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存沉思了一会儿后,开口：“有倒是有，但是不全，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楼青茗就笑：“只是回忆起了我爬登仙梯时的情景,突然有些好奇曾经绕着我走的兽魂种族。”
楼青茗身边的契约妖修是真不少，甚至里面还有三只是身含神兽血脉的,可见她与高阶灵兽的缘分之深。
若是一般人听到她问上这么一句，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偏偏邹存并非一般人。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楼青茗一眼，回身重新走到殿内的长窗旁,挥手示意楼青茗跟着走过来，与他一起俯瞰下方群峰起伏的壮阔山景。
楼青茗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角，心知邹存应是猜到了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主动坦白，而是故作镇定地抬脚走了过去。
甫一站定,就听邹存在身旁叹息：“在修真界中，无论修士,还是灵兽,一旦开始修炼、踏上了修真之路,那么若无天大的机缘,就是一身、一命、一次修真机会，少有能得到转世机缘、重新另来的。”
楼青茗眸光微动，脊背挺直聆听。
“但是这种情况也有例外，比如说夺舍，再比如说，转为鬼修。
“炼心山涧下的兽魂，就是曾经得到过机缘、在陨落后转为鬼修的兽魂。
“这些兽魂中,有一些是建宗之初，由初代老祖寻觅而来的；一些是宗内妖修陨落后、后续添加进去的；也还有一些，是通过山涧下不知哪里的通道，自己游荡过去的。
“炼心山涧下，早在初代老祖划定御兽宗的山门范围时，就是处天然形成的、适合鬼修修炼和活动的聚阴之地。据初代老祖留下的手札记录，那里面的空间很大，也非常广阔，早在建宗之前，里面就有兽魂鬼修活动。
“一开始，炼心山涧还在御兽宗的统御之下的。时不时的就会有鬼修出来渡劫，由宗门给予护持。
“但是自从十万年前的某一天，整个炼心山涧都脱离了宗门的控制，再也没有鬼修出来渡过劫，所以直到现在，我们也无法判断其中鬼修的数目、种族与修为。”
楼青茗看着外面的山景，眉宇逐渐凝重：“既有鬼修在下面修炼，就不可能没有鬼修出来渡劫，除非他们另有固定的渡劫场所。”
邹存颔首：“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很无奈地，历代宗主都尝试过与山涧下得鬼修沟通，但不论多少次，都没有再得到过它们的臣服。到现在为止，咱们宗门与它们之间只剩下了一层合作关系，而非从属关系。”
楼青茗诧异：“只剩下合作关系了？”
“没错。御兽宗为他们定期提供一些有助于鬼修修炼的灵材，它们用一些下面特有的聚阴之物进行交换。”
楼青茗眨了眨眼，突然感觉眼前壮阔的河山已经吸引不了她了。
她转过头，认真地观察邹存的表情：“您竟然一直没有派人试图收复，这可不像是您的风格。”
邹存看了她一眼，无奈笑道：“怎么会没派？！但是尽皆败北。而且还有一事，这在御兽宗的高层中也不是秘密。那炼心山涧下的兽魂早已另有了统御者，只不过这位统御者从来没有在外公开露过面。”
楼青茗沉吟了一会儿，再问：“既如此，那么将之放在登仙梯下可会不安全？”
邹存摇头：“这点定然不会，宗门与它们早已有过约定，这也算它们居住在此所必须要付出的‘房租’。而且一直以来，拜宗弟子在经过炼心山涧时看到的兽魂，都是刚转化为鬼修不久的兽魂。
“它们的神智尚未完全恢复，在山涧上的阵中无法伤人，只能够凭借着本能喜恶，决定自己是否出现。宗门也是以此，作为检验拜宗弟子与灵兽缘分深浅的标准。”
