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这是6号要他配合做的,他会去做。虽然没养过宠物也没种过猫薄荷……
  王钰这时候又冒出一句,“对了贺总,您这周的行程表已经确定了,还需要做什么更改吗?”
  贺以年看了一眼,“这个周末不出差了,我要去秦家参加宴会。”
  “去秦家?”王钰挠了挠头,“会喝酒吧?需要我去当司机吗?啊对,要不要女伴?”
  “先不用。”秦家他去了很多次,彼此都很熟悉,这种家宴也不是公事公办的商业宴会,不需要女伴。不过喝酒的问题……针对他个人情况,确实得考虑到。
  他思索片刻,还是婉拒,“算了,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周末休假去好好陪陪女朋友吧。”
  秦家有司机,不行让他们送自己回家吧。
  王钰欢呼:“贺总,您真是太好了……”不说别的,贺以年待人优厚、给钱大方,加班又少,还时不时关心下他们的身体健康,这样的好老板去哪儿找?
  贺以年笑了下,“好好工作!”
  “是!老板!”王钰夸张行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王钰出去了,贺以年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继续忙碌。只是他心头始终惦记着种子的事,给6号留言说自己收到了,就开始上网搜一些关于猫薄荷的资料。
  这粒种子确实很像猫薄荷的种子,何况他还有一只猫,贺以年也就默认它是猫薄荷。他查了一下猫薄荷的生长习性、如何栽培,还专门做了笔记。他家里有空花盆,回去后迫不及待就种了下去,仔细浇了水。
  监控的另一头,李兆也啧啧称奇:“贺以年真的很喜欢猫啊?还自己亲自养猫薄荷?老大,你说呢?”
  慕绍焱疑心贺以年用猫做幌子,可谁也没规定贺以年不能养猫,说不定就真的只是喜欢宠物。慕绍焱冷哼一声,不咸不淡道:“玩物丧志。”
  “咳。”李兆干咳一声,转移话题,“对了老大,贺以年的行程表有更改。他周末不出差了,换成什么应酬,好像是去秦家。就是那个本地挺出名的豪门。”
  豪门秦家?
  慕绍焱对这个秦家毫无印象,但在贺以年公司资料上见过――他顿时心头一凛,他本来就怀疑贺以年这家小公司只是伪装,难不成,秦家才是贺以年真正的势力中心?
  贺以年与秦家往来合作非常密切,说不定就能找到蛛丝马迹。想到这点,慕绍焱立刻吩咐道:“给我搞一张邀请函!”
  李兆办事效率很快。周六晚上七点半,慕绍焱已经换上一套昂贵西装,以商业大佬的身份,驱车前往秦家。
  秦家这一次的宴会颇为盛大,请来了诸多上流人士,还邀约了不少名人。此时在秦家庄园里济济一堂,贺以年进门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秦博瀚正忙于招待客人,无暇他顾,也没看到他进门。
  他没主动去找秦博瀚,只是混入了人群。
  贺以年今天穿的是那套贺妈妈亲自为儿子订做的西装,越发衬得他修长挺拔、卓尔不群,在一众“青年才俊”里也格外显眼,时不时就有人过来试探,话里话外问他身家履历。
  来这种宴会的,自然都有开拓交际的意思。贺以年也有心寻找合作对象,打起精神来应对,倒也收了几张名片。
  晚上八点,宴会正式开始。音乐轻柔、氛围雅致,宾客们觥筹交错。贺以年刚与一位有意向的投资人聊过天,秦家的老管家赵叔悄悄近身,笑容和蔼道:“贺少。”
  “赵叔,好久不见。”贺以年转过身来,这位老人家他也是从小认识的,有些情分。
  赵叔微微欠身道:“老爷子听说贺少来了,请您上去见面呢。”
  贺以年跟着他往楼上走,楼梯拐角忽然冒出个人来――衣冠楚楚、斯文俊秀,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正是秦家未来的话事人,秦博瀚。
  秦博瀚是秦家父母是联姻婚姻,婚后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秦博瀚顺理成章成了秦家的唯一继承人,只是如今秦父身体康健,秦老爷子也尚在,秦博瀚只是挂职在家里公司,做历练。
  在商业上,他也颇有才华。经手的几个大项目,都取得了双赢的局面,业内很有好评。
  贺以年不太想看见他,但并不是犯怵看见他。他点头示意,神色如常,“博瀚哥,好久不见。”
  秦博瀚低声笑了下,话却对着赵叔说,“赵叔,我也好久没见以年了……过会儿我和他一起去爷爷那儿。”
  他又指了指后花园,“咱们去那边走走,聊聊天?”
