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见过。”
“没别的了？”虚度感觉不可思议：“你知道它的那些随从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桩牛晃动着自己的脑袋：“从我遇到它开始，它就是单独一个，它也攻击过我几次，不过都没有成功。”
虚度一脸诧异的看向矢虹，单向发送思想：“这样的亡灵居然还活着？”
“大概是生前的意志影响吧，它生前肯定是一种奇特的生物。”矢虹也觉得怪异：“但是它不该这么的……”矢虹已经解释不下去了，再次发送思想：
“桩牛，你大概是什么时候初生于这里的？”
“我不该叫桩牛，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知道相当的长久，日头和月牙在我的头上轮番起落超过七十次。”
“那你虚弱的时候你会怎么办？”虚度再次发送思想。
“每次虚弱的时候必定是无月的时候，这是我学到的，只要在无月前后击杀五个，我就有足够的魂火加固身体。”
“事情越发怪异了。”
“对。”矢虹看着地上的坑：“本来没有随从的‘狼’，带着随从进攻桩牛的‘狼’、抛弃首领的随从，被抓去的特纳斯，还有丢失的骸骨……”
“有一种假设，可以自圆其说。”虚度发出了它的想法：“雇佣制度。”
“什么是雇佣制度？”桩牛发出疑问。
“这个解释起来……我没有足够的知识来整理成词汇来向你们说明。”作为一个只想起了片面记忆的亡灵，虚度再次运用着它的半吊子知识来假设：
“我先假设一下：第一，碎骨獚之中有一个是首领，第二，碎骨獚首领跟随着‘狼’参加了对桩牛的进攻，然后发现情况不利，就率众逃跑了。”
“这样的假设有一个问题，”矢虹提出异议：“碎骨獚哪怕是协同作战，也只是有勇无谋而已，但是首领的意义绝非这么简单，智慧与实力是最需要的，如果是首领协同‘狼’去指挥的话，它们的进攻方式就不会像是当时那样了。”
“当时我看到碎骨獚和狼的进攻举动的时候，我有一个想法。”矢虹转头看向桩牛：
“桩牛，你当时除了击杀‘狼’，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
“尽快结束战斗，不然我的魂火就不够加固身体了。”桩牛逸散着魂火修补着骨头。
看着桩牛的动作，虚度也精神力探查了一下身体：“怪不得你学的这么快，原来修补骨头已经把精神力运用的这么纯熟了。”
“别打扰它了，”矢虹指着桩牛：“当时，‘狼’吸引了桩牛几乎全部注意力，而碎骨獚才是真正的坐享其成，直到我们出现，它们果断撤退，所以，我也做一个假设：假设碎骨獚的牙齿真的可以吸取骨头里面的魂火，但是以首领的智慧，它们必然采取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击杀掠夺，这样效率应该是最高的。”
“……”虚度思索一番：“在做出撤退这种过于理智的思考方式的前提下，它们确实不该还采用那种低级的掠夺方式。”
“过于理智？”
“对，咱们俩绝对不会是十多只碎骨獚的对手，但是它们撤退了。”
“嗯…”矢虹点点头：“再做一个假设：假设它们的首领并没有到来，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虚度想着想着，魂火慢慢的剧烈起来：“问题大了。”
“什么意思？”
“如果以这个假设为前提，那一切问题都有解了。”虚度抬头瞭望一下四周，向骨坡爬去。
为了防止超出精神力范围，矢虹跟在身后。
一脚踏下，部分骨渣顺着斜坡滑落，虚度控制好身体平衡，缓步爬上：“如果真的有一个首领没有来，那么这个首领有可能现在正在观察我们，这是其一。”
“其二：‘狼’也是智慧亡灵，它找到了那些骸骨，这些骸骨对它无用，但是它一个亡灵无法奈何桩牛，所以，它向首领献上骸骨，以此来换取碎骨獚的帮助，但是‘狼’没想到，在首领的长期指导之下，碎骨獚也有了撤退的意识，所以它被卖了。”
