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刚自己还为呼延明赫的前途担忧的时候,顾星晚就恨不得冲回去给自己一耳光!
  活了二十年,再加上这一世的十六年,居然还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骗了!
  看着顾星晚义愤填膺的样子,季廷霖笑了笑,说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留他了吧?因为我知道,他就算是离开,也有活下去的手段。”
  顾星晚点了点头,虽然被那个小鬼头骗了,但仔细想想,他也没做错什么,被自己的亲兄弟追杀,也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算了,不想了,日后有缘再见吧。”顾星晚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差,垂头丧气地说道。
  而这时,季廷霖却说道:“这几日/你就待在府中,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出府,明白了吗?”
  顾星晚点了点头,季廷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他着急了府中所有的暗卫,下达了紧急命令。
  “通知出去,这几日散播一下北漠世子强要顾星晚去和亲的事情,越快越好!”
  暗卫们领命离开,而一旁的追云倒是不解,道:“王爷,这对顾姑娘不利的传言,为何我们还要大肆传播?”
  季廷霖没有着急回他,而是说道:“你怎知道这就对她不利呢?”
  他要的目的很简单,趁着皇帝还没答应下来,先发制人,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一来,受过顾星晚恩惠的人,会自觉维护她,为她打抱不平,迫于舆论的压力,皇帝也不会轻易答应。
  二来,舆论传播越快,事情就越显得蹊跷,皇帝自然知道是有心之人蓄意为之,再加上之前自己险些被害的事情,皇帝必然生疑是有心之人想要在度谋害季廷霖,也会有所斟酌。
  他深知,和皇帝对着来的后果不会太好,即使达到目的,也会自损八百,让真正的始作俑者达到目的。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推波助澜,让皇帝自己想明白利害关系。
  果然,在事情发酵的第三天,皇帝就召见季廷霖进宫了。
  季廷霖倒是没有什么惊讶,因为他知道,这是既定的结局。
  但他没想到的是,大长公主居然也在场。
  “儿臣拜见父皇。”季廷霖恭恭敬敬地行礼,而起身之后,也掩饰不住地咳了两声。
  “五儿刚刚大病初愈,就不要拘礼了,快给凌王赐座。”皇帝温声开口。
  季廷霖看到大长公的脸色变了变,也是,她这个长辈都还没被赐座,季廷霖就先坐着了,她确实心里很隔应。
  “儿臣不累,不知父皇急召儿臣来,所为何事?”季廷霖故意装傻充愣道。
  见此,皇帝也愣了一下,并未直接说明,而是问起了枫城的事。
  “你给朕的信朕都看到了,许知意被刺杀,温珘已伏法,至于你祖父家的事,因为主要证人已死,朕也难翻案,倍感遗憾。”
  季廷霖捏了捏拳头,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转头看向大长公主,她脸上毫无波澜,但眼底的挑衅藏也藏不住。
  季廷霖朗声道:“父皇多虑了,儿臣也觉得只凭一封信,确实难成证据,故而儿臣并不打算从此下手,只是想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父皇而已。”
  他这番话说的漂亮,说不打算从此下手,也就是说打算从别的方面下手,大长公主闻此言,脸色果然又一瞬的变化。
  季廷霖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其实皇帝心里早就有了一方天平,朝着季廷霖那边倾斜了,故而话语也放软了一些。
  “皇儿明白就好,对了,近日来朕听闻民间传闻顾神医即将嫁去北漠和亲,朕已经发布告示,悬赏捉拿传播谣言者,皇儿回去也告知顾神医,朕从未有让任何人和亲的想法,请她放心。”
  季廷霖点了点头,再次跪拜了下来。
  “儿臣知晓。”
  他的计策已经达到,皇帝就这么轻易地让顾星晚逃过一劫,即使大长公主不说,她心里的郁闷也快封顶了。
  直到出了凌霄殿,大长公主才对着季廷霖冷声说道:“五侄儿真是好计策,以退为进,当堪是当世诸葛啊!”
  季廷霖回过头,话语里敬重,但眼神却讽刺无比。
  “侄儿不知道姑母在说什么,侄儿只知道,一切都是父皇高兴为重。”
  “好一个凌王殿下!”
  大长公主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而季廷霖也在她之后,脸上最后一点表情也冰封了起来。
  这几天,顾星晚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切的消息,都是忠兰传给她的。
  “陛下命人昭告天下,天朝女子永不和亲,还在朝会上,当面拒绝了呼延达的求婚!”
  “呼延达今日离开京城了,据说走得很匆忙,行李都没收拾完就走了,估计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忠兰喋喋不休地对着顾星晚传达着外面的消息,而她也惊讶的发现,顾星晚捡回来的那个小乞丐好像不见了。
  “姑娘,那个小乞丐呢,怎么好几日不见他了?”
  顾星晚叹了一口气,对着窗外说道:“忠兰啊,他不是什么小乞丐,以后也别提起他了,明白吗?”
  “噢。”
  忠兰应道,但她还是很不明白,顾星晚明明很喜欢那个小乞丐,怎么就不让她提起呢?
  但很马虎,忠兰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王爷回来啦!”忠兰兴奋地喊道。
  顾星晚看着入口的方向,季廷霖穿着他鲜见的白衣,衣诀飘飘,清绝出尘。
  顾星晚不由得看呆了。
  这……这清风如霁月的男子,真的是平时那个王爷吗?
  季廷霖看着顾星晚,他缓步走了进来,对着顾星晚说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顾星晚还没说话,就见忠兰说道:“在聊外面的趣事啊,姑娘已经三四日没出府了,再不听听有意思的东西,怕是要闷坏了。”
  季廷霖闻言,也心里了然,他对着顾星晚说道:“今日起便不必拘于府中了,忠兰,给你家姑娘收拾收拾,我们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