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爱只青梅 > 第80章
  本来容秋在路上就怕得病、安全问题,但没想不到是由郡守和知府派来的众多当兵的保护,古代的将军官职弄的容秋一头雾水,但不妨碍自他知道多大官统领多少士卒。
  伍长一队是五个人,等于仅管4个人,这么点人倒是让容秋好些惊讶,但最显眼的确是领头的牙将那肚子好几个圈,脸也白。
  路上分批集|合,每次都会寒暄至少两刻钟才会互相请个没完的重新出发,一个书生后面是最少十几个,至多二三十人的伺候,放眼望去三分之一的妙龄少女裙摆飘扬,样貌形色各不同,真的很养眼。
  李云溪看的吟起了首诗,听的容秋眼睛抽搐了下,直接用胳膊肘砸了他下肚子,“别这么下流,眼睛都掉出来了。”
  一旁的金启明眼睛从刚才就只看着腰带上的玉佩,毫不客气的笑出声,心里暗想真是活该。
  李云溪见状毫不客气,“我可不像某人,其实心里想的要命,表面装正人君子,我呸,虚伪至极!”
  俩人你来我往的互相争对,文雅的词都是脏话,让站在中间的容秋面无表情直接走人。
  每个队伍都是教谕等带队,这次总负责的还是陆争学政,天昌郡的城门口郡守居然出来亲自来送他们,尽管出来只是笑了两声,对他们说了句“望汝不虚此行”,众人还是激动的回了话,每句都很是整齐洪亮。
  其实根本没看清长啥样,只是身上的官服闪闪发光。
  容秋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船坊,登上去后一时间只顾着看里面,房间多的很,按照安排一队几个人都相邻着住,倒是不用急。
  除了这一艘大的,旁边还有两座中等的,一艘是奴仆所住、放行李,另一艘则是专门用来取乐待客的,船和船只见有铁链,还有木板,相接放上就是,书生们有的问旁边两艘出事怎么办,士卒们立刻卑微的跪地答道斩断即可。
  在旁人对这船指指点点逛着,容秋已经洗手洗脸和水吃了点心,房间内倒是不用从行李箱里拿出什么,一看桌子上的砚台纸张毛笔,也跟自家带的差不多,直接开用。
  被敲响门是李兄喊他一起出去吃饭,这一顿饭过后,他直接让大力还是把餐食端到他房间内,一起吃饭都让身旁的丫鬟伺候,看着这情形,挺没劲又尴尬,容秋本人是没觉得啥,倒是其他人都一个劲的开口送几个身边的给他。
  真是无语了,话语里全是记得他们人情。
  “我谢谢诸位,只是我心里膈应,这是我的毛病,不管他人碰过的还是没碰过的,我都不感兴趣。”说罢容秋往后一踢凳子,直接走人。
  其他人站起身眼睁睁的看着人没影,面面相顾无言,李云溪呵呵笑了两声,“诸位莫怪,容兄是只对他妻子一人动心,外面多少花草都不会入眼,咱们接着喝酒,来,接着唱曲。”
  音乐一响,气氛又热闹起来,只是到底在心里对容某人存了印象。
  顺风顺水的路程并不多见,航道跟风向背驰或是水流平静时,岸边的纤夫们坦胸露背的“嘿呀”拽着比手腕粗的绳子让大船得以航行。
  船里的人都把头往外看,书童丫鬟们指着说笑,眼神里蔑视瞧不起,那黝黑的皮肤,裸|露的肩膀红痕,一口一个下|贱泥腿子。
  “你们不是?”
