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谢南栀轻轻退出竹儿的怀抱。抬起袖子擦了擦脸庞的泪水,轻声说道:“我没事了,竹儿,你去打点热水给我洗个脸吧。”她不能让慕倾寒看出端倪。竹儿闻言,一脸不放心,最后还是谢南栀推搡着她,她才抬脚去打水。竹儿离开后,谢南栀孤身一身站在院中,月光撒在她身上,她只觉得寒意刺骨。她忍不住蹲下来双手环抱住自己,埋首进臂弯,又忍不住抽泣起来。她现在该如何是好?而屋内,慕倾寒躺在床上,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他自知自己的情况,想到谢南栀故作轻松淡定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痛了几分。今夜,两人各怀心事,见面时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是慕倾寒一眼就看到了她有些大肿的眼睛。他抿嘴不语,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谢南栀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还像平常一样给他喂药聊天。另一边,天涯中。时年孤身一人,悄悄地躲过一切追踪,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他在暗处看着自己熟悉的房屋树木,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感受。想到什么,他闪身去了自己之前待过的地方,看着自己熟悉的摆设都落了一层灰。角落里的蜘蛛网结了不少,刚进门他都被屋子里的霉味呛了一声。轻步走进来,摆设还是跟他离开前的一模一样。看来,在他离开以后,没有人来过这里,他也就安心在这里待上一会。时年随手拂掉凳子上的灰尘,坐了下去。入目皆是让人感慨不已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得赶紧去找一下栀儿。时年这么一想,他就坐不住了。他起身出门,去打探了一番消息。城里的人看到他有些陌生,看他的眼神都是打量且防备的。时年自然是知道他们戒备心强,便没有同他们多加交谈,买了一些自己需要的衣物和口粮就转身回去。要看日落西山,黑夜悄悄来临。时年换了一身夜行衣,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开门离开。他飞身走在屋檐上,看到街上有人又躲了起来。虽然夜里行人少之又少,但他仍然谨慎,就怕被别人认出他来。天涯是和外界隔绝的,他在这里又没有找到谢南栀想要那个夫人的消息,就只能先去找谢南栀。此刻,时年藏身在一处酒肆。看着在屋内忙碌的老板,看着他已经花白的头发,时年出声询问,“掌柜的,现在出城可有人看守?”酒肆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到时年的话语,扭头看向他,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时年。时年坦坦荡荡,任由他打量。酒肆老板看到他一身夜行衣,也没有多问。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包袱,眯了眯眼,只是淡淡开口。“年轻人,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老板说完这话,就把时年刚才要的酒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时年盯着眼前的酒壶,勾唇一笑,心底暗道,果然能在天涯呆这么久的人,都是不一般的人。他开口道,“掌柜的好眼力,不知您可否指明条路给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