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晚见状,对着季廷霖说道:“许知意消息来的如此之快,必定是和枫城银矿的人有些牵扯,王爷,我们现在得想个法子,和追云等人取得联系。”
  季廷霖舒展开眉,“这倒也不难。”
  顾星晚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只用了两个时辰,追云就找上门来了。
  见到顾星晚和季廷霖都平安无恙,追云的脸上流露出喜意,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
  “王爷,顾姑娘,你们都活着,这真是太好了!”追云激动地言溢于表。
  季廷霖却叫停了他表忠心的话,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离开这段日子,这里发生了什么,你都与我细细讲来。”
  “是!”
  追云平复了一番心情,便接着说道:“王爷和顾姑娘在山上失联一天后,许大人便找到了我们的客栈,告诉我们在山上悬崖边上找到了顾姑娘的衣角碎片,再根据现场的脚印来看,顾姑娘应该是在寻药的过程中不慎跌落悬崖。至于一起跟随的暗卫,则是一个都没回来。”
  季廷霖听到这儿,轻哼一声,道:“哼,这么蹩脚的借口,他竟然也能说的出口。”
  他身边的暗卫哪一个不是武艺高强,别说是一个都没回来,就是殁了一个,都是匪夷所思的程度。
  “初时我们也觉得不合理,于是就暗中上山寻找,可确实没有找到顾姑娘和殿下玩,反而……找到了兄弟们的尸体。”
  说到这儿,追云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季廷霖理解,暗卫们都是一同训练成长的,也就是说,这一批暗卫都是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情同兄弟,骤然折损了这么多,他难免痛心。
  而顾星晚和季廷霖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些暗卫为何会全部折损的原因。
  “灭口!”
  顾星晚颤抖着手,他们想要掩埋自己买凶杀人的事情,更是不想让皇城注意,掩盖掉他们真实的目的。
  其实他们也知道,顾星晚一死,天下再无能救季廷霖之人,故而他们才敢这样下杀手,就算日后有人追究起来,也是死无对证。
  想到这儿,顾星晚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们就这么想要季廷霖死吗?
  季廷霖也隐隐动怒,“既然他们这么想要我死,不遂了他们的怨,岂不是让他们白忙活一场?”
  顾星晚看向季廷霖,有些不明所以。
  追云也疑惑地望着季廷霖,道:“王爷,这是何意?”
  季廷霖没说话,只是看向窗外,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人皮面具。
  “面具戴久了,我也累了。”
  顾神医身亡,五皇子病危,随行的的队伍都乱了套。
  这条消息在枫城不胫而走,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季廷霖这次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季廷霖所在的客栈内,所有的客人都被屏退,唯有数不清的医生进进出出,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是匆匆地进去,再无奈地叹气出来。
  于是,围在客栈外的百姓们都为这位年轻的皇子扼腕叹息,毕竟他还如此年轻,战功赫赫,本来是最有潜力的皇子,却要面对着英年早逝的结局。
  “真是可惜了,本来以为五皇子重新受宠,前途无量,谁知道,唉。”
  “就是啊,陛下那么多的皇子当中,哪有比他还会带兵打仗的啊,真是天不佑他,唯一能救他的顾神医怎么就突然折损了呢。”
  客栈内,追云红着眼眶,抓着一个医者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走出来。
  “没用的东西,什么回天乏术!庸医一个,给我继续找大夫!”
  对于这样的场景,大家都是见怪不怪,毕竟已经上演了很多次了。
  客栈内外乱成了一锅粥,而季廷霖却悠悠然坐在客栈对面的窗台边,喝着茶看着这一切。
  他让追风扮作自己躺在床上,反正有纱帘阻挡,那些人也不敢抬头认真看床上的人,所以是谁都无所谓。
  追风服用了顾星晚的息气丸,就像是濒死之人的脉一般,又查不出任何病因。
  “王爷,您还真是恶趣味,居然能想到这么损的法子,还在这里看戏。”顾星晚忍不住腹诽道。
  而季廷霖却看向她,说道:“别急,好戏还没开场呢。”
  不多时,许知意就得到消息前来,还没到客栈前,就已经听到了他哭哭啼啼的声音。
  “王爷,王爷,这究竟是怎么会是我,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顾星晚向下看去,许知意正拖着身体朝着这边走来,他肝肠寸断地哭着,极其悲痛的模样。
  众人见状,感他衷心,也纷纷为他让出一条道路来。
  “许大人真是赤胆忠心啊,看他如此伤心,必定是在感念五皇子外祖父的知遇之恩吧!”
  “是啊,许大人对百姓好,也为五皇子感到悲痛,真是个好人啊。”
  看台上的顾星晚,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
  “衷心?”
  她现在只觉得这两个字无比可笑!
  季廷霖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本王还没说什么呢。”
  “我就是看不得他这么伪君的样子,看着衷心不二,实则虚伪至极!”顾星晚忿忿道。
  季廷霖别过脸,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而场外,许知意还在尽力地表演着。
  “这位小哥,我想去看看王爷,可以吗?”
  许知意红着眼,刚刚他才为季廷霖哭过,但凡是个被他表演骗过去的人,都会同意他的请求。
  可追云被一早交代过,所以不管许知意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
  “不行,大人,大夫在里面诊治,不方便。”追云面无表情地说道。
  而许知意却没打算放弃,而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追云说道:“小兄弟,我就远远看一眼,不打扰大夫的诊治,我只是怕,怕王爷突然就像孙先生一样去了,我连最后一面都。”
  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口了,因为他腌面痛哭,泣不成声。
  但说者有意,听者无心,大家又不由自主地把季廷霖和他的外祖父家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