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河被迫仰起头,唇间的呼吸被堵住,他下意识就开始挣扎。
  相抵的双唇间发出“唔唔”的挣扎声。
  见推不开江盛祠,又喘不上气,陈星河两只手乱挥舞了一阵,像落水的人抓住悬木,用力揪住了江盛祠身上的衣服。
  干燥的嘴唇相贴一会儿。
  慢慢的,陈星河就挣扎得没那么厉害了。
  江盛祠察觉他推搡的幅度变小,像是支撑不住力似的,脑袋不住往下低。又掐着他脖子,抬了抬他下巴,迫使陈星河重新仰起脑袋。
  借着陈星河发出的那声“唔”,江盛祠放缓了力道,却加深了这个吻。
  陈星河仰着脖子,脑袋一片混乱。
  唇舌全部沦陷,被细细密密的吻研磨。
  他们都喝了酒,双唇间的味道带着酒精清新微涩的余甘。
  像是感觉到了舒服,陈星河哼唧一声,肩膀耷拉了下来,整个人逐渐变得放松,抓着江盛祠衣服的手也缓慢松了力道,留下一片褶皱。
  被江盛祠摁着后颈亲了一阵,陈星河逐渐感觉透不上气,脑子有点缺氧。
  他分开唇,想喘口气,却如同默许似的,迎来更用力的吻。
  吻到后面,缺氧的感觉更甚,陈星河一口气都喘不上来,脑子感觉到了轻微的窒息感,像是要被溺毙在这个吻里。
  他不舍得推开,却又无法不挣扎。
  察觉到他突然变得强烈的反抗,江盛祠微顿,吮去他唇上的水渍,缓缓松开了他。
  一被松开,陈星河立刻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眼里一片湿润,眼圈也泛着点红,像差点溺毙的人渴求着珍贵的氧气,连表情都恍惚了。
  江盛祠没经验,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接吻还会这么喘不上来气。
  他静静看着陈星河,看他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涣散的眼神聚拢,抬手擦了下他唇角残留的水光。
  陈星河轻轻地呼吸着。
  江盛祠喊一声:“陈星河。”
  他把声音放得很轻。
  陈星河闻声仰起脑袋,看他,表情还有点恍惚。
  也不知道是还没从那个吻中回过神,还是还没从那差点被溺死的感觉中回神。
  “为什么亲我?”江盛祠问。
  陈星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视线往下转悠一圈,在他唇上扫过。
  他记得那种感觉,软软的,妙不可言。
  陈星河重新抬起眼,对上江盛祠垂落的目光:“因为,舒服。”
  他坦诚地说。
  对这个答案,江盛祠并没太多意外,陈星河本身就是有点及时行乐那一类型的人。
  看他片刻,江盛祠又问:“那你舒服了吗?”
  声音缓慢而低沉。
  陈星河垂着眼,沉默了小半晌,用力点一下头:“舒服。”
  说完好一阵没听到江盛祠的回话,又抬眸偷瞄他。
  小心翼翼的目光与江盛祠深邃的瞳孔对上,陈星河眨了下眼:“舒服,还能亲吗?”
  江盛祠像是想了一会儿,才吊他胃口似的,说:“考虑考虑。”
  陈星河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低落地垂下眼。
  过了少顷,低低嘟囔一句:“又要考虑。”
  “又要?”江盛祠抓住了关键词,抬手扶稳他,问,“我还考虑过什么?”
  陈星河敛着眼睑,不说话,丝绒般的睫毛被明亮的灯光在白皙的皮肤上,打出一圈扇形的阴影。
  没得到答案,江盛祠也不准备再从一个醉鬼的嘴里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
  却听到陈星河醉里醉气却逻辑清晰地低语:“上次校花生日,你也说考虑考虑。”
  江盛祠盯着他看了片刻,“嗯”了一声:“是我说的。”
  见他承认得干脆,陈星河颇为谴责地瞪他一眼,表情有些不爽。
  江盛祠却笑了。
  “校花生日。”他扬了下眉,笑了声,语调慢吞吞的,“我不能考虑?”
  陈星河垂着眼睛,又过了一阵,声音低低地反问:“为什么考虑?”
