姜然此话一出，引得众来宾，哗然一片。
认识和不认识姜然的人，都纷纷皱眉，神色各异。
美好爱情故事总能吸引人，但姜然这个气氛破坏者，着实让人厌恶，好好的‘幸福魔药’，到了他口中却是那么不堪。
姜然注意到，不乏一些人，眼神中，透露出浓浓厌恶，嗤笑鄙夷。
格蕾丝目露惊色，看向姜然。
她对自己的这位学弟，知之甚少，并未太详细了解，仔细想想，能得到老师的认可，应该不是那种哗众取宠的家伙。
一旁，阿塔米脸色难看。
姜然说的已经很委婉，说是垃圾，并不为过，但另外两个词，放在一起，意思就不大对了。
阿塔米沉着脸，怒视姜然。
说难听点，什么‘幸福魔药’，不就是催情药吗？
关于这一点，在场不少人都听得出。
一个搞不好，阿塔米的名声，就要臭大街，那怎么可能高兴。
阿塔米怒斥道：
“你是什么人，你懂什么是‘幸福魔药’吗？在这里胡说八道，真让人厌恶。”
话音未落，格蕾丝立即就站出来，朗声道：
“这位是我的学弟，也是一位魔药师，说到对魔药的了解，我相信约翰一定要比阿塔米爵士您了解。”
阿塔米深深看了眼姜然，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此时，在场的众位来宾，瞬间就懂了，原来是西格蒙德教授的学生。
突然。
卡罗尔清冷开口道：
“西格蒙德教授是让所有魔药师都尊敬的长者，只不过，世界上任何的学术争端，最终都要落在证据上。”
“约翰先生，争吵解决不了问题。”
姜然暗骂，老碧池，骂人是吧？
格蕾丝反驳道：
“卡罗尔教授，开什么玩笑？数千年前的魔药，你能找到证据吗？”
卡罗尔轻笑道：
“格蕾丝，关系到魔药，作为一名魔药师，我们必须保持严谨的态度。可不能因为老师是谁，就能够随便胡说。”
格蕾丝呼吸一滞，脸色愠怒。
一时间，晚会气氛尴尬到极致。
无论结果如何，今晚注定要成为明天的头条。
咳。
姜然轻咳一声，吸引众人注意力，轻声道：
“谁说没有证据。”
阿塔米冷嘲道：
“你不会是忘了之前说了什么吧？”
姜然轻笑道：
“谢谢提醒，并没有。”
“之前说的没有证据，具体是说，并没有准确文献支持，而且，不可能存在文献资料。”
“好好想想，如果证明‘幸福魔药’，只是催情剂，对于庞尼斯公国，绝对是世纪丑闻。”
阿塔米不屑道：
“那你又说有证据，拿出来啊。”
格蕾丝眼神担心，姜然挺身而出，她很感动，但因此让姜然陷入不利处境，让老师名誉受损，她无法接受。
姜然一副胸有成竹，转过头，看向卡罗尔，面含微笑。
卡罗尔心头一紧，有种不好预感。
姜然问道：
“卡罗尔教授，你验证过这支魔药了对吗？确定这是‘幸福魔药’？”
卡罗尔不明所以，事已至此，再无退路。
“没错，这一点你也有疑问吗？”
姜然笑道：
“那倒没有，我还是相信一位魔药学教授的能力。”
卡罗尔冷哼一声，并不领情。
姜然不在意，继续道：
“我说的证据，就在大家眼前。”
众人目露疑色，顺着姜然手指方向，看了过去，正是格蕾丝手中的那支魔药。
“这就是最有直接的证据。”
“我们无需文献资料，只需要简单的检验一次，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我说的是否是胡说，不就一目了然。”
“其实很简单，我们无法证明‘幸福’，但如果仅是一支催情药，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据我所知，一支‘幸福魔药’，足以让5个成年人陷入‘致幻’，‘催情’的状态。”
“学姐，仅需要一点点，用在小白鼠身上，一刻钟内，就能够有结果。”
话音未落，阿塔米气愤阻止道：
“不行，这是我为格蕾丝准备的，如此珍贵的魔药，怎么能随意浪费。”
姜然轻咳一声，淡笑道：
“阿塔米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阿塔米愣了下，皱眉看向姜然。
姜然轻声道：
“你刚刚说，这是送给格蕾丝学姐的生日礼物，属于赠予行为，也就是说，这只古代魔药的拥有着，及其使用权，在格蕾丝学姐手中。”
