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大哥、二哥、我相聚弓箭部,开始为期两周考前冲刺集训。
辅导老师为大哥以及自告奋勇、古道热心、甘之如饴、所图不轨(划掉)的高二年级第一徐鹤学长。
哦,还有气氛组成员楚天,此人纯属没事干来凑热闹的,美其名曰为比赛受伤,理应得到人文关怀,不能抛弃他,而且他说还有一项伟大而艰巨的任务没有完成。
对此,大哥让他戴上耳机坐角落里别说话。
值得一提的是,学生会给弓箭部的经费批准了!
部长拿到手第一件事就是搞装修,可拆卸木板墙换成了玻璃幕墙,外面群魔乱舞的树一并铲除,移栽了一颗几十年树龄的紫藤,就是得等到明年花期才能一睹真容。
“这么大工程用了几天啊?”
徐鹤淡淡道:“两天,周六周天。”
“种这么大紫藤要花很多钱吧?”周婉婉赞叹。
“……不花钱。”徐鹤面色一僵,我合理怀疑这个花的来处。
“给了多少经费?这么花咱下学期还有家底吗?”我震惊与学校的壕无人性,这老结实的无缝玻璃墙,肯定价值不菲。
“八万,还有十二万。”
楚天歪头:“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学生会批给咱这多么钱?”
王思怡看我:“良心觉醒了?毕竟不管不顾快一年了。”
喂!这么说我好像没人管的小狗啊。
下午临走前,周婉婉从书包拿出相框:“差点忘记挂照片了!”
她把比赛那天合影挂上去,跟弓箭部前辈们的照片一起。
“还有一个哦!”周婉婉神神秘秘地从包里又掏出一块,郑重其事地双手挂上。
“可以啊婉婉,画得还挺像。”楚天单手拍拍大腿表示鼓掌。
“这张宣传纸你还留着的呀,真乖。”
“不错不错。”
是我之前设计的纳新海报,四个卡通小人站在月球上射星星,面前摆着一张空凳子,现在上面坐着个瘸了胳膊的锡纸烫,楚天是也。
至于那个毛茬头,菜刀眼,站在我身边的人,自然是池万里。
一行人赶在饭点回家,进入期末周,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很多学生留在学校上自习。
学校怕这些娇气的少爷小姐学出毛病来,甚至搞了一辆救护车停在图书馆门口!
徐鹤跟我们分开前说:“别忘了期末考试结束后,直接去我家。”
“我还得留出时间换衣服,”楚天道,“总不能穿一身黑袍考试吧,老师会怀疑我袖子里藏答案。”
“老师对你很信任,但凡你有点作弊上进心,考前抄一遍知识点,也不至于选择一个都蒙不对。”王思怡嘲讽他。
我则一脸茫然:“啊,考完试去部长家吗?什么黑袍?”
“前天视频不是告诉你了吗?”王思怡反问道。
“噢噢……”
前天我烧迷糊了,应该是忘了。
“所以穿什么衣服?”
“传统服,去问班长,他肯定知道,他去吗?”
“我晚上问他。”
王思怡拍拍我脑袋:“别忘了啊,今天怎么傻乎乎的?”
期末周,没有社团活动,学生会也消停了,但池万里并没有给自己放松,除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他一直在书房里开会看文件,经常忙到十点,我都睡了,然后他要去夜跑!
“你为什么不早起去跑步?”我把茶放在桌子上。
池万里在靠着椅背,手指转笔:“早上跑步的人太多,老是跟我打招呼很烦。”
这大概就是学校名人的发恼吧,我等平民体会不到。
“《茶道》看完了?”
“没有!”
他嫌弃地晃了晃茶杯:“那就别糟蹋我的茶,宝贝。”
“考完试,大家要去徐鹤学长家拜访,你去吗?”
“千佛山嵩明观?”
“对,他们说要穿正式一点。”
池万里若有所思:“你没有传统服。”
我点头,眼巴巴看着他。
“过来。”
池万里走到我跟前,比了比我的头顶,刚到他鼻梁。
“嗯,我初二那套给你穿。”
“好。”
我不难受,自从他比我高之后,捡他的衣服稀松平常,而且此人有段时间极为铺张浪费,新买的衣服没穿几次就撇给我,嫌洗了之后变旧不好看。
“我去睡觉了?”现在已经十点了。
“等会,桌子收拾一下,我要出去跑步。”
等我收拾完回到卧室,看到池万里穿着宽篮球裤大背心,戴着无线耳机顺小路往山上跑去,今夜无风,昏黄的路灯飘在空中,好似安静的水面上点点星火,而他是水下游鱼。
这周过得极快,白天上课,放学之后大家一起自习,可以说学习气氛十分浓厚。
大哥拿出一万分认真的态度,给我和周婉婉买了课外习题,根据我俩水平,圈出重点做。
有时候下午做不完,我就带回家,池万里好几次发消息叫我下楼倒水,而我沉迷学习没有看见。
“宝贝?”
