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状笑开,轻拍了拍谢南栀的手,目中却是露出狠色来:“你动用些势力,将这批粮草截了,再在边关以商贾的身份卖给边关军队,届时让倾寒上个折子,迟迟没有粮草到达,让朝廷拨款买了就是。”
  闻言,谢南栀一时怔肿,旋即意识到这主意不是什么行不通的法子。
  反而极为可行,就是不是明路法子。
  “南栀,眼下你在此犹豫,他们着人扣押粮草的时候可没有半分犹豫,想让倾寒在边关和那些个浴血奋战的将士饿肚子,被逼死,可没有半分犹豫!”太后苍老的声音带着厚重逼人的沙哑,谢南栀更是怔愣。
  这样的法子,她还从未做过。
  太后突然低低笑出声来:“南栀,人自然要依法依律行事,但你眼下若是心软,那就只能被人踩在脚下,倾寒可能被留在边关再也回不来,帮衬你的老婆子我,日后也可能会因为亲近于你,而被皇后囚禁,丫头,你可莫要妇人之仁。”
  一字一句犹如洪钟般撞在谢南栀心头,谢南栀下意识的木然点头告退,却连自己是怎么出宫的都不知道。
  “主子?”
  竹儿在谢南栀耳边轻声唤道。
  谢南栀抬眼望向竹儿,见她着急的眸光,紧紧攥着她的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此刻她已然想通,手段不狠,如何在京城这块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站稳脚跟呢。
  “命冰雪和暗七带人截下粮食,再将粮草高价卖给边关!”谢南栀终于恨声道。
  竹儿惊异不已,谢南栀却是冷笑道:“告诉冰雪和暗七,此次不惜一切代价,必定要在粮草在边关断粮之前,送到边关!”
  不惜一切代价,证明了谢南栀的决心。
  此次伤亡重大是必须的,但她却已然被逼上绝路,无可回转。
  竹儿当然也明白这其中厉害,闻言不由劝道:“小姐,咱们何必脏了自己的手,不由借着曲婉婷腹中的那个孩子做些文章,逼曲子晋罢手?”
  这主意,谢南栀如何没想过,只是……“竹儿,曲家乃是个家族,势力强大是曲家,而非曲子晋,如今曲子晋在曲家说一不二不假,但那是因为曲子晋能够将曲家带上一个高峰,更是因为曲家众人同意了曲子晋的想法,曲子晋不能做主曲家,曲家更不会为了曲婉婷腹中的一个野种而放弃太子。”
  更遑论当今皇后就是曲家之人,若是消息一不小心流入了她的耳中,别说以此威胁曲家,只怕曲婉婷的性命保不保得住还要两说。
  对于世家大族的冷漠,谢南栀见得多了。
  竹儿闻言也不再多说,沉默退下,过了许久谢南栀才再次见到她。
  她眼角微湿,明显是落过泪了。
  谢南栀叹息:“是我对不住你们。”
  明明是想要让她们都过上好日子,却一次又一次将她们推入火坑,让她们置身在危险之中。
  “小姐莫要如此说,咱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小姐好好的,那就比什么都强,再说,咱们便是死,也是为了家国才会如此的。”竹儿眼中泪水溢出,却是强撑着笑意。
  谢南栀自己也红了眼眶,抬手将竹儿脸颊上的泪水擦掉,随后好像立下誓言般坚定道:“他们的血,不会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