  “那我能先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考虑吗?”江盛祠问。
  过了一阵,没得到回应,陈星河又一直低着脑袋,看不到神情,江盛祠抬了抬他下巴。
  被迫仰起脑袋,陈星河不爽地瞪着江盛祠。
  “陈星河。”江盛祠很轻地喊一声,语气低沉缓慢,“为什么我不能去校花生日?”
  “……因为――”陈星河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什么,沉下脸,“你是恋爱脑,”
  江盛祠默了一阵,被他气笑了。
  “陈星河,你喝醉酒比你醒着聪明,专挑想说的说,问题一个都不回答。”江盛祠说,“建议你以后考试前多喝两瓶酒。”
  “嗯。”陈星河捕捉到了关键词,用力点点头,“我聪明。”
  江盛祠看他一阵,又道:“既然你这么聪明……”
  他将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哄着:“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我去校花的生日?”
  陈星河看着他,眼睛骨碌碌转一圈,嘴巴刚要动,江盛祠极有先见之明地抬手一掐:“除了恋爱脑这个原因。”
  喝醉的陈星河就像一只猫,下意识就想对朝他动手动脚的江盛祠发动攻击。
  一把抓开他的手,略微停顿,考虑到没什么武器,抬起他手就想咬过去。
  江盛祠躲了躲,陈星河就追着他的手跑,像是非要咬到一口,有点像拿着逗猫棒在逗猫的感觉。
  逗了一会儿,江盛祠见他都快落到地上了,又帮他重新坐稳。陈星河却软绵绵得直往他怀里栽,还不忘低声谴责一句:“你还……妻管严。”
  江盛祠:“……”
  见陈星河突然就趴在怀里一动不动,江盛祠看他片刻,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舔了下牙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陈星河又白又嫩的脸。
  作案的手刚落下去没两秒,陈星河跟诈尸似的抬起眼。
  四目相对,江盛祠以为他又要发作,陈星河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下去,嘴里还不忘下指令:“我好困,我先睡了,你别忘了把我带回去。”
  又停顿片刻,他像是没什么力气了,却还是强撑着说了一句:“我很爱干净的,身上都是香的,你带我回去,要给我洗澡。”
  全部叮嘱完才放心地睡过去。
  卫生间里安静一阵,江盛祠气乐了。
  一时不知道该好气还是该好笑。
  正当江盛祠打算让陈星河在这里的房间睡一会儿,陈星河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江盛祠微顿,掏出手机看,果不其然是陈星河他爸。
  上次的误会还没解决,江盛祠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这通电话。
  犹豫片刻,他抬手碰了碰陈星河的脸,轻声喊:“陈星河。”
  陈星河不耐烦地“吱唔”一声。
  “你爸的电话,先起来接电话。”江盛祠说。
  陈星河这会儿困得一点说话的劲都没了,不耐地皱了下眉,嘴里发出一丝软绵绵的气音:“别接了。”
  江盛祠看着他,知道他是指望不上了。
  又看了一会儿手里烫手的山芋,赶在电话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接了起来。
  “叔叔。”江盛祠礼貌地喊。电话那头果然安静了一瞬,而后才传来陈耀辉不冷不热的声音:“陈星河呢?”
