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涵靠在言钰的怀中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早上八点言钰醒来,下意识想掀被起床,后知后觉身上的重量。
  微微垂眸江之涵的精致五官映入眼帘长睫卷翘浓密,许是睡得不安慰的缘故长睫微微颤抖娇俏却也惹人怜爱。
  言钰深深地看了她几秒,下颌抵着她的软发左右蹭了蹭小心翼翼将她放置一旁的枕头,慢慢起床帮她掖好被角,随后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罗倩和江之涵也已经起床。
  罗倩和言钰道了一声“早上好!”而后匆忙挤进厕所,关上了门。
  被迫出来的言钰:“…”
  她回头,视线对上江之涵不自觉地,目光转瞬柔和。
  “早上好。”
  江之涵莞尔:“早上好。”
  刚刚起床没在床上看见她,心底有一瞬的失落想着等见面的时候旁敲侧击问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那个…昨晚…”江之涵略微拘束,刚开口几个字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言钰歉然道:“抱歉是我的手机。”
  她拿出手机和对面说了几句。
  “好我知道了我把她们带过去。”
  “嗯谢谢景姐!”
  言钰挂断电话江之涵抬眸问道:“苏老师打电话来有事吗?”
  言钰点头:“也没什么就是等会儿一起吃早餐。”
  “嗯。”
  言钰顿了两秒,斟酌下开口道:“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江之涵张了张唇,紧张问道:“我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言钰怔愣:“奇怪的事?”
  江之涵小声:“对,我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有点不记得了…”
  言钰垂眼,看着眼前脸颊红红的小鹌鹑,想到了昨晚拥抱的画面。
  想来,她早上醒来看见自己抱她了吧…
  言钰轻笑,这个时候才害羞吗?
  昨晚的抱抱可是抱得很顺手呢…
  言钰眼角微弯,狡黠心思一转,说道:“这样啊,我好像也记不得多少了,等吃完早饭再说吧,没准等我吃饱了就想起来了!”
  骗人!
  那个笑容分明就是记得的,她是在戏弄自己!
  江之涵轻唤:“言钰!”
  言钰唇角弯弯,没有答复,擦过江之涵身侧,去化妆台前化妆。
  等江之涵洗漱,化妆之后,言钰三人和苏景会合,一起吃早餐。
  吃早餐的途中,苏景聊道:“昨晚突然打雷,你们睡得怎么样?”
  罗倩叼着三明治投来疑惑目光:“咦?昨晚打雷吗?”
  除了江之涵和言钰,在场众人皆向罗倩投去一副看傻孩子样的目光。
  陈芷柔:“小罗,你没听见吗?”
  苏景:“那雷声大得可是要把房子震三下,你没听见?”
  唐萌萌轻笑:“看来小罗的睡眠效果挺好。”
  罗倩只说了一句,哪想得招来三句连环疑问,她向言钰投去可怜兮兮的求救目光。
  言钰收到信息,本以为至少她能帮自己,可言钰勾唇,淡定说道:“嗯,没错,她是睡得挺沉的,昨晚雷声这么大,都没有把她吵醒。”
  恍如一道晴天霹雳,罗倩登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外焦里嫩,别人说她也就算了,她姐怎么能这么说她一个女孩子呢!
  登时眼泪汪汪:“姐!”
  言钰笑容更甚,往她碗里夹了个三明治,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好了好了,开玩笑的!”
  罗倩哼唧两声,算是放过,众人哈哈大笑,翻过这个话题。
  江之涵在一旁听着她们的对话,脑中隐隐约约浮现昨晚的片段。
  白遥小声道:“江姐,昨晚打雷,你没事吗?”
  江之涵摇了摇头:“没事。”
  经众人的描述,江之涵回忆,昨晚她隐约听到了雷声,可没过多久,便深入睡眠,雷声渐渐远去。
  虽说和父亲的心结已慢慢解开,但常年来对雷声的敏感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可昨晚后半夜确实没听到,自己睡得还挺好。
  那想来只有一个缘故了。
  江之涵抬眸,朝另一边的言钰投去视线。
  阳光轻落在眉梢,唇角淡笑,侧脸轮廓像是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温暖而明亮。
  江之涵浅笑,也是,除了她,还会有谁在自己怕雷声时不管不顾拥入怀中?
  她是永远的小太阳,驱逐心底的阴霾,永远明媚光亮。
  *
  初到温南山前几天,节目组没有立即拍摄,在附近踩点,保证必要的安全,大家这几天落得清闲。
  吃完早餐,众人起身,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言钰约江之涵到附近走一走,江之涵喜上眉梢,却之不恭。
  温南山山底下有许多供观光游玩的小径,言钰挑了一条人少清静的小路,和江之涵并肩走着。
  早上的阳光温暖和煦,并不强烈,小路两旁绿树成荫,鲜花簇簇,微风吹来,送来阵阵花香,沁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江之涵垂眸盯着石板路,一步一步走着,可心思却是游离,不在走路上。脚步不小心踏到石板砖的边缘,身子倾斜,下一秒就要往身旁的草堆摔去。
  可下一秒,言钰眼疾手快,伸手搂住了她的纤细腰身,往自己怀里一带。
  “没事吧!”言钰担忧。
  双手下意识扶上她的肩膀,江之涵耳根微红,摇头轻声:“没事。”
  言钰扶正她的身子,继而松开双手,“没事就好,走路怎么不看路呢?”