  众人回头见是容举人,眼睛寒光四射,明明年岁比他们小,单独一个,却都下意识回避他的眼神。
  “这仆人们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有书生打圆场。
  容秋心里愤怒、哀伤、气愤啥情绪搅动在一块,“我好像记得奴才婢女的可是贱籍,那些纤夫再怎么样,是堂堂正正亲手赚的钱活在这世上的良民,也轮不到你们一个个哈腰卖笑的来指三道四。”
  容秋说完见都眼神躲闪没人吱声抬脚离开回房间,等人走了,书生们才站起身呵斥奴仆猖狂,做出惩罚。
  这一切都让被楼上的看在眼里,陆争学政摸着胡须露出笑容,此子攥紧拳头本以为会打人,那就小家子气藏不得大事,但气头上还有理智,挺有意思。
  “这个年纪可真是老成。”说话的是其他府学的教谕,只闻其名今日一见倒是名如其实呢。
  “面相周正一看就憨厚的孩子,倒是浑身正气,老夫见才欣喜。”
  陆争学政见武阳府的教谕红黑掺半,知道是心里恼怒,“这早有老师,你们可是晚几步。”
  尽管表面上都重新聊起天,但心里拐走的心思可没少。
  每日都是水,看的厌烦的李云溪睡醒下午起来突然觉得这他不懂了,怎么都围在自己身边赔笑还间或间的打听好友。
  “隔壁”
  “不吓人呀,那边大多时候没动静。”
  他察觉出不对劲,说着说着就扯了话题随便聊,等人挖不出自动走,从奴才嘴里知道此事顿时眼神一亮。
  晚饭某人不请自来,“哎,拿副碗筷”自顾自坐下接过大力的,直接就开吃。
  “你这真拿自个儿当回事。”容秋吐槽可没耽误手上的快。
  “哎,我是客人呀。”被人伺候惯了,这盘子见光碗里才几根菜,嫌弃筷子难用。
  “怎么不用玉筷或好点的,普通的竹木筷子很难用。”
  得,这还嫌弃上了,“那我没请你啊,嫌弃回去自己房间去吃。”
  李云溪厚脸皮的没接话,只是说那些奴仆背地里骂他等八卦。
  隔天一早,金启明早饭时眼神闪躲面带愧疚问昨天没事吧,见容秋摇摇头,松口气“那就好,我担心你还生气呢,就特意没去打扰你。”
  见本人露笑又说没事,金启明才带着奴才走开。
  走过来看这一幕的李云溪直接嘲讽道:“有好事谁都没他跑的快,出事了就两不沾,躲的远远地,真是谁都不得罪。”
  容秋舒口气,“这不是事,只是怕承担不好的后果而已,搭话就表明还是有那个心的。”
  李云溪嘴唇动了好几下,没发声的骂了好几句。
  不快不慢的路程,风浪大时还会在码头停靠过夜补充淡水咸菜干果等吃食,一开始的新鲜也变成快点到。
  花了半个月到了茺州,很是陌生的感觉,又转换马车才到衡山书院。
  说来也怪,走向书院的路上都是下地拔草的年轻人,紧紧几个躺着监工似的中年男人,带着草帽都看不着脸,不过那熟练程度确是一看就是老手。
  两路口已有等待的,直接谈笑几句就让等等,容秋睁大眼看着那边地里的赤着脚丫子的上来,一个须发黑却眼带皱纹的老者上前,都尊称山长。
  我的个天,众人全是咳嗽声和不是吧三字。
  “正在上课,考察他们丈量土地、怎么检验粮食等级,这些田亩产量该交多少赋税。”
  陆学政微笑着尊敬的给拱手见礼,容秋他们也立刻躬身。
  看着这些多芳华正茂的学子,山长摸着长胡子高兴的直点头。
  别看学子们面上都是笑和崇拜,但心里都直发苦,妈呀,刚才一路上以为是村里的农民,竟然都是学子吗,穿着粗布麻衣光腿在地里干活,低头都使劲咬住嘴唇,越想越觉得恶心想吐。
  一个劲的忍着,但看到那边从地里上来对他们打招呼,腿脚那泥随着走进还掉着,一个个跑到沟边就吐的稀里哗啦。
  只有容秋和李兄、金兄站在原地,李云溪肚子也疼的不好受,但是他俩跟着容秋可是见过很多次这场景,山长惊讶的看了两眼。
  被邀请走上石阶走了半个多时辰才是规模很大的学院,整个大齐只有四个名震天下的书院,这就是之一呀。
  一路上石头雕刻的童子每隔几步就有,童子或坐或卧、下棋、看书每个都不一样,半路上竟还有山泉水形成的小瀑布,水洼顺着石阶流到下面,都好奇的喝了几口挺甜的。
