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那小官宦家的女儿真是好福气,能够被王爷看上!”
  “近日京城中这些流言传的是越来越华而不实了,星晚,你认为呢?”杭书在一旁捣鼓着草药,却免不了提及近日最为风靡的八卦之事。
  身为八卦当事人的顾星晚:“……哈哈哈,是吧。”
  杭书语气义愤填膺,仿佛这是一件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凌王此人,昏庸无道,有不臣之心。如今更是不顾身份,和一个身份低微的人,牵扯上了关系。谁知道他不是为了拉拢那官宦的父亲呢?”
  经过不短的时间相处下来,顾星晚对杭书也有初步的了解。
  知道他平日也不过是个愤青,为人更是一身正气,就是看不惯那些脏污的事情。
  顾星晚望着他坚毅的侧脸,委婉地问道:“杭书,要是你有一天突然发现,你一直很讨厌的那人,并不像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十恶不赦呢?你会怎样?”
  “不可能。”杭书斩钉截铁,“我杭书行的端坐得直,如果不是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绝不会讨厌他。”
  顾星晚点头,这点她承认。
  但转而她又问道:“若是你讨厌他的点,都是一些误会,或者说,都是传闻导致你判断失误的呢?”
  杭书仿佛察觉到什么,停下手中挑选药材的动作,凝望着顾星晚,“星晚,你说的不会是凌王吧?”
  顾星晚一惊,讪笑两声。
  杭书冷冷道:“不会,凌王此人,我绝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顾星晚:“……”
  她觉得杭书似乎是生气了,也是认识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发脾气。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免得引出更大的矛盾。
  可谁知杭书自个儿忠于此理不算,偏生还以大哥哥的口吻教训她,“星晚,你是听说了什么?可千万别被凌王那人给蒙骗了。”
  顾星晚口口声声应着,却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好在又有病人过来,杭书忙着给病人看病,才算是略过这个话题。
  ……
  杭州。
  装潢古朴的房间里,大皇子正站在书桌后面,手中还握着一支毛笔,极为悠闲地练字。
  正在此时,一人从外面火急火燎地闯进来。
  “什么事?”大皇子瞥了他一眼,语调淡淡地道:“本王没教过你,做事不能急躁吗?”
  “殿下恕罪。”
  属下跪倒在地上,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凌王那边,有大事发生。”
  旋即,他便将凌王府发生的事情如数汇报。
  大皇子神情严肃,“是哪个蠢货做的?!”
  属下知道主子很少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说话,连忙匍匐下来,“殿下,我们这边的人,并未下手啊。”
  大皇子神情渐渐缓和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既然不是你们,那就必然是他……”
  “定然是他!这头蠢猪!”
  大皇子怒不可遏,在他看来,季廷霖已经是再无可能翻身的废人了,父皇如今还留着他,不过是还念着父子情分。
  现在还用以前的手法下手害他,成功了也没有多大好处,失败了反而还让人起疑心。
  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殿下,现在可怎么办?”那属下额头冷汗一直往外冒,但还是梗着喉咙继续汇报:“如今京中已有传言,说凌王殿下从前的那些事情,都是有人刻意陷害……”
  大皇子一手紧紧握着旁边的扶手,青筋毕露,“不行,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东山再起。放心,本殿下会再想办法。”
  见大皇子仿佛从刚刚的事情镇定下来,属下才继续汇报别的情况。
  前面的倒是没什么打紧的,属下却是再度挑起另外一个话题,“殿下,还有您先前想拉拢的那位,他……誓死不同意。”
  “是吗?既然他有如此决心,那便成全他。”大皇子唇角微微向上一掀,冷道。
  属下眼中浮现震惊,但马上低头应是,“谨遵殿下指令。”
  朝堂上风起云涌,局势永远是变幻莫测的,没人能猜到接下来的发展。
  至于顾星晚,压根没觉得自个儿会参与到这些争斗当中去。
  彼时,她正从天机神医那儿学习回来。
  作为现代最出色的中医圣手,但碰上天机神医时,还是能从对方身上学到许多知识。
  不得不感叹,果真是要做到终身学习,否则总会被未来的某一个难题难倒。
  顾星晚一边背着从天机神医那里顺来的药材,脑子里一边还在思考季廷霖身上的毒。
  两种毒加在一起,加上身体不好,就好像现代的老年人一样,同时有好几种病,但是本身的身体机能不行,就算要采取方案,也要无比慎重。
  回王府的路途必然会经过一条小巷。
  巷子并不算幽深,但每次路过的时候,这里都人烟稀少。
  日暮西垂,顾星晚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里走去。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道极为虚弱的声音,“救……救命……”
  顾星晚停住脚步,似有所查地看向右脚边。
  那是一个小洞口,有一人浑身血污地躺在那儿,看不清楚脸。
  顾星晚不免被吓了一跳。
  这里是京城啊,此人一看就是被追杀的,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理智告诉她最好不要救他,敬而远之,才是最明智的处理方式。
  顾星晚狠了狠心,往前迈了两步。但到最后,还是停下来,低头望着那人,咬牙,“算你运气好,是遇到了我。否则,要是其他人,谁管你的死活!”
  她先是给男人把脉,发现还能再撑一会儿后,果断背起他,左右看了看。
  结果,只看到一个垃圾堆。
  “事急从权,对不住了。”顾星晚面上难得闪过复杂之色。
  那些追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把男人掩藏好后,顾星晚就把背上的背篓放下来,跪在地上。
  忽而,微风拂过。
  是血腥味。
  夹杂在垃圾堆的臭味中,吹过来。
  紧接着,更加浓重的血腥味传来,顾星晚的肩膀忽然被紧紧地掐住,往后一翻,“喂,刚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过来,你看见了吗?”
  顾星晚此时才看清眼前几人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