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树木郁郁葱葱,一些树树冠冲天,长得十分茂盛。
  阳光从上面打下来,透过枝繁叶茂的树叶,落在人身上,只觉得暖洋洋的,倒是也并不认为炎热。
  顾星晚根据身后对后山熟悉的部落人的指引,往山林深处寻去。
  “小心。”她专注于眼前,倒是忽略了脚下的路,差点摔倒,被季廷霖伸手拽住肩膀扶了一下。
  顾星晚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感叹道:“野鸡住在这么深的地方吗?”
  “顾神医你不懂,它可灵性了,待在里头死活不出来。”部落人不知不觉走到前方带路,闻言笑着接话。
  “咯咯咯!”
  突然,传来一阵母鸡的叫声。
  顾星晚眼前一亮,忙快步走过去。
  拨开挡住视线的灌木丛,她看见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野鸡。
  毛色杂乱,但整体是灰扑扑的。身体比普通饲养的家鸡要硕大许多,警觉性很强,此刻正睁着两只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他们。
  “小心点,慢慢过去罩住它。”顾星晚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她握着一根差不多一米长的木棍,紧紧地盯着那只野鸡的动向。
  季廷霖就在她身边,而三个部落人已经按照顾星晚的吩咐,拿着笼子偷偷去接近它。
  “咯咯咯咯咯!”忽然,野鸡大声叫起来,竟是平地起飞,在几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着顾星晚的方向啄过来。
  顾星晚吓了一跳,下意识挥舞着棍子,“你啄我干啥,我又没去抓你!”
  野鸡却不听她说话,追着她啄。
  顾星晚惊慌失措,一把抱住季廷霖的手臂,喊道:“凌风,你不是很厉害吗!快点啊,快点对付它!”
  野鸡的突然动作让一行人都乱了分寸,特别是三个部落族人。
  族人害怕野鸡伤害到顾星晚,皆是紧张地握住了手中勉强可以称作武器的东西。
  说来也奇怪。
  顾星晚抱住季廷霖手臂后,野鸡就没像之前那样发疯了,但身上的毛根根竖起,警惕地盯着季廷霖。
  季廷霖看着它,对身边的族人使眼色,以口型道:“把笼子给我。”
  族人会意,把笼子扔过来。
  季廷霖接过,正要动手,然而……
  他瞥了一眼顾星晚,“你不松手,我怎么对付它?”
  “哦哦。”顾星晚后知后觉松开手,略有些羞赧。
  野鸡一步步往后退,似乎是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想溜之大吉。
  它刚起飞,便被季廷霖预判到了轨迹,随手抓起几块石头便砸中它,“哪里走。”
  野鸡扑闪着翅膀掉落,最后还想奋力一搏,尖嘴朝着季廷霖的眼睛啄来。
  这一瞬间,顾星晚的心跳都快停拍了。
  好在,季廷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的翅膀,它还想挣扎,就被季廷霖威胁,“再动把你毛全拔了。”
  野鸡极为人性化地缩了缩脖子,乖乖地当个鹌鹑。
  “凌风,你太厉害了!”族人都连连赞叹道。
  还有人说:“顾神医的眼光真好,找了这么个好相公。”
  顾星晚走过来,听到后颇为不在意道:“就是抓只鸡,也没那么厉害。”
  “是谁刚才被它吓的魂不守舍?”季廷霖戏谑,顺带把笼子给了族人。
  顾星晚:“……”
  她也不想,可之前再怎么听说这只鸡有多厉害,也没想到它会主动攻击人啊。
  现在看来,它哪里是只动物,分明已经在生物进化中牢牢掌握了人的习性!
  来这一趟,完美完成了任务。
  季廷霖功成身退,临走前却注意到山头有一条幽深不见底的小路。
  蜿蜒向下,不知通向何处。
  仔细观察,这边的树木长得也很有特色,皆是朝那个方向弯曲着,仿佛朝着那边朝拜。
  他眼中隐隐浮现微光,“这个方向,通往哪里?”
  三个部落族人都往那边看了一眼,旋即都是摇头,“不知道。”
  有人说:“族长说这个方向很危险,下边全是洪水猛兽,不能下去。”
  顾星晚也起了好奇心,追问道:“有人下去过吗?”
  族人们互相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难看,“以前有,但再也没回来过。”
  “所以自那以后,就没人再下去了。”
  顾星晚听了,没太在意。
  看了一眼安安分分待在笼子里的野鸡,她想起什么,“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采摘一些草药回去。”
  族人表示不放心,“顾神医,后山很危险的,时常有狼等猛兽出现。”
  “放心吧。”顾星晚微微一笑,“一般的毒虫之类的难不倒我,我能解毒。狼得晚上才出来。”
  她的话让这些部落人不同意也得同意。
  倒是季廷霖,在她提出这些提议的时候,居然没提出任何反驳的意见。
  后山这个地方真是个天然宝库。
  顾星晚在这里就能找到很多在外面找不到的草药,看来是因为原生态环境,压根没有多少人来破坏过。
  等到回去时,顾星晚的衣服都快装不下这些草药了。
  回到部落,许多人跟她打招呼,她都一一回应。
  抓回来的那只野鸡也建了牢笼一样的栅栏,从上到左右两边,都围上了,不让它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顾星晚把草药放到地上铺开,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季廷霖的身影。
  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和部落人一起忙着呢。
  她走进属于两人的房间,瞧见季廷霖正坐在床头,见她来了,定定地看着她。
  顾星晚和往常一样笑着问:“怎么躲在房间里不出去?”
  “顾星晚,你想一直待在这里吗?”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房间里,顾星晚笑容一下淡了。
  她回身关上房间门,倒了杯茶水,“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难道想,永远待在这里吗?”季廷霖又问了一遍,面上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听他语调郑重,顾星晚也敛了神情,肃然道:“当然不想,我们是要回去的。”
  季廷霖周身的冷意缓和了些,“什么时候?”
  “之前约定的是一个月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再过两周就走。”顾星晚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