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爱只青梅 > 第100章
  皇帝在这京城里就靠朝堂上和奏折来了解,但远在这两州的事真的让整个朝堂最近都架在火上烤。
  尤其是工部尚书秦相公,更是拿项尚人头担保下属绝不会污蔑当朝官员,可面对刑部邵尚书的咄咄逼人却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冯右侍郎是清白的。
  听说有多人看到工部尚书下朝一口血喷出来,反倒还被刑部尚书讽刺了几句。
  听的容秋恨不得效仿先贤,拿把刀来个除害。
  短短两日,工部尚书就更老了,原本还有点带黑的头发如今白的耀眼。
  杨大学士对这个不是自己一党的人也是无能为力,人品上佩服,可是这一想到帝党李婕妤的人就恶心,那个祸国魅主的妖妃。
  削弱这一脉势力,正中他下怀。
  可是看着看着,在邵相公一连串所谓证据下,一句话都无法开口的场面,还是忍不住出列向皇上进了几句言。
  出宫就后悔了,中午就传出誉王一派和魏王一派因什么什么联合在一起。
  联合在一起干啥?是个人都觉得丞相和崔尚书明显把人往死里逼,还扣上个乌黑乌黑的帽子,也难怪两家携手。
  书房内听到这些消息时,容秋是真的好奇脸,随着话语权越重,如今的地方还是一个地方,却已经坐满了十来张凳子,都是品德厚重的文人,虽名气大但在朝堂上派不上号。
  有编词编曲的大师,有自成一派画风的大师,有做诗一首值万金的・・・・・・在他们领域是无敌,官职也高,可是说实话都没用,更像是皇帝为装门面给虚职高高挂起来。
  难为誉王了,容秋真的是被这些拖后腿的傻白甜打败了。
  可是誉王结交人不会看他们的父辈,只要是脾气相投,哪怕是编草鞋的、江湖中人的侠客都笑脸相迎。
  只能说幸好誉王还在宫内,要不然那得更心累。
  伺候誉王的太监站在柱子旁记载下来,看这架势容秋是只能说可以让别人知道的,因为他带着回去给誉王看。
  容秋主动装作很秘密的说这同为尚书,礼部尚书被吏部尚书指使跟条狗似的,就不信方公心里没一点芥蒂,把人给侧反给咱们传递消息。
  离间计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管用的,见杨大学士和众位大师都高兴于有可能把礼部方尚书拉拢而来的喜悦里,记载的太监抬头瞥了某人一眼。
  方府,方公正和大儿子商议事情,看父亲气的不清,他的大儿子又是拍后背又是宽慰。
  “父亲,岳父是绝对不会信这子虚乌有之事的。”
  “子虚乌有,在这种时刻,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还有那黑心的家伙,白天看我眼神就不对。”
  恨不得活剥了放出这消息的人,真乃恶毒至极!
  作为爹的嫡子,确信会在爹百年后继承这府内所有,老早就为了稳固权利,被安排娶了崔尚书之女,若真轮起来还是宫内德贵妃的妹夫。
  一大家子都牢牢早已和崔家绑在一起,而被父亲骂黑心的除了姓邵的没别人。
  “爹,他本就是支持魏王,虽然咱们现在是要一起对付别人,但弄死咱们,他好处更多。”
  “儿,咱们这样,去让心腹放出・・・・・”
  “孩儿这就去办,还是父亲大人更胜一筹。”
  隔天还没上早朝,各府内特殊消息就进了正穿着官服高官们的耳朵。
  眉头一皱,狐疑之心立起,可是越想越觉得这真是手好计策。
  果真是老奸巨猾,对丞相的忌惮更重。
  早朝还没开始,邵公就直接走向礼部方公主动笑说什么,看在众人眼里更是心思急转。
  而事件中心二人是真的从眼对方神里各察觉出自己想要的,同时也明白对方想真正说的。
  这日的早朝,又下马了几个,当场就剥掉官服贬为庶人。
  散朝后,都谈论那几人可是丞相一脉,正是乘势追击的时刻。
  刑部尚书和礼部尚书联合把浑水一泼,死拽着不放,可算是出了点心口的郁气。
  真当两人是傻子,闹的不可开交让渔翁得力。
  *
  在朝堂上一出出大戏应接不暇,从荆州突来一奏折更让事件进入高|潮。
