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钰背着江之涵快步走着等赶上苏景四人的时候,空中已开始飘散小雨。
  白遥看言钰背着江之涵,手上提着细高跟的窘迫模样怔然道:“江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言钰果断道:“她脚不小心扭了先别说这么多了这天看着要下大雨,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终于六人赶在大雨降临之前回到了民宿。
  言钰和苏景她们告别后,匆匆背着江之涵回了房间。
  言钰吩咐身旁罗倩:“小倩取冰毛巾来!”
  罗倩:“好!”
  不久,言钰接过冰毛巾,轻柔覆在她的脚踝处。
  言钰抬眸:“毛巾会不会太凉?”
  江之涵摇了摇头:“不会,温度正好。”
  言钰颔首,拧着眉:“要不要连夜去一趟最近的卫生所?”
  江之涵连忙:“不用了!没那么严重冷敷几次后涂药应该就没事了。”
  言钰嗓音微沉:“扭伤不是小事。”
  江之涵莞尔:“最近的卫生所离这大概也要十公里,连夜去那惊动众人也不是小事。”
  她指尖抚上言钰的眉宇,轻语道:“放心吧现在不疼了,等等涂涂药应该就好了。”
  言钰沉眸深思见她坚持只能点头答应。
  十分钟后言钰将毛巾重新过了一遍冷水再次盖在她的脚踝上。
  亚麻色长发随着她脑袋微垂而滑落末梢微漾像是拂在心湖的杨柳枝条荡起涟漪。
  江之涵抬起柔荑,指尖勾着她的散发,别至耳后,蓦然发现几缕秀发因着雨水而粘结在一起。
  视线落在言钰身上,发现她的衬衫前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浸湿。
  虽然赶在大雨之前回来,但她身上到底还是淋了些雨水。
  反观江之涵,因为言钰用外套从头到尾把她包住的缘故,身上没多少湿润,只有裙摆处被些许打湿。
  江之涵按住脚踝的毛巾,对言钰道:“你衣服前面都湿了,先去洗澡吧。”
  言钰推辞:“没事,一点点湿而已,你脚踝要紧。”
  温润嗓音如暖流涤荡心扉,江之涵心尖满是柔软。
  她轻轻别开言钰按压脚踝的指尖,隐隐催促:“脚踝我按着,没事的,倒是你,这样吹风很容易感冒的,小倩已经洗好了,你快去洗澡!”
  言钰抬眸,见她佯装恼怒地睨了一眼,无奈妥协:“好,那我去洗,你注意点!”
  “嗯嗯!”
  言钰取了睡衣和洗漱用品,快速冲洗了一遍身体,出浴室的时候,正好赶上江之涵第二遍冷敷结束。
  言钰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从一旁取来药品箱,准备喷抹药水。
  “等等。”江之涵阻止,“等我洗完澡吧,不然药水白涂了。”
  言钰隐含担忧:“洗澡的话,你站得住吗?”
  江之涵面颊浮上红晕,又是害羞又是无奈:“只是扭伤了而已,我没那么脆弱。”
  但到底应道:“那你洗澡的时候小心点。”
  “嗯。”
  根据江之涵的指示,言钰帮她拿好衣服,送她进浴室。
  坐到床沿边,罗倩递给言钰一杯水,笑得一脸贱兮兮,半是揶揄半是打趣道:“姐,你们不是离婚了吗?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好像过分在意江老师了啊…”
  要放在之前,罗倩可不敢跟每天一脸沉郁的言钰开这种玩笑,也就是这几天,言钰的情绪较之前有所缓和,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她才敢这样说。
  言钰侧目看她一眼,道:“她在路上扭伤,身边只有我一个,我自然要照顾她。”
  “啧啧,路上的时候,看你一脸担心,刚刚冷敷的时候,这眉头就没下去过!”罗倩戳了戳言钰的肩膀,“你这都恨不得贴身照顾了。姐,你自欺欺人,口是心非哦!”
  像是一瞬间被戳中了心事,耳根微红,言钰手掌掩饰性抚了抚脸颊。
  自欺欺人吗?
  蓦然想到,苏景也曾告诉过自己,不要自欺欺人。
  所以,罗倩和苏景都认为,自己在面对江之涵时的言语和态度上存在不相符的反差,欺骗自我吗?
  罗倩从一旁取来吹风机递到她手上,道:“姐,我们都看得出来,江老师在追你,你现在也喜欢人家,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到底为何离婚矛盾,但现在心还在一起,有没有考虑重新复婚?”
  言钰勾唇:“要不是知道你是我这的人,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来当说客的。”
  罗倩嘻嘻一笑:“哪有,你是我姐,我当然要向着你啦!就算当说客,也是站在你幸福的角度当说客!”
  言钰挑眉:“嘴巴这么甜?”
  “那是!”罗倩得意洋洋,“主要是江老师做的早餐好吃,里面放了蜂蜜。”
  言钰失笑,心底腹诽,所以,果然还是当说客的吧...
