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材厂的老板大家都叫他老黄，门口那只大黄狗一见人就嗷嗷叫，再加上老板脾气也不太好，自然被人们这样起了个外号。
陈卫东明显和这个老黄有点关系，不然也不可能七拐八拐的找到这里来。
老黄手中拿着材料单粗略地看了一眼，都没怎么思考便拍着胸脯：“这些东西我这边都有，你算是来对地方了，这样吧，我带你看点样品去。”
说完话老黄便拖着那破损的拖鞋朝着院子后面走去，陆轩也没有急着说什么，微微笑了笑跟了上去。
他这边的板材以及支架等种类还相对齐全一些，但板材附近的旧垃圾，甚至还有些废旧的衣服全都堆在一旁。
老黄刚刚靠近，那一堆蚊虫立马散开而飞，一股股恶臭从旁边传了过来。
陆轩微微皱了皱鼻子，老黄挠了挠头道：“我这边环境确实有点乱，别介意啊，不过我的板材质量绝对是一等一的，这你不用担心！”
按理说厂里对于这些东西都会走报销的手续，只需要保证质量问题，钱的事情只要不超标那就行了。
陈卫东屏着鼻子走到那一堆板材跟前，伸手象征性地敲打了几下，又上下摸了摸。
“这板材质量基本上都差不多，我看你这也挺新的，倒是符合我们的采购标准！”
“不过，虽然我们厂是国企，但这两年的效益也不是很好，所以价格方面就看你能不能多优惠一些了。”
“只要你能给个合理的价格，今天我们就能签合同付钱了。”
……
陈卫东和老黄在一旁聊了起来，陆轩也没有闲着，凑到板材上面研究了起来。
前世陆轩能够跻身前十富豪榜，正是因为对于实际的基层会进行实地研究，对于一些成本材料上面的东西都要一一对应。
恩？
陆轩摸着那板材多少有些不对劲儿。
虽然前世的板材相比这个年代的质量要高一些，可现在这个板材也太薄了吧？
但板材上面那崭新的外表又有些发亮。
陆轩想到这里随即道从旁边顺手拽了一块石头，在板材上面轻轻啊划了几道子。
果然！
道子之下是略微生锈的深红色，这明显是油漆做旧。
以次充好！
而在陆轩身后的两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陆轩，生怕对方琢磨出什么东西来。
“七百六十八块钱真是最低价钱了，我们这质量在外面你见都见不到，一分价钱一分货嘛！”
老黄和陈卫东笑着开口道，露出两颗发黄的大门牙，略微有些腥臭。
七百六十八？
这才十几米的板材和一些支架装饰之类的，就要自己七百多？
和市场那边的价钱旗鼓相当了！
最主要的是这种残次质量怎么能过关！
而陈卫东装作为难的样子没过了半分钟，随即道：“行，没问题，既然这样那就签合同吧，我们合作……”
陆轩也没有藏着掖着，转身过来立马开口道：“老黄，你这产品质量不太行吧，这板材下面都生锈了！”
“厚度也不合格，这样的产品我们没法购买啊！”
“另外，价钱你当我们是公家的就漫天开价不合适吧，这到时候上面追查下来，我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
陆轩的话语同样也是说给一旁的陈卫东听的，毕竟后勤科让自己和陈卫东两人负责，到时候出现问题自己肯定脱不了关系。
老黄明显有些局促，朝着陈卫东撇了一眼之后赶忙解释道：“小兄弟你年纪轻不太懂，这板材哪儿有下面还完好无损的，正常现象！”
“你们这种做办公桌的不知道，我也理解，至于这价钱方面那个，这位不是已经答应了嘛？”
老黄最后一句将话语转移到了陈卫东身上。
陈卫东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陆轩偷过来的眼神，慌忙道：“啊……嗯啊，陆轩，人家老黄是专业的咱们就不和他们争了，至于价钱方面又不是咱们出钱，没事儿的……”
陈卫东说完话之后便直接掏出合同来递了上去，陆轩还没有说什么，两人早早的便将合同签订了下来。
陆轩又怎么能不知道这陈卫东想干什么，或许带自己过来只是装个样子，背后不知道要拿多少回扣呢。
但陆轩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笑着沉默了片刻，陈卫东递过合同来示意签字，陆轩却借口上厕所忍不住走了开来。
而陈卫东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将字签了下来。
签字结束之后，陆轩也是赶巧走了出来，和对方笑着寒暄了几句两人便准备离开，陆轩推着车子走在前面，而陈卫东则不紧不慢的和老黄聊着。
老黄低着声音道：“东子，这小子该不会真看出来质量有问题了吧？”
“他能看出来个屁，他那是谎称你质量有问题想要杀一杀价钱，他一个小屁孩儿能懂什么，放你的心吧！”
“行行行，那我就放心了，对了，这是一百块钱，当做给你……”
“哎呀，老黄你这是干什么，这都是赵主任让干的事儿，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拿着吧，赵主任是赵主任，我是我。”
……
两人回到厂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的暗淡了下来，陆轩和陈卫东打了个招呼便直接返回了家里。
陈卫东看着陆轩回去之后并没有走远，反而再次转头朝着厂里走去。
夜色黯淡下来后的办公楼黑乎乎的，基本上领导们也都回家休息了。
陈卫东将二八大杠停在办公楼侧面的角落，确定旁边没人之后便径直朝着赵成明办公室走去。
果然，赵成明办公室虽然黑乎乎的，但黑暗之中还亮着一根烟头的火苗。
陈卫东进来之后，在黑暗之中看着赵成明轮廓走了上来。
“赵主任，合同已经签字了，可就是陆轩那小子没签字。”
“签字也都是小事儿，那陆轩看出来了点什么没有，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也没有什么吧，我和他说过了，反正花的是厂里的钱，价钱什么的也都不重要，他也就没有说话了！”
……
赵成明随即道接过合同来，身子微微躺下露出了一丝丝诡笑……
与此同时的赵三正在林静的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