“但我只有前生的片面知识，并且我也不是碎骨獚这种亡灵，不会拥有他们的思考方向，它们下一步的进展我不会知道，我希望它们的首领只是智慧碎骨獚。”爬到坡顶，举目望去，那一轮月牙已经快要落山了，而在它相反的方向，火焰的颜色染红了天上的云，太阳要升起来了。
仔细的排查着周围：“现在，就连普通亡灵是不是昼伏夜出我都不确定。”
“……”矢虹仔细的检查着，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你觉得，它们晚上会不会来偷袭我们？”
“不知道，”虚度也愁苦不堪：“智慧生物也算有迹可循，但我们不是它们，知己不知彼。”
“要不，我们直接做陷阱吧？”矢虹传达了它的想法。
“我们不回去吗？”虚度有些诧异，面对未知的敌人，通过迂回让敌人的信息透漏，是它的想法。
“从昨晚到现在，以碎骨獚的能力，那一具质变亡灵的尸骸应该被发现了，而另一边，就是它们逃跑的方向。”
“有道理。”虚度一步迈出，从骨坡上滑下去。
……
“你们下来了？”桩牛在骨坡下抬头往上看着。
“对，”矢虹接过问题：“你的骨头恢复的怎么样了？”
“大致上都好了，不过还有一两块，直接被咬断了，需要找一点替补。”桩牛很直接：“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差不多的？”
“好，”矢虹简单答应，扒拉着斜坡上面的骨头问桩牛：“桩牛，你这儿我们要布置陷阱，你能不能同意？”
“陷阱？为了什么？”
矢虹把全部猜测都给桩牛讲解了一遍。
“那就做吧，”探测到矢虹打出手势，桩牛控制着魂火过去愈合了伤痕：“不过应该做多大？”
“虚度正在做测算。”矢虹轻轻拍了一下愈合的地方：“愈合的很好。”跳下桩牛的身体。
我们应该这么做，虚度指着地面上面的图画：“看，这儿就是桩牛的窝，我们以这儿为中心，分为左、右两边来制作陷阱。”
“不过，你这么做的话，如果敌人从这个斜坡上下来，我们该怎么防御？”矢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就是我想不出办法的地方了，”虚度束手无策：“如果我们就连洞口都设置陷阱，而敌人钻进来的话，我们无法逃跑，但是我们在峡谷中间休息的话，那就太假了，智慧亡灵应该不会上当的。”
“那就做交错陷阱，留下一条小路，供我们逃跑。”
“好。”
……
将参差不齐的骨头启出，矢虹在扩大坑洞的同时，也在注意着还算坚硬的骨头，当然，如果有一个尖利的断面就更好了。
‘这一根不错，就是短了点。’虚度从肋骨间取出刚才花费大代价做的小刀，给手中较为坚硬的骨头削出一个锋利的断面，反手将它给插在陷阱里面：“小刀、小刀啊小刀，要刀没箭，开弓没用。”
“你说…发送什么？”不远处，正在挖坑的矢虹发送思想问过来。
虚度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锁定着矢虹：“当初，缴获到那一把弓的时候，我曾经试着做过箭，并且试过多种骨头来充当箭，还想过要用其它工具来帮助制作箭，现在，工具我已经制作出来了，但是我就是找不到制作箭的骨头。”
再次将一根硕长的骨头放到地上，矢虹说出了它的猜测：“虚度，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你的箭到底是实心的？还是空心的？
“实心的？”虚度回忆起它刚开始练手的时候，报废掉的那根箭，“确实，那根箭就是实心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轻轻敲一敲手中的骨头，将其交给虚度加工：“这么久了，我们都没发现过实心的骨头，更何况你用来做箭的又长又直又细的骨头。”