说罢，邹存转头看向正在拧眉思索的楼青茗，展颜笑道，“虽然不知你这丫头询问此事到底为何，但你若只是问问，也就罢了。若你想要去山涧下一探，恐怕需得小心行事，最好让既明几个出手护你一下，若遇困难，记得及时撤离。
“咱们与那边虽然已不是从属，但一直以来，关系还算融洽。它们对御兽宗内闯入的弟子，从来都是驱逐，而不会伤害性命。”
楼青茗敛眉思考，而后敏锐抬眼：“宗主，您派宗内修士进去探索的次数多吗？”
邹存理所当然颔首：“当然，这处地界到底是位于御兽宗内的，一直这样游离在御兽宗的治理边缘，也很让历代宗主苦恼。”
百兽峰那边，是因为寻不到能得万兽一致信赖的领头者，这才如一潭死水、难以盘活。
而炼心山涧这边，却是一.夜之间，突然就脱离了御兽宗的掌控，自此之后，就成为了历代宗主的心病，如梗心间。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我曾派百兽峰的炼虚妖修牛若羽下去过。然而那次，他在里面却是没能待上多长时间，就被里面的各类兽魂给一起轰了出来。
“据他所言，山涧下的兽魂们修炼与生活都井然有序，朝气蓬勃，与百兽峰上的状态完全不同，确实是已拥有信仰的统御者。
“那一次他全程开录了留影石，我现在可以复刻一份给你，还有之后统计出来的部分兽魂名录，也能供你参考。”
楼青茗不由轻笑，连连颔首：“好，多谢宗主。”
未能知晓炼心山涧下的全部兽魂种类，楼青茗虽有失落，却早在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邹存给她复刻留影石的间隙，佛洄禅书适时开口：“若御兽宗有人认得那只兽魂，估计当初，早就有人宣扬开来了，也不用你事后想起再行询问。”
既然一开始没人说什么，那么大概率就是在那之前，御兽宗的修士们都没怎么见过。
楼青茗想想，觉得也是。
既然大家都不认得，那就大概率没有记载之内。她直觉自己这次大概率，还是应抽空亲自往炼心山涧内走上一趟。
若是有缘，她自会得到答案。
若是无缘……那么就多闯进去几次，也就是了。
谁让这处炼心山涧，是她如今知晓的唯一一处线索，不头铁一下又如何能行。
在心中做完决定后，楼青茗就心下一松，接过邹存复刻完的名录与留影石，她忍不住喜滋滋地勾起唇角。
邹存好笑地敲了下她额头：“切忌张狂，小心行事。”
“弟子知晓的，多谢宗主教诲。”
将名录与留影石收入储物袋，楼青茗就迅速将此抛至脑后，开始与邹存说起了正事。
她先将自己之前在魔族储物袋里搜集到的玉简都拿了出来。
这些玉简中，不仅有她当初捡到的那些，就连之前在乖宝肚子里待过的那些筑基魔族，都被她和贺楼凤君很无耻地将储物袋全部收缴、进行瓜分。
“在这些玉简里，所有讯息都是用魔族文字书写的，在回来之前，我曾让乖宝对这些玉简进行过筛选，还真在里面发现了几份有意思的，宗主，现在就让乖宝给您读读。”
乖宝清清嗓门，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邹存。
邹存无奈展颜：“……给，会给你贡献点。”
乖宝当即笑得眯起眼睛：“好嘞，宗主听我给你有情感朗读！”
……
楼青茗与乖宝在主峰一连待了数日，直到乖宝将相关玉简都给翻译了一遍后，楼青茗才带着它与邹存拜别。
邹存笑着抚摸了下她发顶：“知道你为了上百岁榜比较拼，但是，也当真无需有太大压力。”
这次楼青茗准备契约芳粉醉心焰一事，可是谁都没说。
这得亏是成功了，若是稍微出了点岔子，那他们可就是后悔也莫急。
楼青茗就抬头看他，笑道：“宗主放心，我就算比较拼，也是有所考量，并非毫无底线和根据的硬拼。而且，我这也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将自己的体质晋阶至最高，完全摆脱药人的烦恼，一些艰难与困苦都不过是必需而已。
