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城登时压不住怒火了,“你知不知道你烧的有多烫?想用苦肉计提前跟我说,糟蹋自己身体上瘾了?”
  
  就为了一个邵嘉鸣,非得做都这份上?
  
  姜书妍脑瓜子嗡嗡直响,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竭力拦住他。
  好不容易瞒过了佣人,她怕这人要去找医生,那她怀孕的事就暴露了。
  
  “纪南城,你先给我倒杯水……”
  
  虚弱的声音,近似哀求。
  
  纪南城狠狠握了下拳,走到桌旁时,脚步都踉跄了一下。
  
  姜书妍烧的浑身难受,脑仁里像扎了一根针,尖锐的疼。
  
  昏沉间,她感觉自己被扶了起来,杯子抵在嘴边,她下意识的喝了一大口。
  
  总算舒服了一点。
  
  熟悉的冷香飘在鼻间,她知道那是纪南城,于是伸手紧紧拽住了他的衣服。
  
  “我不想去医院,算我求你。”
  
  纪南城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没有焦距的眼神,尽量心平气的说话,“你现在病的很严重,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让林月叫那医生过来。”姜书妍轻声说。
  
  纪南城眯起眼,目光在她脸上巡视着。
  
  可惜,对方一个烧的快要失去意识的病患,什么也看不出来。
  
  怕他不同意似的,姜书妍撑著一口气,死死揪着他衣服,他半天都没有挣脱开。
  
  无奈之下,他只能叫佣人拿药上来。
  
  房门打开的时候,他听到了姜言之的声音,“咦,原来隔壁住了人吗?”
  
  佣人吓了一跳,慌张无措的不敢回答。
  
  姜书妍像是也听到了,呢喃了一声,“言之……”
  
  “我在,”纪南城搂紧了她,对着外面的人说道,“有点事,忙你的去吧。”
  
  姜言之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听不到了。
  
  房里,姜书妍吃了点退烧药,在得到纪南城的肯定,让那医生过来后,才终于放心的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医生来了。
  
  纪南城没有立马让他进去,而是逼近追问,“她真的只是身体虚,没有其他问题?”
  
  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性,医生扛不住,低下了头,声音有些不稳,“是的,而且您也知道,一直待在这样的环境里,对姜小姐方方面面都有影响。”
  
  纪南城只当他是林月那边的人,自然要为姜书妍说话,嗤笑了一声,“知道欺骗我是什么代价吗?到时候你连医生都当不成。”
  
  医生浑身一颤,差点将姜书妍怀孕的事全部交代了。
  
  但最后到底忍住了。
  
  或许是当医生的仁心吧,他从林月那里知道了姜书妍被困在这里的遭遇,所以选择了隐瞒。
  
  “……是,我明白,所以我会尽力治好姜小姐的。”
  
  纪南城这才放过他,但仍有些疑虑,却一直找不到问题出现在哪儿。
  
  正巧萧阳打电话过来,叫他去公司处理工作。
  
  最近纪氏有些忙,众人都看得出苗头,邵氏和纪氏似乎杠上了,一片硝烟。
  
  纪老太太以为邵嘉鸣在为姜书妍出气,见自家孙子毫不手软,私下里也没再和姜书妍来往过,就放心不再管了。
  
  
  然而她哪里知道,姜书妍就被纪南城困在眼皮子底下。
  
  姜蔓蔓来的时候,得知纪南城前脚刚走,有些失望。
  
  姜言之去学校上课了,纪煜然在楼上休息,整栋别墅静悄悄的。
  
  她也没什么心思去探望那个小贱种,于是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楼上纪煜然隔壁的房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男人,斯斯文文的。
  
  姜蔓蔓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躲去,然后又看到佣人拔下房门上的钥匙,显然从外面锁上了。
  
  什么情况?
  
  她记得那里好像没有人住?
  
  男人就是那个医生了,看完姜书妍后,他和佣人告别,准备离开。
  
  姜蔓蔓脑子里各种惊疑不定的想法,见他走到了门口,就拦住了他,“你是谁?”
  
  医生吓了一跳,“请问您是?”
  
  “当然是这里的女主人!”姜蔓蔓摆起高高在上的架势,毫不客气的追问,“鬼鬼祟祟的在我家干什么呢?”
  
  医生不懂这些人的关系,只能忐忑回道,“纪先生叫我来的,他刚走,您要是不信,可以问他。”
  
  “我现在在问你!”
  
  姜蔓蔓要是敢问纪南城,就不会在这跟他浪费时间了,怒火跟着蹭蹭往上涨,“你有什么不敢说的?还是那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医生见她疾言厉色,吓得更不敢多说什么了,就怕姜书妍会有什么意外。
  
  “没有纪先生的命令,我也不敢说,还望纪太太不要计较,医院有事,我就先走了。”
  
  姜蔓蔓被那声纪太太取悦到了,然后一个不留神,让那医生溜走了。
  
  但她也不急,一定要知道那房间里藏着什么秘密!
  
  想了想,姜蔓蔓转身出去了。
  
  楼上。
  
  姜书妍喝了药,在被子里闷出了一些汗后,烧退了许多。
  
  只是还有些难受。
  
  桌上放着医生带来的药,只要喝了,还没成型的孩子就可以流掉。
  
  “你这胎很不稳定,就算想保下来,几率也很低,而且流掉之后,再想怀上也困难。”
  
  回想着医生的话,姜书妍鼻尖直发酸。
  
  当初就是舍不得打掉孩子,才有了然然和言之。
  
  现在也是一样。
  
  可她身体和心理上都不允许。
  
  而且这辈子有然然和言之就够了,以后怀不怀得上,倒也不强求。
  
  桌上那盒药,她拿起又放下,艰难地做着抉择。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
  
  姜书妍吓了一跳,赶紧把药塞到枕头底下。
  
  是进来送药的佣人,“姜小姐,这是那位医生开的药,口服外敷,都在这儿了。”
  
  姜书妍摸了摸还有点低烧的脑袋,点头应了一声。
  
  放好后,佣人规规矩矩退出去了,再把房门锁上。
  
  楼下客厅外面,透过门缝,姜蔓蔓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缓缓攥紧了手。
  
  她刚刚并没有离开,就等著这一刻。
  
  住在别墅的,关的这么严实的,还让佣人悉心照料的,到底是谁?
  
  她心底隐隐冒出来一个人名,又发了疯似的不想承认。
  
  如果真是姜书妍,那她当场杀了这人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