  荆州的广为县为首突来一场秋雨,堤坝小段被毁,已8个县被波及,还只是开始。
  工部右侍郎冯同华亲自带着人上去扛麻袋,脚下泥土一软塌陷,六名官员连同多名民夫直接横死江中。
  随着信使念完,工部尚书和左侍郎当场白了脸,晃了身子一口血到喉咙,哀嚎倒在殿中不省人事。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如此地步。
  皇帝立刻让侍卫把二位重臣抬下去让御医诊治,以丞相一脉为先立刻出列上奏定彻查,朝廷从三品大员竟死的如此下场。
  皇帝看看心腹,再看看从默默无闻时期就支持自己的老臣,还有这些年战战兢兢忙于政事累的一身病的丞相,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都有他们之功劳。
  如今已经死了人,再因为死人去死人,皇帝心里已有决断。
  “荆州、茺州二州一事乃子虚乌有,暴雨冲毁堤坝,右侍郎意外殉职,勒令一定找到遗体回京厚葬,对其家眷厚赏,提拔其嫡长子官升一级・・・・・・”
  “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面官员已经把对其儿子的封赏旨意写完,太监接过躬身倒退去出宫宣旨。
  *
  容秋在知道消息后怎么都觉得是幻觉,呆坐在凳子上怎么都不敢相信。
  梁鸣亦是唏嘘,“怎么都没想到那日城门一别,如今竟是阴阳相隔,不过少爷你这城门最后送了一程,总归是已经没那么遗憾。”
  “这事真的就这么拍板了?”
  “早朝后皇上立刻把丞相、户部尚书叫进御书房,赈灾得靠丞相统筹,灾情也得靠兵部的人去维持秩序,这事已经翻篇了。”
  容秋第一时刻想赶往右侍郎家,但他又硬生生止住这个念头。
  皇上对此事已经拍了板,那么无论事情真相就已经了结。
  明明理智知道这事如此处置最为好的结果,可是情感上怎么都觉得难过。
  那个抢了半个红烧狮子头得意的健谈老者,面貌简直跟下地的农民没什么两样,可是死因竟是莫须有,他家人得了补偿,几个党争因被当今放过一马的仁慈,这赈灾上肯定尽些心,对活着的人来说都是福报。
  “你说我今晚去王家,唐突吗?”
  梁鸣张张口想劝说别去,此刻其同僚是最伤心的,但看着他的眼神无法说出“不”字。
  “那你去让大力现在立刻去投个帖子,说上一声。”
  只一个人在的空间,容秋坐在那里眼神直愣愣的发呆。
  黄昏时到了左侍郎府上,一个中年男人出来直接说父亲已有交代。
  真像,黝黑的皮肤,跟他父亲五六成像,也穿着一身官服。
  拱手见礼进入书房,里面静悄悄的,书房一分为四间,最里面端坐着倒也看不出异样来。
  可越这样越是闷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请左侍郎节哀,到底人死不能复生!”想了很久,说这样的话挺没意思的,可是除此之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跟他斗了大半辈子,他不服我,我不服他,各自在能力上觉得自己最厉害,没想到他,他就这么・・・去了。”
  难受的心脏跟被人攥紧了似的,容秋张不开嘴。
  听着这位老人絮叨都是两人的旧事,不知不觉门口传来敲门声,“爹,您吃点东西吧。”
  从早上晕倒被灌了碗药到现在滴水未进,家人很是担忧,但没意外的又被拒绝了。
  容秋叹口气,“王公您这样怎么让冯老放心去天上啊。”
  见眼神波动一下,容秋起身打开门把托盘端进来,见他儿子探头又关上门,家规真严。
  托盘上就白煮豆腐,一碗米饭,一碗菜汤,一叠咸菜丝,一片肉都没有。
  容秋张张嘴,看着硬往嘴里塞的王老,实在是震惊了。
  “要是我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那狮子头说什么我让给他,而不是只让他多抢了半个。”
  混着眼角流淌下的眼泪,王老哪是吃饭啊。
  鼻子一酸转过身子的容秋走书房,没让一丝声响发出来。
