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单先彻底瘫软在了座位上,证据确凿,他无可狡辩。
  “让本王来猜猜,大人府上这么多的流水,是怎么来的?”季廷霖眸色阴冷,看着胡单先的眼神里不带一丝温度。
  胡单先脸色惨白,眼神也没了平日里的神采奕奕,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说,我都老实交代。”
  片刻之后,顾星晚和季廷霖一同从酒楼里出来,脸色都一致的凝重。
  没想到胡单先之所以敢这么胆大包天,私吞抚恤金和烈士的月供银,是因为大皇子在背后撑腰。
  “殿下,大皇子如此行为,是不把天下黎民放在眼里,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逃避过去了。”顾星晚愤愤不平地说道。
  季廷霖却是拧着眉,道:“我知道,只是我很好奇,大哥要这么多的钱,究竟要干什么?”
  如果他调查的没错,大皇子一次科考收的贿赂就有是十万两白银,再加上贪去的抚恤金和津贴,前前后后加起来都有五十万两,数额如此巨大,他究竟拿来做什么?
  这个疑惑一直在他心里盘旋不已,而他这个时候也想到了,自从大皇子被罚闭门思过之后,他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他了。
  虽说陛下严令大皇子不得外出,但没有禁止外人去探望,所以季廷霖还是很轻易地就见到了季廷钰。
  大皇子见到季廷霖的那一刻,还是十分惊讶的,毕竟朝中大臣皆如墙头草一般,见他逆势,便避之不及,反而是昔日的对手,是唯一来看望过他的。
  “你来做什么?”即便是季廷霖主动探望,大皇子的脸上依旧没有好脸色。
  见季廷霖不说话,季廷钰又接着说道:“怎么?是来看看你的对手落魄的样子,顺便奚落一下吗?我告诉你,季廷霖,你还没有赢。”
  季廷霖看着大皇子,只是平淡地说道:“我不想与你论输赢,季廷钰,你做错了,现在只是在为你的行为而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已。”
  大皇子见季廷霖这么说,倏尔大声地笑了起来,笑声里还带着些讽刺。
  “季廷霖,你少在这里说无用的场面话了,这朝堂里有谁是干净的?就连你那自诩清高的外祖家,不也想着那个高位吗?”
  听到大皇子这么说,季廷霖忍着怒气,道:“他们是被冤枉的!”
  “谁能证明,你能证明吗?就凭着你的一面之词,说他们是冤枉的就是冤枉的?那我说我是被冤枉的,你信吗?”
  大皇子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见季廷霖强忍着怒气的样子,他继续说道:“季廷霖,你就和你那不值钱的外祖家一样,自诩清高,骨子里却是虚伪至极!难道你敢发誓,从未肖想过那个高位和无尽的权力吗?”
  季廷霖看着大皇子有些颓然,又有些发疯到失态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来这一趟是得不出任何的结果了。
  随即,季廷霖转身就要走,谁知却被大皇子叫住。
  “别高兴的太早,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当心日后摔的太惨。”
  听着大皇子这番别有深意,又带着些威胁的话语,季廷霖却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大哥,祸从口出。”
  随即,季廷霖转身离去,亳不留恋。
  而等在大皇子府外的顾星晚,见季廷霖出来,忙不迭地问他结果。
  “怎么样,他说什么了吗?”顾星晚问道。
  季廷霖摇了摇头,“虽然没得到相关的有用的信息,但我知道了一点,当年陷害我和外祖父的事情,与他无关。”
  顾星晚有些垂头丧气的,“那也没什么理由需要他花这么多钱了吧?总不可能是养私兵吧……”
  顾星晚无心的一句话,却瞬间引起了季廷霖的注意力。
  “你说什么?”季廷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顾星晚,像是要把她看出两个洞来。
  “养私兵……才需要花这么多钱吧?”顾星晚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一瞬间,她像是被打开任督二脉一般,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这……大皇子真会如此胆大包天吗?”顾星晚有些震惊,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季廷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他这副反应,已经印证了他的怀疑。
  “先不要声张,我们先暗中调查一番,找到确切的证据再说。”季廷霖说道。
  这件事比科举场舞弊情节还要严重,毕竟皇帝再是宽厚仁慈,也绝对不会容忍一个觊觎他位置的儿子的存在。
  而顾星晚也是乖巧地闭上了嘴,她能做的,就是保持口风严谨。
  “那殿下,我们要从何查起啊?大皇子如果真的敢这么做,必定十分谨慎,我们要怎么找到证据呢?”顾星晚有些好奇地问道。
  季廷霖说道:“现在查无异于大海捞针,先派人监视大皇子府,然后见机行事吧。”
  顾星晚点了点头,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还有一事,近来慧德医馆流水颇丰,我和师兄便商量着拨出一部分银两用作在城东行义诊,需要些人手,能否跟殿下借些人?”
  顾星晚眨巴眨巴大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就是那副水汪汪的大眼睛,让季廷霖无法拒绝季廷霖没有犹豫,直接从腰间取下一枚腰牌,递给了顾星晚。
  “拿着,府上的人随你差遣。”季廷霖说道。
  顾星晚乖乖地接了过来,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谢谢王爷,王爷放心,这次义诊也少不了你的名讳!”顾星晚道。
  季廷霖似乎是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由衷的笑来。
  ……
  由于慧德医馆一早就宣传过,所以大家都知道这一天,顾星晚和杭书要城东城楼下行义诊的消息。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满城的百姓皆是振奋不已,大家都在夸赞顾星晚医者仁心,扶贫济弱,是当世活菩萨。
  而一大早,城东已经被求医的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一时间万巷皆空,而城门楼下人满为患,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