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姨父是谁嘛?那是公社革委会的,信不信我让你去蹲号子!”
  
  叽呱啦……
  
  韩瑾正嫌他聒噪,冷冷地朝温齐乜了眼,后者立即明白,上前猛的往李兆腿上踢了几下,李兆立即倒在了地上曲著腿哀嚎不已,酒都醒了大半。
  
  这时他才感到对方就是专门针对他来的,连他抬出姨父对方都无动于衷,往日他一说出革委会,哪个不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的…
  
  如今求饶的对象却换成了他。
  
  “壮士,有话好说,不知我什地方得罪了壮士,还请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他一边口中求饶一边偷偷蠕动着身子,想法子扯开头上的麻袋。
  
  对方不敢让他看见,不就是怕他报复嘛,那肯定是相熟的人了,他倒要看看哪个鳖孙在暗地整他。
  
  韩瑾正听了他求饶的话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没脸没皮的二流子瘪三还是个能屈能伸的。
  
  不过,看着他的动作,他勾了勾唇冷冷一笑。
  
  温齐看到他这表情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了,这瘪三不知道怎得罪了他这个好兄弟,看来今晚有好戏瞧了。
  
  收到他的示意,温齐赶忙几步上前,麻利地一把连人带麻袋扛到了肩上,大步往跟村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兆被人扛在肩上这才慌了,这是要带他去哪儿?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是任他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理。
  
  不过,就他在村子的人缘,看见了的人估计也会当没看见,还会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叫好,有机会再上前踩上一脚。
  
  温齐也不管他,随他嚷嚷了几声,将他的屁股着地往地上一扔,李兆瞬间老实了,嚷嚷声也小了许多。
  
  到最后,李兆的声音都嘶哑了,对方也没理他。
  
  温齐很快就把人扛到了一处偏僻的山洞中,随手扔在了地上。
  
  这瘪三还挺沉的,幸好这段时间他在阿正家吃得好,身上还长了几两肉,要不然还真有点费劲。
  
  这个山洞是他跟阿正踩了几天的点选中的,距离村子和田地远,整片地儿都是安安静静的。
  
  韩瑾正在后面收尾,扫干净痕迹后,这才悠悠地进了山洞。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不已的李兆,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嫌弃,就这胆量,也敢闯进知青点宿舍,谁给他的胆子?
  
  他朝温齐打了个手势,温齐了然,兄弟间的默契早已养成,他立马出了山洞,在洞外守着,让他兄弟能安心做事。
  
  虽然时不时听到山洞传出的鬼哭狼嚎,但他硬是没生出一点好奇心和同情心。
  
  他这兄弟收拾起人来可是非常有手段的,但也不会无缘无故,他唯一好奇的是这个二流子是哪惹了他了。
  
  他曾见过被他收拾过的人,表面上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但那人硬是说被人打了,全身都痛,生生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堪堪能下床。
  
  当然,那也是那人罪有应得。
  
  山洞,隐隐还能看到麻袋有一个弓著身子的人像虫子一样蠕动着。
  
  麻袋传出了沙哑虚弱的声音,“壮士,壮士,不要再打了。我说,我说,那天我就是看上村的小花了,可我只是摸了一下她的手,也没把她怎样啊。”
  
  韩瑾正沉默不语。
  
  还不是这个?李兆把他最近做的坏事都想了一遍。
  
  近来公社那边也严打,姨父一再告诫他少惹是生非,他自觉已低调许多,要是以前,他早就把小花弄上床了,至于只摸个小手嘛。
  
  不过那小手,可真是滑溜溜,李兆在心回味着。
  
  韩瑾正面无表情,这还真是个恶人,被他打成这样一点也不冤。
  
  他有些后怕的想着,要是苏苏那天被他发现了,而知青点又无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事情。
  
  幸好苏苏机灵。
  
  他忍不住上前又照着他的痛点重重踢了好几脚。
  
  “啊,壮士脚下留情,我说,我说。……”
  
  李兆从最近开始,把他这一年做的坏事交待了个彻底。
  
  韩瑾正越听脸越沉,最后裹挟著山雨欲来的风暴。
  
  看来,他这公社的姨父可没少为他擦尾巴啊。
  
  但,这些不是他目前最关心的。
  
  他想知道的是,那天他闯进知青点究竟是怎回事!
  
  李兆被揍得神智都有些失常了。
  
  有个在公社革委会的姨父,他从小到大都是横著走的,哪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而且这人要不吭一声,上来就照着他身上的痛点揍,要粗犷的声音出个一两声,声音也很陌生,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听过他的声音。
  
  山洞,韩瑾正故意变化了声音徐徐引导著李兆。
  
  终于问到了那天的事情。
  
  李兆有一件说一件,把自己的底先兜了个干干净净。
  
  “那天八一大队不是看电影嘛,我的跟班章子来叫我一起去凑热闹。”
  
  他最近也是憋疯了,章子一喊他觉得有热闹可凑,便乐地跟着去了。
  
  “在经过一座小桥时,我独自一人去小解,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她都这有钱了,接济一下她们怎了,还说看到她前两天刚领了包裹……”
  
  “我一听,这可是只肥羊啊,我还有点犹豫,毕竟这不是我自己的村子,后来又听到另一个女的说,大家都去看电影什的。”
  
  “这不是天载难逢的机会?褥了这只肥羊,我手头就能宽裕很多了。”
  
  “我暗暗地跟在她们两人之后,想知道她们说的院子是哪,跟我一起的章子说他知道,这俩女的是知青院的,我又暗搓搓打听,这知青院在哪,等我打听到,这俩女的就不见身影了。”
  
  “都是这俩女的害的,说那天知青院没人,结果我顺利从大门进去,却只能爬窗子,刚进去啥都没找到就被人敲晕了,醒来就掉到了水,还摔了脑袋。”
  
  “我要是再不知道有人搞鬼那我就是一傻子了。”
  
  “等我伤好些去找章子时,结果人找不见了,听我另一个跟班说,好几天前有个生面孔的女的过来找章子,被他偷偷看见了,他出事回来后章子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