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听着马修主教严肃凝重的叮嘱，杰森此刻也收起了乱七八糟的思绪，专注应对。
这一步对他来说，可以说是这场异界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了，成则会所嫩模，败就坟前烧纸……
好吧，也不至于……
待到杰森在那花里胡哨的祭坛中央坐好，马修主教便拿出一幅画和一个墨绿色的水晶瓶，递到了他的手里。
“这是湛蓝之触药剂，服用之后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更改自己灵魂的形态。”
杰森接过两样东西，冰凉的水晶瓶入手沉甸甸的，那幅画也只是普通凡纸，并不是灵卷。
“你需要做的，就是在药效结束前，用你全部的意志力，在抵抗各种异象的同时，将你的灵魂，塑形成画上的样子。”
杰森低头看去，画卷上是一个蚕茧状物体的五视图。
正、侧、背、俯、仰五个视角都画的异常清晰，细节处还有标示和注解。
不同的是，在这个横卧着的蚕茧前部，有一条缝隙，上下两侧的茧壁，可以像眼皮一样上下开合。
“这叫魂茧之眼，是画师所有力量之源，如果你在药效结束前，没有成功将灵魂塑形成画上的样子，那么启魂仪式就算失败了。”
杰森举了举手里的水晶瓶疑惑道：
“那如果下次再喝……”
马修主教摇头道：
“这是用蓝水游星的翅膀制作的特殊药剂，这种半元素半实体的特殊生命，对灵魂根源极其敏感。
除了首次服用外，同一人二次服用就会产生终身抗药性，此生再喝多少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杰森深深吸了口气：
“药效时间能持续多久？”
“因人而异，一般在1到3个小时之间，但不会低于1个小时。”
“我明白了。”
杰森指了指祭坛正对面的那口青铜大钟道：
“您刚才说的敲钟……是怎么回事？”
“服用湛蓝之触药剂后，会被迫进入深度的魂仓内连状态，如果强行脱出，灵魂将从此失去肉体束缚，十死无生！”
“您在外面如何判断我的状态？”
“药剂服用后，你全身皮肤会变成半透明状的水蓝色，直到药效结束或塑形完成，颜色才会完全褪去，那时就是我敲钟的时候。”
这种关键时刻，两人一问一答干脆利落，平时客气的称谓口吻也都不用了。
“还有问题么？”
“没了……”
“那就尽快把魂茧之眼的结构记住，准备好告诉我就行。”
马修主教从头到尾都很平静，想来这么多年，他主持过的启魂仪式应该极多，成功的、失败的，都经历过不少。
“记住，一旦喝下药剂，就意味着仪式开始。
所以不用着急，你身后位置是厕所，渴了饿了，铜钟那边的桌子上都有，仪式之前，这些杂事一定要解决干净。”
好家伙，一条龙服务呗。
等对方走下高高的石阶，在对面铜钟旁的桌边坐下，杰森也低头仔细看起了手中的画卷。
这玩意结构很简单，中空的横置椭圆状蚕茧，最前方一道长长缝隙可以上下开合，就像个没有眼球的独立眼睛，魂茧之眼的名字大概也是这么来的。
只用了十几分钟，画上的结构就被杰森牢牢记住。
又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后，杰森向着祭坛下喊道：
“马修叔叔，我准备好了！”
“好！”
宽广的地下空间内，两人的声音嗡嗡作响，在高大的穹顶上方回荡。
拔开水晶瓶的塞子，杰森瞄了一眼，见下方的马修主教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当下也不再多想，仰脖闭眼一口干……
药剂入口后，除了略显苦涩，没什么其他感觉，就像喝了一杯连花清瘟颗粒……
但液体顺着食管进入胃部的瞬间，杰森闭着的双眼前，顿时一阵五光十色般的闪亮，就像被人狠敲了一闷棍……
但是不疼……
灵觉他太熟悉了，几乎每天都会反复练习，但眼前的魂仓，却不再是从前那样一片虚无漆黑。
入眼便是一望无际般的湛蓝色，似天又似海。
最中央处，小白在前，小黑在后，不同的是，相比氤氲漂浮的小黑，前者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团有若实体般的类果冻状触感。
“卧槽！”
杰森心下懊悔，本以为这药剂可以对两个灵魂都产生影响，但现在看来，小黑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药效的加持。
那么，以后如果自己用小黑形态再次服用药剂，是否会产生马修说的那种终生抗药性？
如果真是这样，小黑一辈子也无法塑形，只能是个普通灵魂了……
来不及再想太多，杰森将全部意志转移到前方的小白身上。
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莫名牵引，似乎在将他的意志力转化成某种奇异的力量。
小白果冻般的外壳，随着他的意志牵引，逐渐被“捏”出了一个小小的凸起，之后随着他意念的收回，那凸起点保持原状，静静的立在蛋状的小白头顶，活像个天线宝宝。
“这……”
又试了几下，杰森忽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不就是3dmax或者玛雅这类的3d建模软件么？！
当初大学刚毕业，找不到工作，他还学过一年，因为美术功底深厚，记得那时候除了建模外，甚至连模型贴图都能自产自销……
不同的只是软件里的工具和控制台，变成了他的意志力而已，这可比手动操作舒服了无数倍！
“赶紧干活吧。”
杰森已经察觉出，魂仓之中的时间感知似乎有些迟钝，也不知这几个念头过去，外面到底过了多久。
emmmm……
建模先要干什么来着？
对了，设置3d捕捉……
垂足、顶点、中心三个捕捉对齐……好了，下一步……
设置max旋转？不需要，下一步……
更改渲染器、cad平面导入？好像……也不需要……
摄影机观察、灯光、材质、地面吊顶、网格参数……
貌似啥特么都不需要！
整个魂仓视角随着他的意志转移，自由的旋转翱翔。
念头所及之处，小白全身的形态变化尽在掌握，只需要简单的拉伸、平推之类的操作，长短大小，随意所塑！
如此简单到近似弱智般的模型，恐怕前世游戏建模专业的入学新生，都不屑做吧？
一顿操作之后，杰森的意志悬浮在半空，呆呆的看着光洁整齐的白色魂茧之眼……
就这？？
传说中的异象呢？幻觉呢？？
就这还有九成的人能失败你敢信？！
至高意志是专门找猪灵觉的么？
但这个想法刚冒出来， 杰森就反应过来不对，恩斯莱尔大陆上的人，可没机会接触过3d建模之类的东西。
固有的空间概念，骤然从平面到立体，从2d到3d，还是对着自己的灵魂搓圆捏扁的，能有十分之一的人成功，已经证明高哥的眼光很棒棒了……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钟声，骤然在耳膜间震动响起，声音浑厚，但是穿透力极强，不太像是普通的金属材质。
杰森楞了一下，接着没有任何犹豫，瞬间睁开了眼睛。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了，身体变得更加轻盈，不论眼睛对声光影像的反馈，还是五感触觉，都仿佛变得更加敏锐。
就连远处台阶下张着大嘴，一脸惊恐的敲钟主教，仿佛动作都比以往慢了不少……
“你！！！！”
见杰森睁开了眼，主教大人以从未见过的速度，瞬间冲到了他的眼前。
手指顶着他的鼻尖剧烈颤抖，口水都喷下来了：
“怪物！！！妖孽！！！”
好家伙，不说恭喜就算了，这咋还骂人呢？
“你知道你用了多久？！五分钟！！只有五分钟啊啊啊！”
马修主教拽着杰森的袖子，毫无形象的大吼大叫……
鼻毛上还挂着不少鼻水，活像被老公捉奸在床的撒泼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