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厮磨 > 第58章Chapter58
  chapter58
  看着这满屋子的照片,韩锦书惊诧了好一会儿,迟迟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言渡懒散靠着墙,瞧着她。
  对比起韩锦书的震撼惊讶,他如玉的面容波澜不兴,显得过分优雅冷静。
  片刻,言渡淡淡地说:“这里一共两千四百三十一张你的照片。够不够塞满一个屋子,贴满四面墙?”
  韩锦书眸光闪动,花费了很大功夫,才重新找回正常的语言功能。
  她声音出口几乎有点发颤,问道:“言渡。你为什么,会有我这么多这么多的照片?”
  言渡直勾勾地盯着韩锦书,须臾,他动身走到她身后,伸出修长的双臂,缓缓、有力地从身后,将她拥住,把她牢牢禁锢进只属于他的空间。
  他闭上眼睛,低头贴近她的耳侧,迷恋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用鼻梁蹭着她的皮肤,感受她的馨香与温暖。
  他语气如常:“你记不记得,那天你来我公司找我,问过我一句话。”
  闻言,韩锦书的脸蛋顿时漫上红潮。
  关于那天下午的一切,她至今记忆犹新,所有细节,想忘都忘不了。
  言渡的声音再次从后方传来,平静地说:“你问我,为什么每次都不喜欢有光。问我是不是不想让你发现,我在那种时候是什么样子。”
  韩锦书耳朵被羞窘炙成薄粉色,小声回道:“嗯,记得。”
  言渡未睁眼,薄唇贴着她滚烫的耳根:“所以,那天你看清楚,我是什么样子了么?”
  韩锦书:"......."
  韩锦书记得,那天下午在他的办公室,她像是走火入魔中了邪,热情大胆到前所未有,一直自上而下,吻他到日落西山。
  当时,深色的窗帘将落地窗遮得严严实实,藏住一室春光。
  她不许他关灯,明亮的灯光,从头顶上方投落。
  韩锦书记得,她很清晰地看见,言渡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深处,除了隐忍克制,还蔓延着无比浓郁而又悠远的爱意……
  无数画面如潮水侵袭回大脑,她脸色更红,头差点埋进胸口,咬咬唇,不敢再回想。
  背后,言渡手指勾起她沉浸在羞赧中的小脸,在她唇畔落下一个吻,轻声慢条斯理道:“两年的时间里,我不许有一丝光,是因为每一次,只要把你抱在怀里,闻到你的味道,听到你的声音,感受到你皮肤的温度,我都会非常失控。”
  “本来,我不应该靠你太近,也不能靠你太近。稍有不注意,一切努力就会付诸流水。”他的嗓音低沉清冷,开开合合的唇,沿着她的轮廓一路下滑,最后停留在她的耳垂,轻轻咬住。
  言渡说:“情书,他们要我忍耐,要我克制,要我暂时和你保持距离。”
  韩锦书听得有点糊涂,茫然地问:“‘他们’是谁?”
  言渡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问句。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孤独而虔诚的歌者,完全沉浸进了自己的世界里,在对他的天神祈愿耳语。
  “可是,我忍不住。"
  “我时常想,这个世界上如果存在最极致的爱意,那只能是我对你。”
  “为了一步一步走到你身边,我在地狱里煎熬了二十年。终于到了最后几步,我对自己说,不能前功尽弃。”言渡轻轻地说,“所以,和你结婚以后,我用所有理智,强迫自己对你疏远冷漠。”
  韩锦书被他抱在怀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整副大脑像是浆糊里绞麻线,怎么都梳理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前两年,你是故意冷落我?为什么?”她困惑地道:“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言渡静默了好几秒,似乎终于从自己的封闭世界抽离回来。
  他淡淡地说:“没关系。”
  韩锦书额角流下一滴豆大的汗珠,无语了:“我觉得很有关系。”
  言渡在她唇瓣上亲了亲,手臂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到整个暗室的正中央,站定。
  他耷拉着眼皮瞧她,柔声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韩锦书卡了下壳。
  站在一个贴满自己照片的屋子中央,有什么感觉?
  老实说,是有点恐怖又有点想逃跑的感觉。怎么说呢,就……真挺变态的。
  韩锦书实话实说:“我感觉,跟在看自己主演的恐怖片一样。”
  言渡柔声问:“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么。”
  韩锦书现在脑子还是懵的,其实并不好奇这个变态大佬是什么感觉。但是出于尊重,她还是很配合地问:“请问你什么感觉?”
  言渡很冷静地说:“我感觉很幸福。”
  韩锦书:“……”
  韩锦书:“???”
  韩锦书抽了抽嘴角,实在无法理解,忍不住说:“太奇葩了吧。我一个大活人就在你身边,你天天跟我朝夕相处,我这张脸你还没看够吗?还需要再来看这满屋子的照片?”
  言渡闻言,修长微冷的指尖爱怜搔过她的脸蛋。他温柔而冷静地注视着她,淡声道:“在拥有和你同床共枕的资格之前,是这些照片上的你,陪伴我度过几千个漫长的日夜。她们是除你之外,我最珍贵的藏品。”
  韩锦书:“…………”
  她微锁眉,齿尖无意识咬了咬唇瓣。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这个言渡,和平时那个有点不一样。这样的他,令她有点害怕。
  言渡察觉到,嘴角淡淡勾起来,“吓到你了?”
  韩锦书用有点一言难尽的目光望着他,撅起嘴,不说话。
  其实,她隐约已经有点猜到。
  他的这种病态行为,或许,是和他那个一直在治疗的疾病有关……
  就在这时,言渡伸手把陷入沉思的韩锦书抱进怀里,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一口,再说话时,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清冷样。
  他道:“情书小姐,那张‘白月光照片’的来路,你现在懂了吧?”