  两人又就着话题聊了几句,越说,这几日江之涵为自己的付出便愈发浮现脑海。
  构筑的心里防御在江之涵有意无意的攻势下渐有颓败之势。
  言钰不知道防线还能撑多久,半个月的期限又少了一天。
  或许,半个月的期限只是时间问题,而她的溃败和投降,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言钰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浴室,水流簌簌。
  她淡笑,为此刻浴室中人哼着小歌的小资情调,也为自己理智却又清醒的沉沦。
  言钰收回视线,摸摸罗倩的脑袋,收尾:“小倩,你的关心我收到了,谢谢你。这件事我自有考量。”
  约莫二十分钟后,言钰吹完头发,正当她担心江之涵是否因着脚踝有所不便时,江之涵从浴室中出来了。
  她身着一保守睡裙,裙摆及膝,下方露出笔直纤细的小腿和莹润光滑的脚踝。
  身子曼妙,是宽大睡裙都挡不住的玲珑有致。
  言钰无意识滚了滚喉咙,压着心思,扶她坐到床边,熟练地在她的脚踝处喷上了药膏。
  “晚上睡觉的时候规矩一点,脚不要到处乱晃。”言钰下意识叮嘱,丝毫没有意识到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关心。
  江之涵眼眸微闪,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见的角度下,唇角微扬,可语气却是委屈道:“我又没有到处乱晃。”
  “怎么没有,你以前就...”言钰几要脱口而出从前同居时,夜里被江之涵踹醒好几次的糗事,可话到嘴边绕了绕,便吞如腹中。
  戛然而止。
  这时候不应当说这些吧,言钰思忖。
  可江之涵有意,微微探过脑袋,咬着唇瓣轻声:“我以前怎么了?”
  语气是满满的娇俏和得意。
  言钰抬眸,深深看她一眼,怎看不出她的促狭。
  啧,小坏蛋,还想引诱自己呢,还就偏不如她意。
  言钰勾唇,话锋一转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以前某人睡觉的时候在梦里报酒名呢...”
  江之涵一听,绯红登时从耳根红到了雪白脖颈,粉里透红的,更衬得她眉目明艳。
  江之涵晚上睡觉没什么坏习惯,要说有,也只有脚丫子不得安生,时而蹭蹭言钰的小腿,时而贴着小腿往上游走,蹭到大腿,更有甚者,蹭到她的小腹和腰部。
  为此言钰苦恼不已,倒不是洁癖的缘故,相反,江之涵脚丫子白白净净,温温凉凉的,贴上肌肤十分舒服。
  只是这蹭来蹭去,莫名就会勾起不纯洁的念头,言钰好几次半夜醒来,都是被她的脚丫子闹醒的。
  每每如此,言钰眼眸深深,都想用着同样的方式,甚至更恶劣的方式把她吵醒,让她也尝尝这浑身粘腻的感受。但到底心有不忍,掀起薄被,下床冲冷水澡。
  本以为她只有这一个算不上坏的坏毛病,结果某一天晚上,言钰发现了她的第二个小习惯。
  那晚,江之涵因为请客许久不见的朋友,难得多喝了几杯,结果晚上回家睡觉,愣是说了梦话。
  说梦话也罢,但她说的不是常规的梦话,而是说了一大串常人听不懂的各种酒的名字。
  试问,谁能拒绝用软糯嗓音说着胡话的女友可爱模样?
  言钰顿觉有趣,萌生坏心思,登时就把她这一段梦话录了下来。
  第二天江之涵醒来知道了此事,脸红阵阵,当下就央求言钰删了录音。
  可言钰不肯,江之涵委屈,无法,她使尽浑身解数,可每次不是被言钰蒙混过关,便就是被她拐到床上,拥抱着,亲吻着,转移话题。
  言钰说她可爱有趣,想要珍藏,可江之涵只想删除这黑历史,实在丢脸。
  况且自己从没有说梦话的前科,怎会如此。
  江之涵找不到理由,只能把缘由归因于前一天喝酒实在太多,从那之后,酒席应酬更是克制。
  诚然,梦话是不说了,报酒名也不报了,至此,只有那一次说梦话的经历。
  可就是这一次,言钰却是硬生生刻入了脑海,每次想要逗她,打趣她的时候,总要挑出来说一说。
  甚至在床上要给不给的时候,都会在她耳边呢喃此事,惹得江之涵羞涩得不行,全身通红,颤抖不已,反应越发敏感。
  思绪回笼,江之涵嗔恼:“哪有!”
  言钰一门心思逗她,眉梢眼角微扬:“不记得了,我那我拿出手机?”
  “不可以!”江之涵蹙眉。
  哪有这样的人啊,使劲了拿这件事逗趣她。
  蔫儿坏!
  她一颦一蹙间,眉目生动,明艳动人,惹人怜爱。
  言钰抿了抿唇,低眸错开。
  玩笑适当就行,再开下去,不止江之涵害羞,她怕自己的心跳更是失序。
  一旁看着两人有来有回的罗倩双手捧着水杯,小口啜饮,小声提醒:“姐,江老师,这时间也不早了,晚上睡觉,我们该怎么分床啊?”
  言钰转头,目光盯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和旁边的沙发床,眼眸深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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