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黑一白，一明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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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稚约了孙思文在他上班附近的咖啡馆见面，虽然她很不喜欢他那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但是他毕竟是委托人。
这次许清稚能够用很温和的语气问他“孙先生，您家住哪啊——”
孙思文搅动咖啡的手一顿，抬头看她一眼“百鹿a区5栋，那是我为了在宏文上班，临时租的房子。”
许清稚一怔，百鹿？那不就是和死者一个小区。死者3栋他5栋，可他确实有不在场证明，巧合吗？
或者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
傅悠铭昨天一天都在发愁，这个孙思文油盐不进。偏偏他确实在案发当天与凌晨都有不在场证明，他思来想去，叫人把孙思文档案找出来。
这份档案上面其中有一项标注‘原名：孙嘉宝’后来档案上写的只有他初中以后的事情，他问小林“他原先改过名字？”
小林瞄了一眼，点点头。
“我正在找他原先的档案，只不过叫孙嘉宝的人太多了。”傅悠铭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许清稚抿口咖啡，轻揉着杯把手抬头看向他“你是什么时候搬过去的？”
“三个月前吧——”
许清稚点头，三个月，足够他把监控死角摸清了。
许清稚内心在打架，一方面这些东西都不该她去探寻，而且说不定他根本没有杀人，符合身高的人那么多说不定就是巧合。一方面又觉得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我是劝他自首还能从轻处罚，还是钻空子为他辩护。
“你家里……除了你还有人住吗？”她没想到在这一瞬间，孙思文眼神如带刀一样的刺向她，许清稚不由得头皮一紧提高警惕。
她以为他要发火或是怎么样的时候，他又笑了出来“家里没有人，我父母出车祸死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女朋友之类的，家里就我自己。”许清稚看不出他神色里都藏了什么，总之他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车祸？许清稚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就与他告别，拎起包走了。
……
何柏辰此时觉得很怪异，他记得许清稚那堆物证里头明明说嫌疑人是宏文大厦的一主管。那……这个只是低着头戴口罩一声不吭脚还有点跛的人是谁？
一个小时前，杜女士给他打来电话让他提前买好菜晚点回家，林雪融给他们做饭。他就跟老师请了假出去，去市场，买了一堆又是鱼啊又是鸡。他就找了一家卖猪肉牛肉五花肉的店铺，谁知一抬眼就能看出这老板的眼睛和孙思文一摸一样。尽管这人佝偻着身子，刻意打扮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模样。
但何柏辰是医生啊，他每天都在人的身上动刀子，多多少少得了解点。
“老板，来一斤五花肉。”说完这老板也只是点点头，认真切好肉装袋给他，期间也没看过他的眼睛。何柏辰心里存疑，但也没打草惊蛇，给他扫过去钱就转身走了。那老板抬眼看了他背影一眼，掩下去那不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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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队！找到了，孙嘉宝，98年出生。父亲孙天扬，母亲都莱。有个弟弟孙嘉熙，大概是双胞胎。08年出车祸，父母身亡，09年改名为孙思文，后来的信息都在之前的档案上了。”
傅悠铭拿过档案看到车祸那一栏，肇事人写着‘冯卫海’。
傅悠铭瞬间觉得这条线清晰明了，甚至觉得这就是突破口。
“小林！去给孙思文打电话，让他来一趟警局。”
而许清稚这边，她走在回律所的路上就接到何柏辰的电话，她刚听了第一句话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
“我刚刚看到你的委托人了——”
许清稚很清楚，两分钟之前她还和孙思文一起喝咖啡。不可能两分钟后遇上何柏辰，许清稚表情严肃问他“你确定？你确定那人是孙思文？在哪遇上的。”
“在中心菜市场。”许清稚瞪大眼睛，心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压不下去的怒火。她挂断电话给孙思文打电话，可是她还没拨出去，一通电话打进来。
“许律师，现在请你来一趟警局吧，我们叫了孙思文过来审问，我们发现了一些信息需要得到认证，他还有一会能到——”
