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捡起兵符,郑重地交还给顾庸:“爱卿,北边非你镇守不可,兵符你得好好收着!”
  
  “兵权在手,总归惹人眼红。”顾庸叹息,“顾家世代忠良,从未有过私心。如今遭人非议,且险些祸及后院妻儿,末将愧对祖宗啊!”
  
  “爱卿,这事是贺峰误会你了,朕一定好好罚他!”景帝连忙安抚,“贺峰!”
  
  贺峰双腿腿一屈跪下:“臣在……”
  
  “事情没调查清楚就冤枉好人,你该当何罪?”
  
  “臣也是担心东州……都是慕锦琛的错!”贺峰一咬牙,决定用慕锦琛当替罪羔羊。
  
  反正慕锦琛已经是罪人,再加一罪又何妨?
  
  “慕锦琛?”景帝脸色大变,“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那封假秘信是他给臣的……”贺峰说。
  
  景帝太阳穴突突跳,一把抓起御案上的奏折往地上摔:“孽障!孽障!”
  
  “贺将军,慕锦琛不是被发配了吗?”顾庸问,“你怎么会和他又扯上关系?”
  
  “这……”贺峰犹豫了,吞吞吐吐地说,“他让人送来的信,我也没法拒绝啊!”
  
  “那你就没怀疑过是假的?”顾庸问。
  
  贺峰说:“我认得你的字迹和私印,一看就以为是真的了。”
  
  这借口圆得天衣无缝。
  
  顾庸很生气,明明就是“昔日战友”在害他、害顾家,他却不能把贺峰绳之以法吗?
  
  “那个孽障陷害朝廷栋梁,朕要杀了他!”景帝即刻下令,让人把慕锦琛带回来。
  
  贺峰暗暗松了口气。
  
  很好,他把自己撇清了。
  
  反正现在流放地服役的慕锦琛是个假货,用他替死也无妨。真正的慕锦琛早被他藏起来了!
  
  “父王!”
  
  就在这时,慕锦书来了。
  
  随行的太监手里提着一物,到御前才打开。
  
  赫然是慕锦琛的脑袋!被冰雪冻成了雪疙瘩!
  
  “这是怎么回事?”景帝看着曾经的宝贝儿子的头颅,心惊胆战。
  
  慕锦书痛心地说:“父皇,这是儿臣今日逮捕到徐凉后,在京城外的大雪中刨出来的。想来慕锦琛已经死去数日。”
  
  “宸王,你验验。”景帝苍白着脸,快要晕过去了。
  
  轩辕极上前查看后,说:“皇上,慕锦琛已经死了数日。看来他出京没多久就被人一刀斩,与贺将军合谋的恐怕另有他人。”
  
  贺峰懵逼了。
  
  慕锦琛明明还在和他联系,怎么就成了“死去数日”?
  
  “皇上,这事不对啊!臣在回京的路上遇见过慕锦琛,打过招呼。”顾庸说,“他此刻应该还在流放地服役才对。”
  
  景帝也纳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李代桃僵,杀死慕锦琛后弄了个假货。”轩辕极冰冷地目光扫向贺峰,“再借皇家子弟之手,谋害忠良!”
  
  贺峰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在害顾兄?”
  
  “除了你,还能有谁?”顾安受不了地翻白眼。
  
  “我不知道慕锦琛已经……变成了假的!”贺峰迅速把谎言圆回来。
  
  不管是真的慕锦琛,还是假的慕锦琛,反正和他没关系就对了!
  
  “难道不是你安排了一个假货,替慕锦琛去服流放之刑吗?”慕锦书垂眸叹息,“父皇,顾家被陷害之事绝非误会。这是贺峰在慕锦琛离京之时,商议下的阴谋。真正的慕锦琛刚出京城,就被贺峰安排的替身替下了。”
  
  慕锦书击掌。
  
  慕锦琛生前的心腹徐凉被带上来,苦哈哈地跪在地上。
  
  “徐凉?”贺峰再次变了脸色。
  
  “父皇,徐凉亲口承认慕锦琛与贺峰意欲陷害顾家谋反,并且行偷梁换柱之事。”慕锦书道。
  
  景帝问:“那慕锦琛是怎么死的?
  “他是被流寇杀死的……”徐凉颤声说,“我们被换下来后不久,就遇到了流寇。他们抢走我们仅剩的钱财,还把殿下带走了……”
  
  “你们可有与贺峰合谋?”景帝问。
  
  徐凉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景帝深呼吸:“来人,把贺峰拖下去,择日问斩!”
  
  “皇上,皇上饶命啊……”贺峰连声求饶,“臣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啊!”
  
  帝王的猜疑需要一个释放口,他是在为帝王拱橋引路,助帝王拿回顾家的兵权啊!
  
  “罪无可恕。”景帝转身,不再看贺峰。
  
  他心里确实忌讳顾家军与江湖人拉扯上,贺峰拱火的基点就是他心中的猜忌。
  
  可现在呢?
  
  贺峰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还害他这个帝王被人诟病!
  
  倒不如敞开胸怀假装大度,还能搏得一个好名声。
  
  “皇上,皇上……”
  
  “拖下去!”
  
  几名御林军上前,把贺峰拖了下去。
  
  顾家的人都解气极了,齐声道:“多谢皇上!”
  
  “爱卿们赶路辛苦吧,快回家去与家人团圆吧!”景帝和蔼地说。
  
  “多谢皇上!”
  
  顾庸等人等了礼,相扶着离去。
  
  慕锦燃的任务已经完去,也行礼告退。
  
  他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不问世事,独自无暇。
  
  景帝看着他玉树临风的背影,又看看病痨鬼似的慕锦书,厌恶地说:“你也回去吧!”
  
  “是!”
  
  慕锦书失落地走了。
  
  轩辕极也起身要告辞,景帝唤住他:“宸王,你觉得临王如何?”
  
  “颇有君子风范。”轩辕极轻轻拧眉。
  
  难道景帝想让慕锦燃当太子?这可就不太好办了,他早晚都要造反。若好友当了太子,他就为难了。
  
  “那你觉得他适合当太子吗?”景帝问。
  
  轩辕极清清冷冷地说:“皇上觉得合适便合适,皇上觉得不合适便不合适。臣弟无法献策。”
  
  “你这个滑头!还真是不偏向任何一个皇子啊!”景帝满意地笑了,“其实顾家的事,朕也有错。”
  
  轩辕极在心中冷笑:你错得可离谱了!
  
  “朕知道顾家与江湖势力联成一体后,心中确实不快。”景帝坐下来叹息,“朕想要的顾家军是绝对的忠君不二,与任何帮派势力都没有瓜葛。”
  
  “小小一个白梅山庄,纵然在江湖上有些声望,对朝廷来说也只是只小蚂蚱,皇上受贺峰怂恿,达于紧张了。”轩辕极不在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