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修行到他这个境界，按理说，应该能想起所有前世记忆。
别说准圣，就是区区天仙，都能够回忆起数十次转世之前的身份。
可唯独他，最多就记得两世。
除了这一世的陈玄奘，还有上一世的金蝉子，便再没有任何身份留存。
“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的缘故？”
“不对，金蝉子的记忆中也没有前世。”
“他又不是像猴子那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会没有记忆？”
林诚敏感的察觉出不对。
之前他还没往这方面想过，如今得镇元大仙提醒，才终于发现问题。
“看来你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
镇元大仙微笑。
“还请前辈指点。”
林诚恭敬颔首，态度变得无比端正，认真询问。
“不敢说指点……”
镇元大仙笑着道，“老朽只知，这天下万界，每个生灵都拥有自己的记忆，包含草木精怪。”
“这所有经历会深深的刻印在灵魂当中，哪怕神魂溃散，也会随同真灵遁走。”
“哪怕凡俗于地府转世轮回，喝下孟婆汤，也并未真正将自身记忆洗却，而是被动掩盖。”
“实际上，这也是一种保护，毕竟寻常凡俗元神脆弱，为避免意识被胎中之迷冲毁，变成痴傻之人。”
“才会如此遮掩记忆。”
“而当生灵修行到一定境界，元神足够坚韧时，便可以破除这层遮掩，彻底回忆起所有经历。”
“比如洪荒诸多大能，有许多经历无数轮回历劫，哪怕轮转几万次，也能清晰记住所有。”
“你若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那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你现在是真正的第一世，没有前世记忆很正常。”
“而第二种，便是你之前的记忆，被某些人刻意抹去隐藏，为了某些目的，不愿让你想起。”
“所以，依你所见，现在的你是属于哪种情况呢？”
说到这，镇元大仙停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林诚。
“我？”
林诚脑海有一瞬间的迟疑。
但很快便被他排除确定。
自己并非猴哥，没有前世记忆，便只会是第二种可能。
而身为如来亲传二弟子，什么人又能对他的元神动手脚？
答案以及极其明显了。
如来？或者西方二圣？
可是对方又为什么这样做呢？
“还请前辈解惑。”
林诚猛然抬头，郑重请教。
镇元大仙看着他，目光第一次显露出迟疑。
沉吟良久，才低声道，“我不敢保证自己的判断，不能直接确定真伪，就不好和你说明。”
“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至于其他，还是由你自行评断。”
“好。”
林诚认真颔首。
便见镇元大仙坐正身体，斟酌一番措辞后，才缓缓开口。
“很久之前，鸿蒙未分之际，宇宙一片混沌，但其中却孕育了很多生灵。”
“这些生灵被后世称为先天生灵，也有叫三千魔神之说。”
“其实三千魔神和凡俗一样，除了个体强大，也同样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或呼朋引伴，或交流打架。”
“当年便有这样三个先天生灵相聚在一起，互相扶持，称为兄弟。”
“三位分别是一株柳树，一块土壤，还有一方池塘。”
“那柳树生长在土壤之上，根系扎入池塘，得神水滋养成长。”
“三位本不分彼此，也无大小区分。”
“直至无数年后，柳树率先化形，才被称为大哥，乃三人之首。”
“再然后，盘古大神以力证道，引动开天量劫。”
“混沌破碎，鸿蒙划分。”
“孕育在中心的混沌青莲承受不住开天威力，崩溃化为各种先天至宝。”
“其中莲瓣化为天地人三书，天书便是如今的封神榜，被元始天尊得到。”
“人书又叫生死簿，存在地狱酆都。”
“唯有地书，落在那块土壤之上。”
“其内蕴含天地造化，无量法则。”
“土壤参悟得道，将其炼化，成功化形而出，是为三兄弟老二。”
“三大先天生灵，仅剩那一方池塘还没能成功化形。”
“此后，两名兄弟便守着池塘修行。”
“又过无数年，老大耐不住寂寞，外出云游，让老二好好看护池塘。”
“老二自是同意，又这样过了无数年。”
“老二也感觉无聊，又见万界中，最大的人界发展变化，就好奇化身下界，建立道场。”
“可就这是这短暂分别，等其再回混沌，便发现老三不见了。”
“老二大急，寻找良久，还联系上大哥亲自推算，都没能寻出老三所在。”
“两人为此又寻找无数年，直至老大都无奈选择放弃。”
“老二还因为自责而继续寻找。”
“直至多年后，才调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发现佛门镇压气运的宝物八功德池和自己遗失的兄弟很像。”
“他想尽一切办法前去查看，却发现八功德池早就失去了灵性。”
“老二不信邪，又调查无数载，几番试探接触，终于在如来二弟子身上，察觉到那方水池的灵性气息。”
“但他不敢确信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所以这些年一直留在西牛贺洲，近距离观察佛门。”
“也盼望着自己的兄弟能早日清醒，回想起以往的记忆。”
说到这，镇元大仙停了下来，目光定定的看着林诚。
林诚张着嘴巴，感觉大脑有些发懵。
镇元大仙讲的故事很简单，结合自己知道的洪荒传说，很自然就能一一对应。
那所谓柳树，应该就是洪荒十大先天灵根之一，绿柳。
传说这位是唯一化形成功的先天灵根，得道比鸿钧还早，真正的天道圣人。
只是后来遨游太虚，很少露面，所以洪荒对他的传说不多。
至于那块土壤，就更好猜了，先天息壤，自我运转就能生生不息扩散土地的存在。
再加上地书，自然就是镇元大仙本人。
这位号称地仙之祖，持有地书在洪荒并不算隐秘，却没想到其本体有这么大来头。
再加上背后的绿柳，怪不得执掌人参果树这么多年，却一直无人敢觊觎。
只是最后的那方池塘，和佛门八功德池相似。
金蝉子又蕴含水池自身灵性。
“难道这最后的先天存在，指的便是我？”
“若真如此，我这来头也不小啊，还有个早早就进阶圣人的大哥，虽然对方神龙见首不见尾，却也总比没有强啊。”
林诚目光转动，忍不住细细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