许清稚面无表情没有回复他的话，直接挂断通话。
孙思文——
你他丫的给我等着。
开车载许清稚的师傅从镜子里看到她似乎很气愤，战战兢兢的转移视线开着车。
等到了地方，司机师傅才松一口气，后背都开始冒汗了。
许清稚下车直奔审讯室，她很想进去质问他，却被警员领到了监听室，也就是单向玻璃后面的屋子里。
她看到审讯室里，傅悠铭和小林坐在他对面，许清稚没有耳麦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是能够看到孙思文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傅悠铭说什么也只是坐在那里，不给予回应。
“所以，死者是之前害你爸妈半夜出车祸，结果肇事逃逸，害得你父母身亡，弟弟重伤的罪魁祸首。结果，造成伤亡后，他只是判了几年就出来了。”傅悠铭站起身手支在桌子上向他靠去。
“所以你一定在想，凭什么——两死一伤！最后只留下你一人在人世间。你每天都面对着一堆人同情的目光，承受着比别的孩子都没有的孤独。甚至弟弟每天要活在自卑与痛苦里，他凭什么！只是几年牢狱生活就能够尝还他的过错！既然你们不能够给我公道！那我就自己来取——”
孙思文面无表情冷眼看着他想激怒自己，好半响笑了一下“警官，你想象力很好，但这只是你的想象。你说我杀人！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证明啊——”
“你弟弟现在在哪里？”
“……”
孙思文放在腿上的手攥紧，他这一举动不止傅悠铭看到了，许清稚也看到了。
许清稚跟旁边坐在监听的警官说“我要和我当事人谈话，单独谈话——”那警官点点头，对着麦说了两句，许清稚看见傅悠铭转头看向了他们这边，紧接着抿唇，拍拍小林肩膀把她叫出去。
许清稚走出去正好看见傅悠铭，这次再见面，许清稚心情更复杂了。他们就是已经认定了，就是他或者那个弟弟杀的人。
“傅队长，我希望您不要监听我与当事人的对话。”傅悠铭笑着看她“好！”
傅悠铭知道，监不监听已经无所谓了，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捉拿归案是迟早的事。
许清稚再见孙思文与半小时前见到时心情完全不一样，她内心还有很多气愤，但是更多的是同感。
如果把这些事情安在她身上，她或许比他还要过分，甚至都不会给警察机会抓住破绽。
“孙思文，如果你真的杀了人，或者你弟弟杀了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也认为是我杀的？多荒唐多离谱——”
许清稚打断他“你不用在反驳了，我男朋友今天很不巧的去了中心菜市场，遇见了和你很像的人。”
“……”
许清稚站在他侧面，挡住单向玻璃的视线“我是你的辩护律师，如果这事在法庭被检控方曝出这件事——你的弟弟也就逃不了了。”
“我会尽力为你们减刑。”孙思文抬头看向这个一脸认真的女孩，好半响转过头去不看她笑了笑。
孙思文看着别处，好像在回忆什么“我们一家在之前很幸福，爸爸妈妈工作时间自由，经常在假期领我和弟弟去旅游……”
南方的夏天比a市要热的许多，他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再看看爸爸妈妈躺在躺椅上，爸爸抚了下妈妈被风吹乱的头发。他嘿嘿一笑没有在看秀恩爱的父母，看向了认认真真在堆堡垒的弟弟。
都说10岁左右的孩子正是贪玩好动的时候，可他弟弟却永远都是安安静静的，他在跟同学们打闹的时候，弟弟就歪着头看他们吵闹，嘴角挂了点淡淡的笑。
此刻也是，堆着那小堡垒，眼睛里带着笑意，面上却不显。孙嘉宝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坏笑的伸出手，把快要堆好的堡垒戳了一个洞。
孙嘉熙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哈哈大笑。也不想让他坐在这无聊的玩沙子，一把拽起他就往海里跑，孙嘉熙任由他往自己身上泼海水也不反击，只是一个劲的躲避攻击。
等他们都玩够了，俩家长就一手领一个，虽然他是被硬拽着回去的。
晚餐吃的当地有名的菜，他吃着吃着，一抬眼就看见自己老爸狗腿的喂妈妈吃饭，他撇撇嘴斜眼瞄了眼自己弟弟。这家伙吃饭也太斯文了吧，狼吞虎咽才香啊——
晚餐过后一家人开车回家，由于路程特别长，父亲母亲轮流开车，实在太晚就在附近找酒店休息。
这一天晚上十一点左右，附近没有住宿，爸爸只好一直在赶路。我迷迷瞪瞪的睁开了一条缝看了看弟弟，在瞄了一眼开车的爸爸，又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突然一歪，他下意识抓住前面椅背。身旁一重，他一下子就清醒了。看了眼被惯性带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弟弟，在看了眼转方向盘的爸爸，紧接着碰一声，一阵翻滚，浑身疼痛席卷而来。他努力保持着清醒，看了看周围。
他试着使劲推开车门，上面的玻璃扎进他稚嫩的手掌心，他费了很大劲才推开门踉跄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