  容秋摇头没喝,只是喝着随身带的葫芦里的凉开水。
  李云溪摇头说没福气,衡山书院里的泉水可是名声大的很,听说能包治百病,山下的百姓都求着。
  容秋心想,表面上流经一路再流下来,虽然有石头围着可是这万一鸟拉屎在里面或是什么的,但看着一窝蜂拥挤在那喝的同窗们这话就没说出来。
  石阶两边都是树木,郁郁葱葱的,5月的天气穿着单衣很是舒适,就是上面的纸条上多事红布或吉祥物。
  “啊,每月开放几日让山下的村民们上来祈福,这些也有少女们求姻缘的。”
  李云溪开玩笑说:“这位兄台,你跟容秋一样是方脸啊,看着挺像的。”
  秒懂他什么意思的容秋转过头吐出口气,倒是旁边的书生立刻摆手说:“哈哈,我眼睛比容兄弟小的多。”
  瞧着李云溪笑的捂住肚子,男子摸不着头脑,容秋开口:“兄台莫怪,他这人时不时有病。”
  去往山上的路上,陆学政脸黑的看着让奴才们拿出蒲团坐着歇息的书生,再看看衡山学院的没有一个坐着,站着交流的除了容秋没一个能站起来。
  即便是理念不合,此刻也觉得脸庞火|辣辣的,再看看那些教谕们更坐着,嘴上都不闲着揉着小腿肚子哎呦哎呦的。
  “陆侄儿,成大事者,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是一味的埋头苦读,四肢不勤就可以的。”
  这话说了多次,可是陆争每次都是回道不见得。
  理念不一,话不投机,但一个做官的还是执弟子礼,发自内心的尊敬这位山长。
  “只要学问足够才能够为民请|命,即便再精通农活、赋税等小道也做不好官,有师爷、胥吏在,这些无需亲自上手。”
  山长笑笑摸摸胡子,不说话。
  容秋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旁边的学子解释道:“山长讲究人要完美,无所不精,这样才不会被下面人蒙骗;跟朝堂上讲求做官精通学问、会使唤手底下的人完全相反。”
  容秋恍然大悟的点头,“多谢兄台解惑。”
  不过这位衡山山长真的是神人,这太超前的理念跟如今这世道可格格不入。
  岂料他这样的态度让本就好印象的学子们更满意,这位倒真是好似他们学院似的。
  “做官可用不着古语文章啥的,八股文写的再好,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还是吃饱穿暖,赋税的账本数字都搞不清楚,何谈旁的!”
  “若连官都做不上,会那些小道又有何用!”
  衡山山长和陆学政言和,反倒身后的人开始互相针锋相对,坐着的书生们此刻都大口喘气,想插话都插不上去,自然还是山长和陆学政叫停,只是两边人谁都不服谁。
  瞅着涨成猪肝色的教谕,在他眼光又扫过来时,赶紧背过身跟旁边的人请教。
  “你的体力怎么如此好。”第二次歇息时,身旁的人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这台阶第一次来的人都是得毫无形象的坐着休息好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曾休息,连喘气都不怎么大的,真奇怪。
  对这个容秋没啥隐瞒的,直接说道从小就是在农村长大的,音量并不低,听到的人都抬起头看他。
  “怎么跟说别人的事一样。”有衡山书院的学子低语喃喃,旁边的同窗赶紧阻止。
  “哈哈,怪不得。”
  见这人只是笑着说知道了,容秋心里赞叹,果然是衡山书院,名不虚传。
  尽管他知道再好的汤里都夹杂几粒老鼠屎,可是还是起了佩服之心。
  谈论混熟容秋问出想问的,旁边人立刻骄傲的神情说道:“崔学弟可是老师的得意亲传弟子,其实早先山长是停了收弟子的心思,可是一见着崔学弟还是惊为天人。”
  李云溪惊讶就不免大了声,“那人可是百年难出的天才哎,8岁中秀才,11岁中举,不过14岁中进士,整个大齐朝都不会出现如此人物了!”