  院子里他儿子还站在那,看着水井洗脸的容秋,神情透着亲近,在这样都避之不及的情况下来自家,真是雪中送炭。
  再等王老让进去时,交代自己一句,“等遗体运回京城,老夫我代表着你亲自去上香,你就别到场了,扎眼。”
  容秋一怔点点头,书房门主动给带上。
  院子里明明郁郁葱葱,深绿色的树叶随风抖动,可是落在眼里感觉比昨日凉些。
  户部李尚书是当今的钱袋子,虽说是帝党,但不像刑部邵公那样对誉王诋毁陷害。
  李云溪休沐日直接带着妻子来自家,明知道是安慰,可是看着跟连体婴似的俩人还是羡慕。
  自从其成婚后是把后院的妾室和伺候的丫鬟都发卖了出去,只独独宠爱正妻。
  其夫人转眼间从嫁不出去到被各府内艳羡的对象,真的只是一桩婚事而已。
  容秋自己也获得了个促佳偶的喜号,倒是知道的时候哭笑不得。
  李云溪看着温柔,但他不是金兄滥情,心里实则不易接近,找到个挚爱,自然是放心尖尖。
  看这一对夫妻,容秋也想自家青梅,可是现在这境遇,让媳妇来京城不仅保不住她还不能把注意力都放在怎么助誉王上。
  这天刚出王家,拐弯处就有杨老派人来接的轿子,容秋直接让赶快点马车,空轿子跟在身后就是。
  他现到了杨老府上,就是一封说看完立刻在这烧掉的信件。
  展开一看竟是誉王亲自写给自己的,恍然抬头看了一眼杨公,见他已经背过身在窗户边往外看。
  容秋看完这夸奖带着愧疚的信件,着实是对誉王的宽仁脾性更深深感触。
  一个皇子纵使再落魄,可是面对臣子也是高高在上的,这样的誉王确实没什么纳头便拜的霸气和威风,可是容秋心里却着实觉得还可以。
  反正就是个傻子,容秋也是认准了。
  皇后的大度教导,杨老的正直学问,宫内的谨慎,面对皇帝不喜的小心,这些造就出来如今的誉王!
  刚要说话,突然门外惊慌跑来的声音。
  “都别慌。”容秋看着最上前的问道怎么了?
  “回禀容公子,轿子,轿子在半路被人用弩/箭穿了个透。”
  容秋心立刻跳到嗓子眼,若是真换了,自己被穿在那轿子里面,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什么!”杨公往后一退,身子颤抖个不停,他一个文人没晕过去已是不易。
  “光天化日之下,京城内・・・・老夫要弹劾京兆府尹。”
  浑身冰凉的容秋深呼出一口气,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把轿子抬到院子里。
  “这?”
  “杨老您先进去,我想仔细查查那□□,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杨公捋着胡子摇头,强装镇定可是脑子乱哄哄的,无论是丞相还是吏部崔府甚至是李婕妤一党都有可能。
  上次的事件里,三家被狗咬狗都各有损失,反倒一向吃大亏的他们零损失。
  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单独的主意,还是三家合作的。
  “老夫觉得定有两家掺和的,然后嫁祸给另一家,总不可能是・・・・・”
  听多了容秋的计谋,杨公觉得自己也是进步飞快,一向只学问上厉害的也能说个一二三来了。
  他在一边说的兴起,越说越觉得自己对,但容秋是眼神只盯着穿透轿子的两根交叉弩/箭,锋利、粗长,射两匹马都足够。
  至于杨公的叽歪,则是一个字没打算听。
  进入书房,听着杨公说是兵部,容秋严肃的点点头,声音低沉的甚是恨意。
  “老夫就知道是他。”
  兵部的卫白泽一直是皇帝的人,现在看来早就跟姓邵的勾搭在一起。
  杨老的心里补充出一番大戏,更是自得,可看着站在那里的容秋又觉得慌,“你今晚别回家了,在老夫的客房里歇息一晚,明早再回家。”
  “无碍,这□□如此醒目必得拿黑布提前布置,这样的手段非半个月下不来,这次过后安全一段时间是正常的。”
  容秋说的每一个字是真,他在想除了客观原因还有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离开王家的路线,其实得是个把月的踩点和多方计算,真是能人!