邹存看着她眼底的蓬勃斗志，到底还是止住了劝说的话：“那我便期待你最终的成果。”
楼青茗就笑：“这是自然，宗主您就放心好了。”
说罢她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坛万年灵酒，递给邹存，“这是我之前在芳粉醉心焰的伴生酒池中取的，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东西，宗主您不要嫌弃。”
邹存伸手将酒坛接过，掀开酒封闻了闻，眉宇舒展：“我还以为，你起码会给我一点万年酒髓？”
楼青茗脸色不由苦了苦：“原先弟子也是这般打算的。”
邹存转头看她：“那你现在为何改了主意？”
楼青茗：“因为既明这次从天盘角池，又带回来一百六十多枚的莲子与藕身，弟子怕手中的存量不够用。”
邹存：……
“一百六十多枚？”
“确实。”
邹存看着楼青茗眼底的神色，抽了抽嘴角，半晌，又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运气真是绝了。”
之前他这样感慨，是为了楼青茗的运气；现在他感慨，也是为了楼青茗的财力。
真就是不能指望她能存下点东西，一边口袋进了，就总有一边口袋出，不过所幸，这总体运气都是好的。
这不是顺利寻得了一堆莲子与藕身嘛？！
楼青茗尴尬地笑了两声：“其实也就还好。”
反正对于这运气，她早就已经习惯，现在连苦恼都已不再会有。
*
回到乌雁峰后，楼青茗先去了趟峰顶，却发现俞沛带着风雁他们几个一起，去刚刚化形不久的狼双师叔族地探亲去了，现在全都不在。
没有办法，她只能将酒坛交给主殿的杂役弟子，让他们转交，自己则带着乖宝往她半山腰的洞府方向飞去。
之后，楼青茗甫一看到自己的洞府，就发现贺楼凤君与三花已经从宗门点兑换塔回来了。
此时她们正与既明等人一起，站在白雾皑皑的小院外，看着不远处山壁上的窦八鑫折腾他的新洞府。
一般来说，修士与修士之间的洞府位置，都会相隔得比较远。
各自保持**、拥有活动空间是一方面，以免在修炼过程中相互进行灵气争夺，又是另外一方面。
不过鉴于窦八鑫分魂寄身的身体只是一具傀儡分.身，平日并不需要灵气修炼，而且他主要是想要有一个与若锦独处玩耍的私人空间，也应不会闹出太大动静，因此，邹存与楼青茗才会都没有意见。
现在楼青茗不过才几日没回，就发现窦八鑫已经将她洞府旁的山壁进行了浩大工程量的改造。
楼青茗落地后，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询问既明：“窦八前辈这是忙活了几天？”
既明：“两天。”
楼青茗：……
也就是说，窦八鑫在执法峰移交“见面礼”，只花费了短短两日的时间。
这速度有些快啊。
此时在她洞府旁边的宽大山壁上，已经被窦八鑫雕刻出了大片而生动的第八童族图腾。
标准的正圆弧度、太阳焰苗、与巨兽，每一处的比例，都与她们之前见过的图腾一模一样。
而且，在这山壁上的图腾，凡是凹陷进去的部位，全部都被挖深，留出一定厚度后，在里面融合开拓出一个半大的洞府宫殿。
从内向外望去，不仅能看到一整个图腾模样的窗户，还有充足的阳光自外照入。
楼青茗看着那凶兽嘴巴与眼睛位置的洞府入口，将神识探入进去细瞧。
就发现这个还未来得及布置阵法的洞府，里面不仅宽敞，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蝴蝶元素，和独属于第八童族的异域风情。
舒适的休憩区在这片空间中只占据了一个小角，剩下的都是可供玩耍的挑高秋千与玩具，上下层叠布置，飘飘扬扬，看起来就分外的惬意、有童趣。
此时，窦八鑫正悬立在山壁前的半空，取出金漆给山壁上的图腾进行粉刷，很显然，他是准备外观都修整完后，再添置阵法。
当然，也不排除他存着想要让她们惊叹与羡慕的想法。