  江盛祠垂下眼,看着已经趴在他怀里呼呼大睡的某人。
  这个问题对现在的江盛祠而言,等同于“我和你妈掉水里,先救谁”的世纪难题。
  他沉默一阵,实话实说:“他喝醉了。”
  那头一阵静默,陈耀辉像是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小半晌才说:“你们在哪,我去接他。”
  江盛祠报了地址。
  约好时间后,江盛祠挂了电话,看向怀里不省人事的陈星河,手上把玩着他手机。
  片刻,江盛祠点开陈星河的手机,去他相册里找了一张图。
  图上是一个小只的Q版陈星河,醉醺醺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颗跟他人差不多大的大白菜。
  两边各配了一行字。
  [小趴菜]
  [少喝点]
  这是大一那年在江盛祠家,喝得醉醺醺的陈星河一屁股坐在地上,扒拉一个抱枕就准备睡觉的场景。
  江盛祠当时看到这一幕,觉得还挺可爱的,就用代码敲下了这张图。
  江盛祠计算着时间,在陈耀辉快到之前,想叫醒陈星河。
  但陈星河不配合,一动不肯动,江盛祠只好先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抱出去。
  他们在厕所里待了好一阵,听到房间的开门声,包间里一众人齐刷刷地侧过头,看向他们。
  “我们以为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呢,搞了大半天才出来。”有人率先调侃了一句,打破了安静。
  旁边有人笑了两声。
  “陈星河这是,醉了?”罗洋问。
  “嗯。”江盛祠垂眸在陈星河脸上淡淡扫过,视线又往他们身上瞥了眼,不咸不淡地说,“他不能喝快酒。”
  罗洋没说话,一屋子人也没说话。
  因为他们不确定,江盛祠说这句话时,有没有在怪他们灌陈星河酒的意思。
  “我先送他回去。”江盛祠说。
  “行,你先送他回去。”
  “路上注意安全。”
  “要不要给你们叫车。”
  一阵客套之后,江盛祠抱着陈星河离开了包间。
  大概是感觉到身体在移动,刚走出包间没多久,陈星河就皱了皱眉,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
  “去哪啊?”他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地问。
  江盛祠垂眸扫一眼,目光直视前方,淡声说:“准备把你卖了。”
  陈星河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又安静地睡了一阵。但这个姿势实在不舒服,又走来走去的,根本睡不下去,只好又挣扎着起来。
  江盛祠松手,任他站起来。
  刚站到地上陈星河就昏沉地晃了一下,他扶住旁边的墙,还不忘追问:“我们去哪?”
  江盛祠一只手扶着他:“你爸来接你了。”
  “我爸?”陈星河嘀咕一声,仰头看江盛祠,“我们不一起睡吗?”
  江盛祠淡淡的眸光垂着,盯着他看了两秒,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睡不了,我怕你爸打死我。”
  陈星河:“??”
  陈星河觉得这句话很有问题,但一时又说不上来问题在哪儿。
  -
  包间里,章郁坐了一会儿,越想越气。
  刚才陈星河跟江盛祠去卫生间的时候,罗洋他们一帮人一直在讨论,说有没有发觉他们俩相处有点奇怪。
  怪暧昧的。
  尤其又在厕所里呆了好一会儿,有人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在里面干什么坏事。
  ……出来的时候还是公主抱!
  江盛祠到底知道他在干什么吗?又抱又搂又哄的,这哪里像兄弟!
  这分明是对老婆的态度!
  章郁越想越坐不住,干脆起身出门,打算去看看他们是准备打车还是干嘛去。
  他走出包间,一路走到拐弯口,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章郁心虚,连忙一闪,躲到墙边。
  又扒在墙上,偷偷摸摸探出去看一眼。
  陈星河正两只手抓着江盛祠,靠在墙边。江盛祠站在他跟前,垂眸看着他。
  这样的距离还他吗是兄弟,你家兄弟说话恨不得怼人脸上。
  章郁气得鼻孔都快翻起来了,在心底一阵骂骂咧咧。
  骂完心里舒服了不少,章郁索性打算眼不见为净,不再管他们这些臭直男的把戏,转身准备回去,余光却瞥见江盛祠突然低下了头。
  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章郁心头一咯噔,定睛看过去。
  他们依旧以那个姿势在说话。
  在他差点以为刚才那一幕是他错觉时,江盛祠又散漫地低了下头,在陈星河唇上淡淡印了一下。
  章郁怔住,一脸懵逼地看了他们好几秒,紧接着一股气直往脑门冲。
  搞了半天是能摸手、搂腰、亲嘴的直男!
  只气了一瞬,章郁就很快反应了过来。他掏出手机,对着他们一阵“咔咔”拍了几张照。
  直男,去你吗的直男!
  刚拍完,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一道人影从旁边闪过。
  紧接着一只手从后面蒙住他眼睛,把他往里面拉了点。
  谢安南扫一眼他的手机,抬眼说:“你说你都猜到他们什么关系了,干嘛还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听他轻飘飘的口气,章郁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私底下,那什么?”
  “不知道。”谢安南说。
  “那你说什么!”章郁不爽道。
  “我猜的。”谢安南探头往他们那边看一眼,笑了,“我又不瞎,江盛祠的态度很明显了。”
  章郁一顿,不服气地抬起眼:“什么明显?”