“你的意思是？”结果矢虹递来的骨头，虚度心里想着，手下也没放缓，骨头断面逐渐锋利起来。
“也不知道那个亡灵是从哪里搞来的那些弓箭，说实话，虚度，我对此抱有不好的想法。”矢虹刨着骨渣：
“从我第一次遇到那个亡灵开始，它还有近十根弓箭，而你击杀的时候，它已经只有五根弓箭了，除了那根弓弦，其它的结构包括箭都是骨头的，而它，损耗这么大，获得了些什么？它只是加固了头盖骨，包括一些魂火的余量。”
“骨头的武器都是可以被修补的，但是那些武器都不是特纳斯说的精华骨所制作的武器，而它们，射击出去之后，弓和箭都会磨损，都需要用我们的魂火来修复，你觉得它们值吗？”
“那应该是材料问题。”虚度强自找了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说法。
“对，是材料问题，”矢虹摇摇头，它知道虚度放不下那一件武器，但是对于亡灵来说，弓箭没有做到自己的弱点击破能力：“但是我们这里，只有骨头，我们能够获得的，也只有骨头，而那些材料，我也只有在来到聚集地的炼金师和五域商人处才见到一些，并且要价不菲。”
虚度思考着。
“我并没有想起太多前生的记忆，你就以你所知道的知识来猜测一下：活着的生命里面，哪些物种会需要又长又直又细又是实心的骨头，这种骨头会在哪里起到用途？”将骨渣踩实，矢虹爬出坑：“我不了解其它的生物，我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标准，等比例放大也想不出来。”
在旁边的平地上拔出一根骨头：“虚度，每一次战斗结束，我都会消耗不少的魂火去恢复我的武器，而我当时告诉你的是：‘就我们现阶段而言，武器只是过渡。’而现在，我们过于的在乎自己的武器，放弃了重视自己的身体，哪怕它只是外来之物。”
“确实。”虚度想起来了：就在不久之前，一只碎骨獚差一点就咬到自己的脖子了。
“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加固自己的头盖骨了，”矢虹捡起一根骨头，敲了敲，转头递给……看着虚度的眼睛里冒出点点魂火：“你要干什么？”
“加固颈椎啊。”
“赶紧收回去，你忘了现在是白天了吗？”
“白天？对啊。”虚度赶紧把魂火收回去，不过还是有大部分被太阳光给加速分解了。
“没事吧？”
“没事。”虚度感觉略有心疼，一个粗心，魂火少了一小半。
“……”看了虚度一会儿，感觉它确实没事， 矢虹才再次发送思想：“说起来我也忘了：无月的夜晚是魂火最不容易聚集的夜晚，到时候魂火发散会很快，虽然没有在太阳下那么快，但是我们今晚恐怕也得不到魂火战利品了。”
“没事，保命要紧。”
“你到是看得开。”
“我是想着在它分解之后，用精神力控制它再聚拢一次，来达到吸收魂火的作用，就像月圆的时候一样，当然，得不到就算了，活着就有希望，哪怕渺茫。”
“踏…踏…踏”，桩牛叼着十多根完整的长骨头过来了：“这些长度够了，就是质量很差。”
“辛苦了，还有吗？”插下最后一根骨刺，虚度放下手中的工作。
“还有很多。”桩牛轻缓的将骨头放在地上，再次转头走回去。
虚度捡起地上的骨头：‘果然裂纹密布，一看就是栋梁之材。’将质量糟糕的骨头和坑的直径比划着：差不多。
将质量尚可的骨头也酌情削弱一番，轻缓的铺在坑面上，撒一层骨渣作为掩饰，一个陷阱算是完成了。
矢虹看着部署完成的陷阱，摇了摇头：“不太满意，相比起其它地方的骨节交错来说，这里的骨渣就相当的不顺眼了。”
“言之有理，看我来一个九假一真，以实掩虚。”虚度说动手就动手，拔出半截骨头，“啪”另外半截掉落坑里，被尖利的骨刺戳裂了。
“做事不要这么肆意妄为好吗？考虑一下它的后果。”
“放心，事情不大，大了也没用。”虚度小心翼翼的滑进陷阱，将半截骨头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