楼青茗看着窦八鑫这座被粉刷了金漆的巨大图腾宫殿，又瞅了瞅旁边她那座被衬托得极其憋屈与狭小的小院，一时竟有些无语。
就她这洞府与小院规模，即便加上那片药圃，在气势上也是一泻千里，被比输了大半。
乖宝站在楼青茗的肩头，看着眼前的景象瞪大眼，它惊叹地跳了出去：“啊，这个好，这个里面真好！茗茗，我先过去玩一会儿哈。”
楼青茗还没来得及阻止，乖宝就已如离弦之剑，窜到了那边的殿室中。
三花早就看得眼热了，见此也从贺楼凤君怀中扑棱着翅膀飞出，欢快地附和：“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要去玩。”
贺楼凤君看着楼青茗一脸懵逼，笑：“金卷醒了没，若是醒了，也放出来，一起过去玩玩。”
楼青茗迟疑开口：“会不会打扰窦八前辈？”
她怕他一个生气，将它们几个都丢出来。
贺楼凤君摆手：“无碍，只要若锦欢迎就可。”
楼青茗闻言，又观察了下那边窦八鑫的反应，发现他虽有不悦，但因为若锦喜欢，也没有多说什么。
没一会儿，反倒因为三花、乖宝它们发自内心的夸赞，而情绪一转，得意地笑了起来。
乖宝：“窦八前辈，你这里设计得真好。”
三花：“是我见过的第一好。”
窦八鑫：“啧，那是当然！也不想想我玩过多少年，你们才玩过多少年！这些都是经验，都学着点。”
乖宝：“哟哟哟，好，学着点！”
……
楼青茗见此，不由笑道：“金卷已经醒了，就是有点醉酒的后遗症，还趴在灵兽袋里犯懒。”
但是估计等它看到外面的这图腾宫殿，就该清醒过来了。
说着，楼青茗就将金卷和银宝都从灵兽袋里掏出来，果真它们两个原本还有些迷迷瞪瞪，一看清眼前的景象，就都飞一般地往窦八鑫洞府方向冲去。
窦八鑫：……
他扭头看向楼青茗，目带怨念。
这特么一个个的，都没完了是吧。
他是想要独处，不是过来帮着带孩子的。
恰在此时，若锦的细嫩声音在里面响起：“金卷、金卷，快过来玩。”
楼青茗微笑：“窦八前辈，您有事吗？”
窦八鑫：……
他努力挤出微笑：“没了。”
将几个小的都打发到了窦八鑫那边，楼青茗才看向既明怀中懒洋洋晒太阳的大猫：“连翘现在还没恢复？”
既明摇头：“没有，之前已经抱着他去青蔚那边看过，也去寻过丹峰峰主，但大家都说，他的身体已经无碍，现阶段的状况应该是由心魔之种导致的记忆反噬。”
至于心魔之种到底该如何处理，到现在为止仍旧没有定论，这才是让人着急。
楼青茗伸手撸了两把白猫雪白的背毛，看它慵懒地张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随意阖上，不由叹息。
“等等看吧，总会好起来的。”
说罢，她便与几人一齐回到小院，踏入洞府。
既明想了想，先将大白猫放到院内晒太阳，才转身踏了回去。
既明此番带回来的莲子与藕身，共有藕身17颗，莲子148颗。
只说这个比例，就能看出其与上古时期贺楼氏的差距。
在上古时期的皇楼空间，莲子与藕身共有69枚，其中藕身13枚，藕身的占比约有两成；
但是同样的，在既明寻回的这批莲子与藕身中，是总共165枚中，藕身有17枚，占比只有一成。
虽然不知何种原因造成的差距，但总归可以看出，之后贺楼氏的发展确实不如上古时期更加鼎盛。
贺楼凤君探出神识在里面大概看了看，没有发现一点灵魂波动的痕迹，不由叹息：“这些你们先收着吧，等我重塑完肉身以后再给我。”
白幽颔首：“好的，老祖。”
他这边的灵酒量也是充足，不用楼青茗那边帮助，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贺楼凤君回头，又看了眼被楼青茗摆出来添酒的八枚大酒坛，目光在单独占据一个容器的藕身身上逗留了一会儿：“希望待我这边结束，能够听得它灵魂苏醒的好消息。”
楼青茗就笑：“算算时间，也应该没剩多久。”
之前贺楼凤君说过，这枚藕身的苏醒最长不过十年，现在就已经过去了六年，可不就没剩多长时间。