  讲道这个人顿时都是此起彼伏的夸赞声,众多学子书生不管哪个书院、地方的都满面通红。
  “真是让人羡慕死了啊。”
  “就是,就是,咱们与他差距大到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但即便如此说,心里止不住羡慕嫉妒恨,这样的才能怎么就不能落在自己身上。
  “不光三考三中,还六元及第。”
  “啊,别说了。”
  容秋见都是沮丧挫败的脸,不由说道:“与其想这些,不如想若是与那些一辈子不中秀才的老童生相比,咱们岂不是幸运多了。”
  众人抬起头来愣住,只见他接着说道:“做人可不能光看自己无法拥有的,多看自己已有的才幸福。”
  太阳光好似五颜六色的映照在眼前,都投放在站立微笑的人身上。
  “是呀,我们有的别人也羡慕不来呢。”
  众人回过神的笑出声,纷纷比拼秀才、举人是多少名。
  衡山上的风景很美,还有几个湖分别住着天鹅、金鱼、多种鸟儿,一种种类居住倒是不用担心打架。
  在这里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是学子动手,但是山长并没有把两帮人混为一谈,他们这方被伺候着也不会管,“你们是客人。”
  洗衣做饭劈柴,草坪上还可以见几只母鸡领着多只小鸡啄虫子吃,嫩黄的羽毛和小嘴巴真的超可爱。
  容秋怕大的啄倒是并不怕这种小的,喂着试探好几回顶多顺顺毛,手感很好。
  “连这么小的你都不敢捉,哈哈哈。”嘲笑声也不小。
  “每个人都有怕的呢,那蛇呢,小蛇你不怕?”
  几人一听脸都白了,谁不怕蛇啊,即便是小蛇也能咬人。
  满意的容秋重新抚摸着小鸡的毛,他让派人送只鸡回去好像脑子不好,自家里也可以孵蛋呀,这气温正在往热了变化。
  来到适应了两天还给引着让到处看看,就是各种比赛,论道、经义、文章等这些就不说了,也算输赢来回半数,可是君子六艺输的一塌糊涂,算盘、计算账本、核实支出买进的账本翻来翻去无从下手。
  陆学政和教谕们看着无论多少场比赛都是一个结果,除了容秋上场赢了一回,可这有什么用,每回10场不能场场只派一个人吧。
  看着这边10个人又耷拉着脑袋回来,那边已经射中靶子,这边却连弓都拉不开,又气又羞的借着尿遁离开。
  容秋看的津津有味,衡山的学子竟然六成的文武都会,不说全才但是有自保之力,这可越相处越觉得来晚了。
  “我滴个天呀,练这么多样,文章竟然不落下风还比咱们的好,这怪不得,怪不得。”
  李云溪这些天厉害的词可谓说了个遍,都没词夸了。
  “我也没话,就是牛呀。”
  6月的天说变就变,容秋和同窗们不少感染风寒的,就说这换季时期不感冒说不过去。
  不过书院里的大夫和跟来的倒是派上用场了,为了保险还煮了家乡的土跟药一起喝掉,行吧,这时候命要紧,还想别的啥呀,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在他喝了三天药就能下床走动时,李云溪的鼻子已经拧出血来吃补气血的药,看这么几碗不同的药效汁,真的是只能说些祝福的话。
  “你怎么三天就好了,真不公平。”李云溪有自知之明,他要半个月好了就祖宗保佑。
  或许是水土不服,每年机会感染风寒,就这回鼻涕流的这个欢呀,要不是天气好帕子都没得换,说话间堵塞的很是难受,容秋赶紧安慰些就离开。
  在大多数卧病在床的日子里,容秋跟着混熟的衡山学子们一起下地干活。
  “干的有模有样的,你转来我们这上好了。”
  容秋心情高兴,但摆摆手说道不了,于是话题引到明年二月的会试。眼看他们放过,容秋低头闷声快干。
  其实他有些想家了,想媳妇了,这样累下来脑子放空才好受。
  作者有话说:
  成大事者,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先秦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