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看向说这话的顾家兴。
顾家兴仿佛没看到众人看他的眼神般，双眸死死瞪着乔听南。
“噗！”
乔听南突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接着，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等她笑过瘾了，停下来朝顾家兴看去。
那眼神，跟看白痴没两样。
“这是疯病又犯了？”她说这话时，看的是村支书两口子。
眼看事情就要解决，那个畜生又冒出来发疯。
气得村支书怒不可遏。
他黑着脸上前，抬脚狠狠踹在顾家兴胸口。
断了一条腿的顾家兴直接被他踹翻在地。
“乔知青你别搭理他，他这是魔怔了。”村支书说完，又朝地上跪着的老妻使了个眼色。
村支书媳妇顺势站起来，拉着乔听南的手边抹眼泪边说，“回头我跟他爹好好收拾他，乔知青你人美心善别跟那个畜生一般见识。”
乔听南把手抽回来，道，“看在他有疯病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
“不过叔，婶子你们可得小心。他今天敢动手烧房子，谁知道他明天会不会悄悄在你们全家人的饭菜里下老鼠药？跟这种丧心病狂的疯子住一起，你们晚上睡觉能睡踏实吗？”
挑拨，赤果果的挑拨。
乔听南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果然，村支书两口子脸色都变了。
村支书的两个儿子也变了脸色。
顾三妮更是小声说，“大哥，大哥前些天买了一包老鼠药藏在他屋里。”
“你说什么？”村支书媳妇脸色大变。
“我，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大哥让我别告诉你们。”顾三妮说完，赶紧捂着自己的嘴。
顾家兴咬牙切齿地瞪着顾三妮，“顾三妮，我是你亲哥，你为什么要害我？”
什么放火，什么老鼠药？他压根不知情。
“大哥，你要恨就恨我好了，我不能让你伤害家里其他人。”
顾三妮仿佛下定决心般，指着顾家兴身上的棉衣说，“我大哥放火的时候还差点把棉衣给烧了，不信你们可以检查他身上的棉衣是不是被烧过？”
“还有乔知青和飞英哥家围墙外面的铁皮盒子，是大哥让我去埋的。大哥说我要是不去，他就要让爹妈把我嫁给刘瘸子当媳妇。”
“乔知青，飞英哥，对不起。”
……
老支书让人摁着顾家兴，扒开他身上的棉衣检查。
衣角还真有被烧过的痕迹，他口袋里还有一盒用过的火柴。
还从他口袋里翻出来不少钱。
粗略看去，约莫有个二三百块钱的样子。
还有个写着村支书名字的存折。
“是我的钱。”村支书媳妇扑上去把钱和存折抢过来。
这下，人赃并获。
老支书就问村支书，“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村支书犹豫。
毕竟是他亲儿子。
总不能真送去蹲大牢。
他坐牢了，家里其他人怎么办？
可不处置他，村里其他人也不答应。
万一他哪天发疯，再放一把火，或是往别人家饭菜里放老鼠药，怎么办？
仿佛看出他的犹豫，顾家兴赶紧说，“爹，我没疯，你要相信我，我没病……”
“疯子都说自己没疯。”乔听南嗤笑一声。
“贱人，你闭嘴！”顾家兴怒骂道。
话刚说完，他手上那条腿被一只脚踩上去。
“啊——”顾家兴发出凄惨的叫声。
顾飞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冰冷，语气中带着警告，“不想一双腿都废掉，你就管好自己的嘴。”
“你，你……啊，爹，救我，好痛……”顾家兴在地上打滚，额头上满是汗水。
到底是亲儿子，村支书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就对顾飞英说，“飞英，你这……”
“叔与其在这劝我，不然想想有什么法子能堵住全村人的嘴？他光天化日放火烧别人房子，还扬言要杀别人全家，这事叔你不会全忘了吧？”忘了也没事，他来提醒他。
村支书脸色唰地惨白，后背发冷。
是啊，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虽然大家明面上都答应不往外说。
可谁知道呢？这些年他没少得罪人。
不少人等着把他拉下马看他笑话。
“爹，我听同学说，咱们市里有个专门收大哥这种疯病的医院。要不，咱们把大哥送去医院，等他病好了再把人接回来？”这时，一旁的顾三妮突然道。
村支书眼睛一亮。
对啊，他得了疯病，可不就该把他送去专门治疯病的医院吗？
这样一来，也没人说他徇私。
上面问起来，他也能有个交代。
“不要，我不要去……”顾家兴眼底满是惊恐，挣扎着要站起来。
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顾家兴可清楚得很。
什么治病？那就是关押精神病人的地方。
他一旦被送进去，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上辈子，他没少给人下套，把人逼疯送进精神病院。
“家兴，你听话好好治病，等你病好了我就去把你接回来。”村支书道。
这话一出，顾家兴的去处也定了。
在场的村民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跟这么个动不动就放火烧房子，喊打喊杀的人住一个村子，他们也都很害怕。
没人去管躺在地上的顾家兴是个什么想法？
见事情解决了，大家都纷纷回家。
寒冬腊月，大半夜在外面待这么长时间，大家都快冻僵了。
乔听南和顾飞英回家半路，被人拦住。
“有事？”看到拦住他们的人，他们脸上却没有半分惊讶。
顾三妮苦笑，“乔知青你果然知道了。”
“嗯。”乔听南嗯了声，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而是直直地看着她，眼神清澈而明亮。
“我们聊聊？”顾三妮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她。
有些话，她不知道该跟谁说？
可今晚不说，她又怕以后没机会说了。
乔听南明白她的意思，但她觉得没必要。
“有话直接说吧，省得你走了我还得再跟他说一遍，累。”再说，他知道的未必比她少。
顾三妮看看顾飞英，又看看乔听南，犹豫再三。
最后咬牙问她，“乔知青，你相信前世今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