贺楼凤君眉梢舒展，随手指了下最里间的内室：“自今日起，我就会在这里重塑肉身，到时就麻烦你们给我护法。”
“老祖放心，我们会一直在。”
“保证不会有人过来是打扰。”
“佛前辈也一直在。”
贺楼凤君笑，她又叮嘱了他们几句，就抬脚走入内室。
先将整个内室的空间进行坚固改造，又刻上了多重的聚灵阵法，之后从道台内取出一枚像是浴桶一般的雪白宝器，将之放大至三尺长、三尺高，最后才往里面倾倒万年酒髓。
这些万年酒髓的数量，大概有贺楼凤君人体体积的两倍有余。
楼青茗大概估量着了下自己的这次到手的万年酒髓含量，原先还有些自满的心情，终于完全沉淀了下来。
果真，只有不够用的，没有够用的时候。
原先还以为就算再来这一百六十五个，也该是尽够用的呢。
在最开始贺楼凤君往里倒万年酒髓时，这个宝器看起来有些像浴桶，但等贺楼凤君往里面丢入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息壤后，众人看着它在里面瞬息膨胀，眨眼间凝满了整个容器，这看起来又有些像是花盆。
等贺楼凤君将准备工作全部做完，她就直接原地盘膝调息了一会儿。
直到感觉状态已然恢复至最佳，才睁开眼帘，将自己的莲子悬放到容器之上。
她转手丢给楼青茗一枚储物袋，头也未回：“若是这里面的灵气不够用了，你们记得随时添加。”
楼青茗连连颔首：“老祖放心，我们醒得。”
贺楼凤君站在原地微有展颜，又马上神色肃起。
她抬头看着前方什么都莫须有的空中，微微眯起眼，而后便身形一动，钻回了莲子的道台内。
几乎瞬间，一直悬在容器上空的大白莲子缓缓下沉，陷入下方已经与万年酒髓融为一体的息壤内。
内室周遭的灵气只稍微平稳了一会儿，就飞快从四面八方向息壤内部奔涌而来。
楼青茗坐在原地有些紧张，她询问佛洄禅书：“佛前辈，一般这个塑体过程，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佛洄禅书眉宇微抬：“大概一年吧，不要着急，这个过程不会太快。”
塑体塑体，不仅要重塑肉身，还有将其肉身境界，一同提升至与魂体相等的修为，就是想快也是快不了。
“期间会很痛苦，不过凤君丫头的话，肯定不会有问题。”
楼青茗连连颔首：“这是自然。”
说着，她又仔细观察了会儿容器内的状况，发现现阶段虽有灵气不断聚集，但显然短时间内，还达到不了正式蜕变的标准。
楼青茗松出一口气，想了想，觉得自己现下心神不宁，也无法去做其他，就干脆趁着这段时间，取出之前邹存给她复刻的留影石观看。
一经输入灵气，楼青茗眼前就出现了炼心山涧之下的画面，不远处，既明与白幽同时转头看来。
只见水镜之上，被深色雾气笼罩的炼心山涧下，一团团颜色不一的魂体正挂在树梢、躲在坑底、栖在岩石缝隙，它们或在休憩，或在毫无目的地游荡。
这些不甚修边幅的懵懂兽魂，就是神智尚且蒙昧的。
再往里走了一段路程，就能看到各种排列整整齐齐的洞穴与洞府，炼心山涧的山壁两侧，自牛若羽的视线角度望去，自上而下一大片的洞穴与洞府，看起来颇为壮观。
一开始，山涧下还有鬼修畏惧于于牛若羽的修为，只敢低吼，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随着他探入位置的越发深入，里面的兽魂越来越多地能够化为人形，诸多鬼修就开始躁动与愤怒起来。
期间，牛若羽也尝试过喊话，与里面的鬼修进行交流，但是所有的兽魂都全程保持警惕的排外姿态，没有人搭理他。
直至最后又经过一处拐角，他遇到了阻碍。
几十道火红的兽影突然自下方几处洞穴中窜出，向他亮出兽爪，愤怒吼道：“滚！”
之后双方就是一阵混乱的交战。
在牛若羽最后被驱逐离开前，楼青茗在留影石的大幅度晃荡中偶然看到，在深色的雾气深处，似乎有一座宫殿形状的建筑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