  “……我懂什么了?”韩锦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冲他挥舞拳头,气道:“你自己听听你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鸟语,正常人能听懂你在说什么?啊?”
  这臭狗子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了吧。
  不会吧?!
  话音落地,言渡说:“别的听不懂,不重要,你只需要听懂重点就好。”
  这次韩锦书不敢再大意。怕又漏掉关键,她抱住他的脖子,嗖的下踮起脚,竖起一只耳朵贴紧了他的唇,蹭来蹭去地撒娇,“什么,什么?我理解能力不好,老公你说慢点。重点是什么?”
  “重点就是。”言渡眼底泛起笑意,亲亲她的小耳朵,在她耳边低柔道:“情书小姐,我喜欢你,已经很多年了。”
  韩锦书以前很鄙夷张嘴闭嘴都是花言巧语的男人。
  但此刻,她却因言渡的这番话,脸色微红,内心翻江倒海,悸动到无以复加。
  韩锦书眼眸晶亮,目光锁定言渡直直看了会儿。不多时,她眯起眼睛,冷哼道:“我知道了。所以说,你其实一早就知道了我的游戏id,从那时就开始喜欢我。”
  言渡眸色极深。他盯着她,说:“或许,在更久之前。”
  “你再往回追溯,说不能扯到咱俩上辈子去。”韩锦书只当这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话,嘲笑了他一句,没往心里去。
  她双颊浮起浅浅的红云,朝言渡微抬起下巴。她直勾勾盯着他瞧了数秒钟,而后扬扬眉,说:“言渡先生,喜欢我这么久,那你肯定稀罕死我了吧?”
  言渡把她骄矜的表情,和难掩得意的小心思收入眼底,浅吻她的下巴,说:“嗯。稀罕死了。”
  韩锦书揪了下他的耳垂,很认真地问:“那以后我让你往东,你会往西吗?”
  言渡看她的眼神无比平静而专注。他回答:“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一切事情你说了算。”
  韩锦书无言。
  过去两年,言渡冷冽如冰杀伐果决,光一个眼神就让她不寒而栗。所以她才会给他取个绰号,喊他“暴君”,只因觉得他行事狠绝,惨无人道。
  可是,好神奇。
  此时置身这个全是她照片的暗室,言渡身上那种凛冽的漠然与暴戾的杀伐气,居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甚至觉得,这一分这一秒的言渡,有点儿乖,很像一只清冷却忠诚的大狗。
  这个滑稽的想法冒出来,让韩锦书忍俊不禁。下一刻,她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言渡的脑袋。
  他的头发浓密漆黑,发质有点硬,手摸上去的触感一点也不柔软。但是她不介意,在他脑袋上摸啊摸,摸摸摸,摸了足足半分钟。
  突的。
  被她抚摸脑袋的“大狗”冷不防出声,问她:“你在干什么?”
  “老公,我感觉现在的样子还怪可爱的。”韩锦书眨眨眼,问得很诚恳:“你可以学狗狗那样汪一声来听听吗。”
  言渡:“……”
  过了会儿,他回答:“可以。我汪一声,我们做一次。”
  言渡语气很淡,说完,他还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平静地陈述,“现在开始计次。”一顿,“汪。”
  韩锦书:“……”
  韩锦书瞬间黑了脸,摸他脑袋的手往下一滑,溜到他脸上。用尽全身力气使劲一掐!
  言渡:“。”
  韩锦书大力蹂.躏着言渡的脸,直把那张花容玉貌揉搓到五官变形面部全非,才稍微觉得解气了点。她小脸通红,羞愤道:“计你个头的次。以后这件事,全部我说了算。”
  言渡冷静地说:“不行。”
  韩锦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这么大一个人物,居然说话不算话?传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你明明说了什么都听我的!”
  言渡更冷静地说:“其它任何事都可以,唯独这件事除外。”
  韩锦书:“……”
  韩锦书无语地垂下胳膊,扁扁嘴。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才允诺了一切都她说了算,结果才过几分钟,马上就理不直气也壮地翻脸,未免太过分。
  言渡见她撅着嘴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心下好笑,低头在她唇瓣上亲亲:“每次都这种表情,真有这么痛苦?”
  韩锦书脸熟透红成番茄色,支吾了下,老实作答:“不痛苦。”
  但是,真的累,很累很累。
  回回跟他搞完,她就想蒙着被子睡上三天三夜的那种累。
  韩锦书左思右想几秒钟,决定尝试,跟这个从来不讲理的男人讲讲道理。她迟疑地开口,温柔又试探的语气,说:“老公啊,你马上三十,我马上二十八,咱们俩的年龄都不算小了,这方面,可能真的需要节制一下。都说男人过了四十就会雄风不再,你现在都不保养,到时候准备怎么办?吃药吗?”
  听完她的话,言渡居然还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淡声说:“不用。”
  韩锦书:“……?”
  言渡十分平静:“以我目前的身体素质,让你再用三十年,问题应该不大。”
  这句话里的动词,霎时令韩锦书连指头缝都烧起来。她无语了,愤怒之下离远几步,飞起一脚给他踢过去。
  言渡把她扯过来重新抱怀里,低笑着吻她羞红娇艳的脸。
  韩锦书不知道,言渡哪里还需要吃什么药。
  在言渡那段不可告人的少年光阴里,在无数个没有韩锦书的隐晦深夜,光是看着她的照片,幻想她的声音,他就不可自已。
  更别说,如今这个女孩,从他多年的绮梦里走了出来,活灵活现,妩媚万千,就躺在他的身旁了。
  她根本都不用说话,媚眼如丝一抹浅浅的笑,于他而言,就已经胜过世间最烈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