  贺以年微微一怔,不过他来秦家,早就知道会遇到秦博瀚,此时没什么意外,冲赵叔点点头,跟着秦博瀚去了。
  后花园里幽静无人,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秦博瀚心事重重,没注意二人的后面,还跟上了一个人……然后,又跟上了一个。
  他走到水池边上,在花丛处停了下来,转身冲贺以年笑了笑,视线在他衣服上停留了一瞬,开玩笑道:“以年,你今天很帅气啊。”
  “不过,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怎么会。”贺以年心里一突,表情很淡定,“我躲着你做什么?”
  秦博瀚勾了勾唇角,话题一转,“今天的宴会,你知道是为什么举办的吗?”
  “不知道。”贺以年有心想问,但没那么好奇。既然秦博瀚提起来了,他便顺势问道:“是有什么喜事吗?”
  “喜事?”秦博瀚勾起个玩味笑容,“算是喜事吧。”他深深看了贺以年一眼,“你知道,我父母是商业联姻结婚的吗?”
  这件事,圈子里基本都是知道的。因为没感情,在生下秦博瀚后,秦家父母很快离婚了,之后就各玩各的。秦母后来一直在欧洲,不怎么回国。
  贺以年有些茫然――秦博瀚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花园里光线昏暗,衬得秦博瀚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郁之色,他一字一顿道:“因为今天,是我的订婚宴。”
  “像我父母那样。”他淡淡说道:“门当户对,佳偶天成。”
  贺以年:“……”
  剧情里有这一段吗?可能因为和他关联不大,他完全记不清了。
  秦博瀚只比他大一岁。贺以年忽然心有戚戚,不过同时,他松了一口气――订婚之后就是结婚,秦博瀚不会再来找他了吧?
  这么一想,还是件好事呢。贺以年正暗自高兴,只听秦博瀚语气复杂,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贺以年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接下来,秦博瀚果然问道:“以年,这么多年了。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们是青梅竹马,你身边也没有别人,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
  “只要你说一句,说一句允许我追求你。”他顿了顿,眸中深情款款,“我就立刻去告诉爷爷,订婚作罢。”
  “我不想像我父母那样,勉强没有爱的婚姻。”
  贺以年:“……别这样。”
  作为多年的朋友,他不至于眼睁睁看着秦博瀚走进不幸福的婚姻,但要是以自己当代价,那肯定还是算了。何况以他对秦博瀚的了解,如果他真的那么不乐意,自己也可以拒绝订婚,没必要来找他。
  秦博瀚在他面前这样,更多是为了博同情。
  因为一起长大,太过了解,所以贺以年对他这样的做法,既无奈又好笑。他斟酌了一会儿,思考怎么劝秦博瀚。旁边的花丛却忽然动了动,秦博瀚脸色一变,高声喝问:“谁?!出来!”
  似乎在哪里见过的瘦弱身影自花丛里跌跌撞撞钻出来,昏黄灯光下泪眼朦胧,仰起巴掌大的清秀似哭非笑,依稀还和贺以年有三分相似。温乐游哽咽着站了出来,眼神直勾勾盯着秦博瀚。
  后者神情变幻,又猛地想起什么,匆匆对贺以年低声道:“以年,这人不是客人,不知怎么混进来的,我怕他可能另有目的,你先走,我去叫保安……”
  他话没说完,温乐游突兀抽泣,难以置信瞪大眼睛,喊了一句:“秦博瀚!你真的没有心吗!”
  贺以年:“???”
  ……天,听这语气,是什么狗血大戏!
  虽然八卦之心人人有,但贺以年下意识还想给秦博瀚留面子,想快点走人。他移动脚步悄悄挪动,那边温乐游已经抽噎着质问:“秦博瀚,你今天订婚,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挺激烈哈。
  见秦博瀚似乎还想分神找他,贺以年连忙一矮身,快步躲闪在最近的花丛后。只是他刚一转,冷不丁和一个高大男人撞个结实!
  花丛后听了许久的慕绍焱:“……”
  刚刚发现他的贺以年:“!!!”
  ……谁来告诉他,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