  “喜欢陈星河啊。”谢安南轻描淡写地说。
  “……你的意思是。”章郁好像有点听明白了,“他们没在谈恋爱?”
  谢安南笑着“嗯”了一声:“估计是暗恋。”
  “暗恋?”章郁不可思议地反问。
  这个词听起来实在比江盛祠不是直男这件事都不靠谱。
  “他会、暗恋?”章郁回忆着过去的江盛祠,怎么都觉得他和这个词搭不上边。
  虽然江盛祠平时看起来很有教养,很有礼貌,但他们这帮发小都知道,他对一切事物的态度都挺冷淡的。
  有时候你以为他是守规矩,事实上可能是压根不屑。
  如果不出意外,江盛祠应该一辈子都会走在既定的轨道中,看似规规矩矩地做好每一件事,实则一生都碰不上几件真正值得他上心的事。
  “他为什么不会暗恋?”谢安南反问。
  “你觉得他的性格像是会暗恋的人吗?”章郁问。
  “我觉得不像。”谢安南说。
  “那不就行了,你说他暗恋,不如说他们暗渡陈仓。”章郁道。
  “你换个方向想。”谢安南说,“直男掰得弯吗?”
  章郁一愣,过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据他现有的了解,真正的直男不可能被掰弯,能被掰弯的或多或少都不够直。至少不是百分之百直。
  “既然这样,江盛祠的想法还不好理解?”谢安南挑了下眉,又探出去看了眼,他们已经不在了。
  谢安南边带着章郁往包间走,边说:“不暗恋的结果无非就两种,要是我,我肯定莽着上。大不了一拍两散,做不成情侣,还做个屁的朋友。”
  谢安南一笑:“但很显然,江盛祠输不起。”
  章郁沉默了一阵,才慢吞吞问:“他这么喜欢陈星河啊?”
  “还看不出来?”谢安南朝包间抬了抬下巴,“你跟那帮傻逼一样?”
  章郁没说话。
  谢安南从兜里摸了根烟点上,吸一口,吐出一个眼圈:“我高二就从江盛祠的话里察觉出来了,其实他们能平安无事相处到现在,我还挺稀奇的。”
  “但凡没这么喜欢,我估计他早两年都表白了。指不定心里经过了百八十回挣扎,都快变态了。”谢安南颇有些看热闹地说道。
  过了好一阵,章郁才低声吐槽了一句:“陈星河有什么好。”
  谢安南推开门,闻言转头看他一眼,笑了:“这句话问得好。你说男的有什么好?世上这么多美女,你喜欢那些男人干吗。”
  章郁:“……”
  章郁气了一会儿,又想到他手上还有照片。
  万一陈星河不知道江盛祠偷亲他,他到时候就把照片发给陈星河!
  让江盛祠不喜欢他!他就看江盛祠能怎么办!
  -
  江盛祠刚把陈星河送到门口,陈耀辉的车子刚好开了过来,陈星河还无知无觉地缠在他身上。
  江盛祠把他拉开了点:“站好,你爸来了。”
  “怎么喝成这样。”陈耀辉下车,走过来,皱着眉头看陈星河。
  陈星河闻声转过头,看到陈耀辉,眯了眯眼,走过去,哥俩好地拍了拍他肩:“兄弟,你长得有点像我爸啊。”
  江盛祠一默,别开了眼,不想再看。
  陈耀辉被他气得不轻:“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就是你爸。”
  陈星河果真睁大眼看了看:“像是挺像的,但我爸这个点,早就在温柔乡……”
  怕他胡言乱语,陈耀辉赶紧一把揪着他进车里,然后锁了门,颇有些尴尬地回头朝江盛祠颔了颔首,也走回了驾驶座。
  他刚坐回去,陈星河就打开车窗想翻出来:“靠,人贩子。江盛祠,有人贩子!”
  江盛祠:“……”
  陈耀辉真的是服了,他平常喝多了酒也不――
  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见他真想翻出来,江盛祠拦了拦:“别闹,坐好。”
  陈星河闻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真把我卖了?”