“简单来说，就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就算倒进马桶，那也是格蕾丝学姐的自由。”
“作为一位绅士，限制一位女士的自由，是不礼貌的。”
姜然理清‘古代魔药’的归属权，一时间，事情就变得更加有意思了。
阿塔米眼神一冷，怒不可遏。
转头看向格蕾丝，阿塔米倒不是太慌，他不相信格蕾丝会那么做，直接倒掉，这种莽撞的行为，对任何人都不利。
姜然也看过去，建议给了，如何去做他管不了，静待结果。
格蕾丝厌恶的扫了眼阿塔米，然后，看向姜然，眼神似是询问。
姜然心领神会，轻轻点头。
格蕾丝和姜然接触不多，说到信任，不可能那么快建立，但其中有一个人，他们都非常信任。
姜然和格蕾丝的老师，西格蒙德教授。
格蕾丝担心姜然乱来，好心办坏事，连累了老师，是她最不愿看到的，见姜然如此坚定，格蕾丝原因相信他。
事已至此，格蕾丝则转过头，看向另一人，她在‘皇家魔药研究所’的上司，卡罗尔教授。
“教授，你觉得我们有必要检验吗？”
格蕾丝很聪明，将球踢出去。
既然选择信任姜然，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但在开始之前，她要有仇报仇。
去问卡罗尔，无疑是阳谋，也是一次豪赌，就看卡罗尔敢不敢。
赢了，名誉双收。
输了，名声扫地。
卡罗尔拿着酒杯的右手，猛地握紧，她看不上两位年轻人，但风险太大，她看的很清楚。
最可气的，格蕾丝这种时候，还要捎上她，目的不言而喻。
格蕾丝怎么会那么自信？
难道我错了？
不，不可能。
数千年前的魔药，他们怎么可能了解。
我明白了，他们也在赌，赌我不敢同意。
一瞬间，卡罗尔恍然大悟，想唬我，你们还是太年轻了。
卡罗尔轻蔑扫了眼，清冷道：
“有什么不可以。”
“格蕾丝，你如果有顾虑，也可以算了。”
格蕾丝眼睛微眯，凝视一眼，微笑道：
“既然教授也同意了，我怎么会有顾虑。这样吧，我让人找一批小白鼠送过来，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卡罗尔不屑一笑。
阿塔米一脸伤心，自责道：
“格蕾丝，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都怪我，都怪我。”
格蕾丝懒得搭理他，此刻对他厌恶不已。
卡罗尔提醒道：
“格蕾丝，一定要拿稳了，摔坏了可不太好。”
格蕾丝面色如常，淡笑道：
“教授请放心，我也期待结果。”
说完，格蕾丝站在姜然身边，低声道：
“约翰学弟，你是从老师那里了解的吗？”
姜然懂格蕾丝的顾虑，如果是西格蒙德教授，她或许能安心一些。
姜然轻轻摇头道：
“不是老师，是另一位前辈那里听说的。”
格蕾丝心头一沉，愕然道：
“听说的？”
姜然轻松自若，说道：
“学姐，我可不会拿这件事乱来，其中利害，我也懂一些。”
“说到‘幸福魔药’，人们广为熟知的，就那篇爱情故事，但在古代魔药师之间，那就是个笑话。”
“只要是一个魔药师，大家都能明白，‘蓝色蝶花’和‘白化沙虫’无法一同使用，不具备任何调和性，但在弗雷德里克公布的那份魔药配方当中，就出现这种明显失误。”
“但当时的情况很有意思，弗雷德里克一再表明，他公布的魔药配方没问题，别人无法配制，是别人的问题。”
“在那期间，弗雷德里克，小批量出售‘幸福魔药’，关乎到皇室丑闻，所有人都当做不知道。”
“我也每想到，居然还有一支‘幸福魔药’保存至今，还能够亲眼见到。”
格蕾丝听着姜然如数家珍，内心惊讶，认真看了看姜然，年纪轻轻，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格蕾丝问道：
“你知道‘幸福魔药’的配方？”
姜然摇头道：
“不清楚，或者说，除了弗雷德里克，就没人知道魔药配方。他公布的魔药配方我倒是知道，不过吗，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魔药配方，像我刚刚举的例子，就不止一处。”