  嗓音温柔,像是带着宠溺。
  江之涵对她快速收回的指尖略有不满,闷闷道:“也没有不看路...”
  言钰失笑,同她坐到路旁的长椅上。
  她主动启唇:“早上的问题,还想知道答案吗?”
  江之涵愣了两秒,继而了然,她指的是早上自己问她“昨晚是否做了什么奇怪的事”这一问题。
  顺着早上的事一回忆,还想起了她早上的逗趣和狡黠。
  过分促狭!
  江之涵眉宇轻蹙,藏了点小脾气道:“才不用你告诉,我已经知道了。”
  言钰倒来了好奇心,反问:“真知道了?”
  江之涵点头,就着自己以前怕雷,非言钰安慰拥抱睡不着的习性来看,昨晚的答案呼之欲出。
  话说回来,主动投入怀抱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吧,顶多算死皮赖脸的事...
  江之涵耳根热了一度。
  “既然知道了,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下一瞬,温柔目光顷刻转变为专注认真的视线,言钰小心翼翼问,“你,还是很害怕雷声吗?”
  清亮的眼眸渐渐转暗晦涩,江之涵沉默,许久没有回答。
  言钰的呼吸也跟着放轻沉下。
  江之涵怕雷声,是因为童年母亲车祸身亡以及自己也差点命丧于此,后来追其源头,江建是根源之一。
  那时言钰主动找江建成谈判,希望两父女坐下来,彼此好好沟通。
  江建成做到了,去医院探望江之涵的同时,将当年的真相大白。过程虽然并不顺利,彼此各有苦衷,说不上完全是谁的过错导致了如今的这一切,但好歹,那次谈判之后,江之涵怕雷声的症状渐渐好转。
  在那次江安学子宴和江建成的一番谈心下,江之涵情况更是良好,不再害怕轻微的雷声,有时自己更是恶劣地伴着雨声和她做亲密的事情。
  就如此来看,江之涵的心病慢慢好转,可昨天她的反应来看,明显不是。
  她还是恐惧,那根刺依旧深扎在她的心里,未曾完全拔出。
  半晌,就在言钰以为江之涵不会回答时,江之涵回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启唇:“其实之前好多了,但最近好像有复发的情况…”
  她语焉不详,含糊带过。
  可言钰却是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其他的意味。
  之前好多了,那就代表心病慢慢痊愈,而最近复发,无非是遇到了新的问题。
  与其说是新问题,倒不如说是江之涵的心病从未完全康复,只是有言钰这枚药剂压着,才不至于显露爆发。
  可那次离婚之后,两人关系崩坏,言钰这剂良药中断,江之涵旧病复发,梦魇缠身。
  言钰五指收紧,指尖深深挤入掌心。
  当初离开,说那些狠绝话实属不得已,言钰亦有自尊,不可能做她人的替身,对此,她从不后悔。
  可她只是想分手,并未想要江之涵为她尝尽心酸苦楚,更没想过以此为武器,反过来伤害她。
  各自安好就可,有缘一起走过一段路已是天赐的缘分,既然走不下,分开便可。
  可到底,江之涵还是因为她的狠心,她的离开而备尝苦楚,也许罪有应得,可言钰实在不忍心,这并非自己所愿。
  言钰眼眸沉沉,她心有猜测,也许昨晚的情况并非偶然,只不过是众多漫漫长夜中的一隅。
  也许在更多孤苦寂寥的深夜,更是装填了江之涵孤独落寞的绝望身影。
  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渐渐爬上心脏,慢慢散开,水雾弥漫,言钰眼眶泛泪。
  她轻眨长睫,指尖死死压着指腹,压下那抹情绪,轻声哽咽:“对不起...”
  江之涵玲珑心思,多少从她的回答中猜测一二。
  她的言言,何尝不是玲珑心思之人?
  被她的情绪感染,江之涵不自觉泪眼朦胧,她抬手掸去她眼角的泪水,连忙揽责:“别说对不起,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吧。我不想和你说,就是不想你难过。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是我心态不好,承受不了你的离开。”
  言钰置若罔闻,咬着牙根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不要道歉...”她的道歉宛如针刺,扎进心尖,江之涵心痛不已,指尖抵上她的唇瓣,“言言,从前的惩罚,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埋怨。”
  “别怨自己了,好吗?”
  眼眶中泪水涌动,明眸闪动,顾盼生姿,却又委屈怜爱。
  言钰内心挣扎许久,点头应下,放过自己。
  江之涵趁势抱着言钰,安慰许久,以半开玩笑语气说道:“你要是真对我觉得愧疚,能不能给我多加点分?或者缩短一下半个月的期限?”
  言钰破涕为笑。
  眼尾弯弯,水波涌动,阳光跃进她的桃花眼底,折射异样光芒。
  明眸皓齿,熠熠闪光。
  江之涵一时看得入迷,鬼使神差道:“言言,我能不能亲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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