  听见这么说的杨公也是直接拒绝,他可是把一切都压在誉王身上,如果誉王不登大位,除了被罢官离开京师就是下一任皇帝找个由头抄家灭族然后赏赐给从龙之功的臣子。
  想到这些,咽了几口唾沫直接打了个机灵就让管家安排房间再好好收拾。
  这晚容秋还是没如愿离开,睡在杨公的家里,别说人家的简朴可对他来说是真享受。
  绸缎滑溜的床单,上等的蚕丝被子,压根轻的跟啥也没盖似的。
  想想被杨公安排在门口、屋顶那护卫,容秋睡的香极了。
  隔天醒来,昨日差点丢命的感觉啥也不剩了。
  要说丢命,丢着丢着也就习惯了。
  谁有自己这个外挂呢,面对过死亡更想活着,所以怕是没用的,容秋想昨晚在书房内的消息肯定传了出去。
  他可一点不信是兵部倒腾的,即使上面有兵部的印记,欲盖弥彰的毁了,今天还得演。
  吃饭时,看着南北都有的早点,京师的咸豆腐脑、豆浆油条、蟹黄小笼包,江南的甜豆腐脑、点心、米糕,盘子里摆放的很是精致。
  吃完空盘子一多倒是可直接摞在一起,盘碗的上去下去没一点动静。
  “小容你在想什么?”
  “晚辈想起小时跟兄弟一起曾捉了个小偷,那时候就获得一些白瓷,不过比不上您老家的。”
  “倒是有这样的经历倒是有趣。”这本以为晚上睡不好呢,刺杀啊,真是胆子大。
  看着非得多给护卫的老头儿,容秋弯腰行礼才离去。
  平静的听着两边叫卖声回到家,忙了一晚的梁鸣盯着俩大黑眼圈正在书房等着了。
  听到有查到诡异的人一个月前出入吏部尚书家,容秋心里更确信了谁是主谋。
  “啊,不是。”
  梁鸣看其摇头真的有点惊讶,明明死士还有那凶器的来历为证据。
  容秋看着窗外的绿意,怕隔墙有耳,只是在桌子上写下两个字,或许那人是吏部崔家的人,但谁又说的准那人没有多重身份呢。
  梁鸣仔细想了一会儿,发现不可谓不信,打了个哈欠,龅牙连同牙龈都暴露着,但他也习惯在主公面前啥形象都不管,怎么舒服怎么来。
  容秋看着他的腿觉得不知道是看的顺眼了还是营养供上了,没以前那么宽的中间缝隙。
  丞相、吏部、礼部各自推荐了人选做赈灾的主官,其实大多是看看灾后重建的怎么样,受灾群众一天一碗稀粥都是往好了想。
  有点威慑就有顾忌,当今圈定了几个红圈,就得到京城内刺杀的消息。
  刺杀朝廷命官,这不就是打皇家的脸面吗?
  皇帝认真下来,死士们的尸体都服毒自尽也豁开肚子让仵作轮番仔细检查。
  对于当事受害者,倒是直接让太监口谕了一番,容秋又获得了一些赏赐,所以真是没想到因祸得福。
  倒是这次工部尚书和左侍郎都上奏要查出凶手,也真是这种情况下的鼎力相助。
  容秋没想着是自己该得的,记在了心里。
  在多方的干预下,最终的带队人选是工部尚书为主,礼部金右侍郎为辅。
  看着杨大学士虽遵从,但一脸的不甘,无论是吏部崔公还是刑部邵公都心里得意。
  让你使劲推荐旁人来迷惑,其实心里中意的是曹左侍郎吧。
  礼部方公最近因为他的背叛,一个劲的把实权多给右侍郎,就使劲谋算把左侍郎剔除掉。
  一想到他儿子是那姓容的保的媒,他就呕死了,以前是多么信任这个心腹,现在就多么恨不得他去死。
  可惜有户部李尚书这个亲家保着,无数次阴谋都没把这家伙赶出礼部。
  礼部尚书又真不敢把户部尚书惹急眼了,怕他这个尚书说换个就换了,所以小动作不断。
  只要把这左侍郎换了,就立刻把右侍郎升官,然后在挑选个人,一点不会造成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