“所以呢，当魔药配方公布，大家其实都懂，他根本不敢发布真正的魔药配方，负责必定暴露。”
“弗雷德里克找个一个说辞，自圆其说。”
格蕾丝又问道：
“那你说‘幸福魔药’是催情药，就是因为这些？”
姜然低声道：
“因为它本就是的。”
姜然和格蕾丝的声音不大，看似小声说话，实则大声密谋，最起码周围一遭人都听得见。
姜然如此笃定，让人愈发相信。
人群中，玛格丽特公主低声问道：
“帕莎姐姐，约翰先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帕莎看了眼姜然，轻声道：
“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
“不过，约翰先生是个聪明，又极度危险的存在。”
莱安娜夫人饶有兴趣观望着。
不远处，杜巴里夫人，带着儿子蒙德里，就站在人群中，观察着姜然。
自从蒙德里脱险，杜巴里夫人第一时间赶到学院，很可惜，姜然并不在，找到西格蒙德教授，得知姜然外出，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之后两天，杜巴里夫人接连派人询问，都没见到姜然。
她找姜然，并非感谢那么简单。
蒙德里的状况，作为母亲，她最了解，教会都感到棘手，皇家疗养院内，也并不看好。
姜然却能稳住蒙德里的病情，最近几天，看上去没问题，和健康的正常一样。
但医疗报告早就将真实情况告诉了他们。
如今的康复只是暂时性，病情随时可能恶化，并且会更严重。
杜巴里夫人还未松口气，就又开始揪心，担忧的看着儿子，回想曾经，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时，杜巴里夫人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名字。
一直见不到人，杜巴里夫人内心焦急，迫切想见姜然，一秒钟都不想等。
找不到人，杜巴里夫人焦急的心情，愈发严重。
令她没想到，居然这么就见到了。
此刻，杜巴里夫人眼睛发光，仿佛看见了希望。
观察姜然的言行举止，更加让杜巴里夫人相信，那就是她要找的人，自己儿子有希望了。
没过多久，一批小白鼠送来，20多只，有公有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格蕾丝坦然自若，走过去，拿着‘幸福魔药’，看了眼小白鼠，又抬头说道：
“教授，阿塔米爵士，检验要开始了。”
格蕾丝带上橡胶手套，拿着工具将密封蜡去除，拔去瓶盖，格蕾丝送进鼻尖嗅了嗅，转头看着姜然，说道：
“有淡淡的花草香。”
姜然轻轻点头道：
“那就没错了。”
“听说还很甜，非常容易入口。”
格蕾丝将‘幸福魔药’倒出来一些，掺着鼠粮，放进笼子中。
随后，20多只小白鼠，挤在一起，大口进食。
格蕾丝收好魔药，静静观察着。
此刻，晚会大厅内，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鸦雀无声。
没多久，鼠粮被吃干净。
一分钟后，小白鼠很安静，被那么多陌生人盯着，紧张的挤在一起。
阿塔米耐心等了好一会，内心十分焦急，可见到毫无反应，立即朗声道：
“格蕾丝，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我真的好爱你，为了你，我愿意承受任何的非议，为了你，我愿意。”
姜然盯着那群小白鼠，眼神凝视，抿了下嘴。
诸多细微动作，都被别人看在眼里。
人群中，玛格丽特公主，失望道：
“帕莎姐姐，看来你看错人了。”
对面，卡罗尔清冷一笑，淡淡道：
“年轻人，终究是太年轻了。”
话音未落，姜然轻咳一声，讪笑道：
“18岁以下禁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