“啊?”
池万里从背后捏我脸上肉:“啊什么啊,别学了,给我倒水去,休息一下。”
我放下笔,脑子里还想那道函数题怎么做,一个还是两个解?
下一秒,脚下踩空,还好在两个楼梯之间的转角处,直接趴在地上。
池万里咚咚跑出来,我一抬头,他手拿我刚刚在做的辅导书,恶狠狠看我:“下个楼梯也能走神!?”
“我在想题呢。”我迅速爬起来,坐在台阶上,膝盖挺疼。
“这么简单题你还想……”池万里边嘀咕边下来,“谁给你圈得题?”
我睁眼无辜地看他,知道是王思怡他又得跳脚。
“王思怡是吧。”池万里危险地眯眼,“确实是你的水平。”
他弯腰撩起我的裤腿,果然青了一块。
“疼吗?”
“不疼。”
“啊――!!”
这个家伙对着淤青狠狠手刃,迫于膝跳反应我踢向他的脸,他反应迅速,握住我的脚腕。手很大,圈住脚踝绰绰有余。
“应该没事。”
“奥,我去倒水?”
他用一种要你何用的语气说:“饶了我吧,臭弟弟。”
你才臭!
学习小组还经常接受周婉婉和王思睿的投喂,周婉婉爱做沙拉,王思睿爱做甜品,部长则沉迷于买蜜桃沙冰。
但这些都没有爷爷做的牛肉干受欢迎!
楚天嘴巴狠毒,吃第一口就问:“柴火炒出来的?”
“对,我劈的柴。”我骄傲,“爷爷做饭超级无敌好吃,暑假我十七周岁生日,你们有空来吗?”
“这是咱们认识之后,你第一个生日吧?”王思怡道,“我记得你生日是八月十号。”
“跟班长一天?”楚天惊讶。
“他只比我大三个小时!”
“我要去!”周婉婉兴奋地举手,“你家在哪?”
“在一座遥远的山上,一栋可爱的小木屋,与世隔绝的生活。”我声情并茂。
“行了行了,”王思怡打断我,“我家司机会找到的,到时候带上婉婉。部长你有空吗?”
一直伸着耳朵的徐鹤马上回话:“有!”
“记得穿舒服的鞋,要走将近半个小时山路。”
“这也太酷了。”周婉婉直接星星眼。
这周我还总结了易感期的规律,基本就是一天一次,不是晚上就是早上。为了避开池万里,我把药放在王思怡那里,每天带给我两片塞到笔袋中,目前来看非常成功,再也没有被他抓到过。
这周五晚上,池万里雷打不动地出门,临走前给我一张十分珍贵的德语卷子,他自己出的题!
“你这学期易错的点全在上面,好好做。”他在门口换上一双黑色AJ,鞋子大得跟船一样。
我泪眼汪汪地捧着卷子,优雅的花体,纯手写,整洁没有一处涂改。
“谢谢哥!”
“哼,比王思怡对你负责不?”
我内心吐槽,王思怡学的拉丁语也没法帮我们补习外语。
“没得比没得比!”我十分殷勤地围在他身边,“带手机了吗?充电宝呢?耳机呢?要不到带水杯啊,我给你装?”
“用不着,别等我回来,我会在凌晨回家,不准出这个大门,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点头。
“十点睡觉前我发小视频,不准熬夜学习。”
“好的好的。”管的真多!
池万里推门而出时,侧身低头看我:“亲一下。”
“啊?”
“快点。”虽然嘴上催促着,但他没有凑过来。
我向前一步,搞不清他想要亲在哪里,故同小时候一般,踮脚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啧。”
他脸色不善,我赶紧亲了另一边一下:“还要吗?”
“不了,尼姬。”
池万里关门,留我一个人沉思――尼姬又是哪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复习一下知识点,大哥最爱的花是紫藤花。
图书馆门口停救护车是真的,学校每年期末周都得拉走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