  江盛祠正想开口哄他,下一秒就听陈星河哭诉:“我跟你,我们三年,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为了你,我每天都洗澡,洗的香香的……”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江盛祠头疼地捏了下鼻梁,不知道陈星河脑子里都在编排些什么剧本。
  他还什么都没做,就给他背了这么大一口锅。
  “陈星河!”陈耀辉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下次再给我喝酒试试。”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骂:“等你明天酒醒了,再跟你算账。”
  车子缓缓驶离一段路,陈星河还扒在窗口看江盛祠。
  看着车子消失在马路的车流中,江盛祠站在原地,任由冷风吹了一阵。
  过了半晌,无声吐了口气,拦下旁边一辆出租车,离开。
  -
  第二天,陈星河从家里的床上爬起来时,还有点懵。
  他不是跟江盛祠他们在一起吗?什么时候回了家?
  陈星河拿起手机看一眼,没有消息,倒是他的锁屏壁纸变了,改成了江盛祠给他敲的那张图。
  一看就是江盛祠改的,毕竟他的手机密码不好猜,只有江盛祠知道。
  陈星河给江盛祠发了个问号,然后起床洗漱,打算先出去找点吃的。
  他都快饿死了。
  刚洗漱完,摸进厨房,陈耀辉就走了出来。
  “陈星河,来书房。”陈耀辉面无表情地说。
  陈星河扭头看一眼,边咬开面包袋子,边从冰箱里拿一罐牛奶,就去了书房。
  他一边吃面包,一边插牛奶吸管,用手肘拧开书房的门:“爸,就算你自己是老板,也不能天天不上班吧。”
  “还轮不到你管我。”陈耀辉怒目而视。
  也不知道他一大早吃了什么炸药,陈星河一梗,干脆不说话了。
  “你还记得你昨天说了什么吗?”陈耀辉压着脾气问,压了一会儿,实在没压住,他说,“我被你气得一晚上没睡着。”
  陈星河一顿,试探地问:“我――骂了你?”
  转念又想了想,他可能会骂陈耀辉什么。
  头发变秃了?啤酒肚变大了?
  陈星河边吃面包边想,嘴上却不在意地说:“醉话都是反的,如果我骂了你,那肯定不是我的真实想法。”
  “看来你背地里没少骂过我。”陈耀辉冷声说。
  陈星河:“……”
  怎么还有这样举一反三的呢。
  陈耀辉沉默一阵,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一点:“你给我说说,什么叫天天一起睡,洗的……”
  那两个字陈耀辉都说不出口,他老脸一红,咬牙了好一会儿,才道:“什么叫,为了江盛祠,每天洗澡……洗得香香的。”
  陈星河:“?”
  什么鬼。
  陈星河沉默了两秒:“这是,我说的?”
  “你昨晚亲口当着我和江盛祠的面说的,要不要我找他来对峙!”陈耀辉说。
  陈星河脑袋一晕。
  他就知道他喝酒会误事!
  也不知道他昨天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说什么出格的话。
  完了,江盛祠不会都知道了吧?
  怪不得他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
  以后不会也开始避着他吧?
  他们可是三年的朋友啊!三年!
  大不了――
  大不了以后不摸他,不占他便宜了呗。
  应该不至于要绝交吧?
  他就知道他不该喝酒!为什么就改不掉呢!
  一阵胡思乱想后,陈星河深深吸了口气,而后问:“那我――还说了什么吗?”
  “你还想说什么?这句话还不够?”陈耀辉气得一拍桌子,火气压都压不住,“陈星河,你跟我说说,你们什么样的关系,需要你……每天洗澡洗那么香!”
  “……江盛祠有洁癖。”陈星河还企图挣扎一下,“我平常住他家,不得把自己收拾干净点,香一点?不然他肯定会嫌弃我啊。”
  “这个回答你自己信吗?”
  陈星河张了张嘴,最后只无声叹了口气。
  确实,他自己听着都没说服力。
  可明明是事实,怎么会说出来一点说服力都没呢?
  他现在到底要怎么才能跟他爸解释清,他确实没跟江盛祠睡过啊!
  明明没睡到,还要背这口锅,他多冤呐!
  作者有话要说:
  江:没有人比我更懂受冤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