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穿成落魄贵女,我靠文采带飞全家 > 第五十五章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听到那句‘破例提拔’,沈流云并未有太多惊讶。
  
  宋令仪听到‘黎天王’提到自己,赶忙福身行礼:“下官宋令仪,给世子殿下请安!”
  
  沈流云垂眸看了一眼她手的竹牍
  
  “免礼”
  
  随后眼前刮过一阵微风
  
  一如初见,沈流云走得干脆利落。
  
  宋令仪看着那道石青色背影,来不及思绪万千,便被李怀忠一句“宋女官,请进”,给拉回现实。
  
  也是在这时,宋令仪脑子醒了一下
  
  她来送竹牍,应当只需把竹牍交给宣政殿公公便可,为何还要入殿?
  
  可没等宋令仪问出口,李怀忠便替她推开了雕花木门。
  
  宣政殿阳光充沛,女帝端坐于一片金光中。
  
  与上一回不同,这一次的女帝穿着明黄广袖龙袍,经年上位者特有的贵气与征战无数的兵戈杀伐之气,融合成一个风华绝代的帝王。
  
  宋令仪看着丹墀上的女帝,不禁眼眶一热
  
  脑子忽得想起一句话:“神明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神明,而是需要信仰之力为其铸造神座。”
  
  若这样说,作为大梁天子,南征北战、扩大疆域,被无数人忠诚信仰的女帝,就是人间的神明!
  
  而现在,神明就在她眼前
  
  “卑职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吧。”
  
  “谢陛下!”
  
  李怀忠默默将宋令仪带来的竹牍呈到龙案。
  
  女帝的声音很随和放松,言谈上也并没有什惜字如金高深莫测,“吾今日召宋女官来,是有一事。”
  
  宋令仪颔首道:“能为陛下分忧,是卑职的荣幸!”
  
  女帝道:“朕收到一封来自疆外部族的信,写信之人读过你的诗,甚是欣赏你写的边关之作。疆外部族大多穷极一生也无法来到长安,故想请你再以长安为题作诗一首,赠予他。”
  
  原来是让她作诗来的
  
  宋令仪这下放心了,朗声道:“卑职定不辱命!”
  
  女帝抬手示意,李怀忠立马将她引到偏殿,偏殿内陈设如一间小书房,桌案上已备好文房四宝。
  
  紫檀木桌案后有一张太师椅,但这肯定是宋令仪坐不得的。
  
  “这不会有人打搅,宋女官安心作诗便可。”李怀忠道。
  
  红漆门关阖
  
  窗外阳光渗透
  
  宋令仪迈步走到桌前,脑海中只搜寻片刻,提笔写下诗句。
  
  当最后一笔落下,宋令仪看着宣纸上的诗,甚是满意,清了清嗓音,唤来守在门口的宫女。
  
  宫女将诗呈给女帝
  
  女帝眉目肃穆,兀自品味一番诗句,眼的赞赏溢于言表。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若以长安为题,是可大肆描绘长安繁华,可诗要赠给疆外部族,不如写一首可彰显国力强盛和天子威仪的诗。
  
  “这首诗甚合吾心意。”女帝的目光终于从宣纸上移开,落到殿中央的宋令仪身上,“宋女官想要什赏赐?”
  
  “能得陛下欣赏足矣,卑职不敢邀赏。”宋令仪不卑不亢。
  
  女帝淡笑嫣然:“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洛学士来回报情况时说的这句话,吾还记得清楚。你是吾破例提拔入宫的,心怀抱负,可有觉得在区区一个八品掌籍的位置上委屈?”
  
  宋令仪微怔,升官发财不都得一步一步来嘛,哪儿有人一口气吃成胖子的,“回陛下,卑职不觉委屈,能得陛下提拔,是卑职此生最幸运的事。于陛下来说,提拔女官就在一念之间,可就是这一念之间,可抵千磨百折。”
  
  “吾念你坦诚,这赏就先欠著,你可回去想清楚了,再来与吾说。”女帝道。
  
  “谢陛下!”
  
  …………
  
  “水烫不烫?”
  
  贺箐舀了半瓢水,轻轻浇在宋令仪垂到木盆的乌发上。宋令仪的头发又黑又亮又多,水润湿后如同质地上好的黑色绸缎。
  
  “不烫。”
  
  贺箐就加大了一点水流,宋令仪把木案上的沐膏挖了一些抹在头发上,轻轻揉出细小的泡沫。添了麻子仁和白桐叶的沐膏,散发着一种刚割过的草地那般近乎辛辣的清香。
  
  竹烟波月,院外的树上,蝉开始‘滋儿哇滋儿哇’乱叫。
  
  “你说今日陛下让你写诗,还要给你赏赐?”贺箐有些不可思议,那可是万人之上的天子,就这容易接见一个八品女官。
  
  宋令仪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为何什都不要?”贺箐疑惑
  
  宋令仪胡乱揉搓头发,“我可不是什淡泊功名,我只是怕……”
  
  “怕什?”
  
  当然是怕虞攸之的针对,上回在忠思门,他敲打过她,显然是想告诉她在宫低调一些,才能走的长久。
  
  她这人死过一回,比较惜命
  
  不过这番话宋令仪不敢明说,“怕的多了,我连掌籍的工作都还没熟练,光写了一首诗,就要这要那,岂不让人觉得笑话……”
  
  “有何好笑话的?这宫中不知多少人盼著这样的机会呢!”贺箐重新舀了一瓢给宋令仪冲干净头发。直到看不到沐膏残留的白沫,贺箐才放下瓢,从旁边的架子上取过一大块麻布:“不过低调些也好,免得招人妒忌。”
  
  宋令仪抬起手来,一只手将长长的湿发挽在手,另一只手接过贺箐递的麻布巾,两手很灵活的就把头发和麻巾牢牢绞在一起,固定在头顶,像是**人的缠头巾一样。
  
  她眉心上还带着一点洒下来的水珠子,显得一张粉面越发像是夏日刚冒出来的荷花一样娇丽。
  
  “贺姐姐和我想法一样。”
  
  “来,换我给你舀水!”
  
  宋令仪跟贺箐调换位置,贺箐坐到小板凳上把头埋在木盆,宋令仪舀了水给她慢慢浇著。
  
  一边舀水,一边不忘看着炉火,笑问:“贺姐姐一会儿可想煮茶喝?”
  
  “不喝了,大晚上的睡不着怎办,你也别喝了,早些安睡。”贺箐道。
  
  这段时间以来,她与宋令仪的关系愈发好了
  
  白露已过,夜间不觉燥热,还有丝丝凉意,二人搬了两张凳子坐在院子,舒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