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半遮面 > 4.寻找乔云洲
  
  原来,这天清晨,淋成了落汤鸡的孟旗生来到团长面前,还带来了一个掸族老人。这个老人已经老得不成样子,干枯的皮肤满是褶皱,远远看去像个木乃伊,佝偻着的腰好像随时会断掉,斑秃的花白脑袋仿佛落了一层霜,或者因为潮湿的雨季发霉长出白毛来。他说话语气缓慢,动作更缓慢,团长觉得他就像一只千年老龟,或者是块会呼吸的活化石。
  他们向团长汇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乔云洲确实还活着!
  “当年,打赢了帕勐山战役,我父亲,还有一些立功的军官,受到了泰国政府的表彰。这张照片,就是那时留下的,我妈妈一直珍藏着。”孟旗生展示了一张照片给团长看:一身军装、英气逼人的乔云洲,与几名汉人军官站成一排,行军礼。照片拍得出奇地清晰,以至于团长甚至觉得那双锐利的目光正穿过照片,直射进自己的双眸,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孟旗生继续讲述:近来,他揣着这张照片四处走访,在调查中得知,父亲当年挣脱了死神的魔爪,一路逃亡到了缅北的野人山,在帕敢玉石场常驻了下来,并和其他的寻宝人一样,大发了一笔财。巧合的是,刀瑞斯被家族驱逐之后,也流浪到了此地。同是天涯沦落人,缘分使两个命运坎坷、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成为了合伙人。刀瑞斯腿脚不便,主要负责在玉石场“踩点”,还得了个“军师”的美誉。乔云洲自告奋勇充当挖掘工、搬运工和小贩,刀瑞斯也抬举他当了个“将军”。两人相处和睦,多年来一直保持很好的合作关系。
  “我比他们到帕敢玉石场的时间更早,从资历上算是他们的老师。我们三个非常投缘,一直都有交情,但我们对彼此的身世其实并不了解。能来这里淘金的人大多背景比较复杂,大家心照不宣,尽量不窥探隐私。我只知道,他们一个是掸族人,叫苏巴,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位,虽然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容颜大变,蓄着长长的白头发和白胡子,样子比照片上苍老得多,但一看到照片,我就认出他来了。另一个是苗族人,叫卯蚩……”那个白发老人用沙哑的嗓音讲述着。他自称名叫德钦汉,也是一名“采石人”,和乔云洲,也就是他提到的苏巴,还有刀瑞斯,即卯蚩,是同行,也是多年的好哥们。
  “金钱是很可怕的东西,可以摧毁世间一切看似牢不可催的感情。后来,听说两位兄弟因为利益分配的问题起了纠纷,闹得很厉害。再后来,有传闻说卯蚩对苏巴下了心蛊,令他整日神智游离,还把他关在自己的寨子里。此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了。至于传闻究竟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
  老人的一番话令团长大为震惊。那些细节他并不在意,从这个曲折的故事里,他只听到了一个结局:乔云洲,改名换姓,苟且偷生,而他的师父刀瑞斯,极有可能把他苦苦寻找的“大仇人”藏了起来……
  于是,团长拍案而起,不假思索便吆喝左右亲信:“带上‘家伙’,我们去野人山走一趟!”他有所顾虑地看了孟旗生一眼,佯装仗义地说道:“走,游侠,我们去找你父亲!如果他真的被那个装神弄鬼的死瘸子软禁了,我就亲手毙了他,把你父亲救出来!”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如果真的见到乔云洲,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死去。而你,游侠,也没有继续活着的价值了。我会一并送你们归天!”至于那个阴阳怪气的刀瑞斯,团长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碍于他们的“师徒情”,加之也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他一直忍着。刀瑞斯贸然绑架林岳樯的这件事,更激化了他内心的不满。他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以刀瑞斯迫害恩师乔云洲为名义,把他一起解决了。一箭三雕,岂不快意!
  于是乎,才有了团长率手下直闯苗人山寨的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