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神话终结手记 > 第三十八章处置
  “您好,我是上一任管家的双胞胎妹妹,她死后由我来接任管家,我们是同卵双胞胎,所以长相……”
  
  
  罗素睁开眼,露出灰白眼球,失明的眼,管家剩下的话被堵在咽喉,像是水井提上坠著石头的空绳。
  
  
  “说吧。”维泽姆的执掌者任由仆人为自己换上新衣,接过燃烧的雪茄,深吸一口气,烟雾喷了管家满脸。
  
  
  “我不喜欢弯绕,你也不配让我试探,所以我就直说了。”
  
  
  “你到底是什东西?大灵?还是某位大神的使徒?”
  
  
  “……您在说什?”管家试图装傻,“我只是您的管家,负责管理维泽姆家族的一些事务。”
  
  
  “……那你可以帮我个忙吗?”罗素伸手抚摸战争的猎犬,“你觉得它的毛皮需不需要养护?指甲该不该修剪?”
  
  
  管家下意识看了过去,又立刻反应过来,强行抑制因恐惧而产生的颤抖,可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异常反应。
  
  
  那是阿瑞斯,战争的化身,除了祂在战争特意显露模样的时候,普通人根本无法直接看到祂。
  
  
  猎犬抬起头,眼瞳猩红,看向异常的管家。
  
  
  战争本身向凡人投来目光,鲜血、残杀与死亡的冲击随之而来,像是置身最酷烈的战场。
  
  
  恐怖、战栗、惊慌和畏惧像是扑过来的狼群,挥舞利爪,张开獠牙,伙同奔涌在焦土的鲜血之河,瞬间便撕碎凡人的理性和一切伪装。
  
  
  管家跌倒在地,失禁、抽搐,发出不成体系的混乱言语。
  
  
  小腹、左肩出现贯穿性伤口,像是长矛的穿刺,一道斜的刀伤几乎撕裂她的胸膛。
  
  
  鲜血随同伤口的出现而喷涌,染红衣裳,浸透土壤,几乎溅起一米高。
  
  
  倘若不是战争收回目光,她会就此成为疯子,甚至是当场死亡。
  
  
  罗素搓了搓战争的狗头,觉得手感顺滑,让人觉得极为舒适,像是心情憋闷的时候打游戏连赢十几把。
  
  
  挥挥手,随行的医疗人员跑过来对管家展开急救。
  
  
  可他们刚准备开始止血消毒,伤口就已经自动愈合。
  
  
  “现在还有什想说的吗?”罗素捏著雪茄,走到管家身边,两株橡木将她吊起来,方便审问。
  
  
  恐惧与混乱仍在折磨管家的精神,她的意识尚且停留在残酷到极点的战场,目睹魔神般的怪物蹂虐天地。
  
  
  任何伪装和技巧都不起作用,她在崩溃和绝望吐露一切。
  
  
  过程顺利的让审问者都感到诧异。
  
  
  简单来说,又是阿佛洛狄忒。
  
  
  她自称是受到太阳的召唤,从爱情之神手得到过人的魅力,前来诱惑未来将会导致灭世的魔王。
  
  
  也就是所谓的试图通过美人计让敌人沉溺于欲望,避免世界毁灭的结局。
  
  
  “魔王是谁?”
  
  
  罗素第一反应想到的是老船长。
  
  
  从各方面来看,作为维泽姆家族的执掌者,活过接近两个世纪,关系网遍布世界,随手就能造出现代版超级罗马——嫌疑大到没边了。
  
  
  如果没找到继承人,谁知道这个老魔鬼能干出什事情。
  
  
  “是你。”
  
  
  管家勉强伸出手指,指向刚杀死内米树王的罗马领袖,与战争同行者,智慧与胜利停在肩头的神之子。
  
  
  “……我看起来很危险吗?”罗素问身边蹲著的大狗。
  
  
  战争的化身,残杀与血腥的代表,野蛮而暴躁的阿瑞斯,只会与狂人同行的猎犬与鹰鹫,认真的想了想。
  
  
  赞同的点点头。
  
  
  “你以为任何人都能得到我的眷顾吗?你曾经可是被视为死后世界的战争化身,地狱残杀卷出来的至上冠军。”
  
  
  “那我也不可能故意去毁灭世界。”罗素颇有些无语,“而且怎会有蠢蛋觉得爱情可以挽救灭世危机?”
  
  
  “领袖,您的专机已经安排好了。”
  
  
  军官前来汇报,身后是队列整齐的士兵,更远处是正在朝这张望的民众,内米战役逝者的家属,以及一些教徒。
  
  
  橡木的枝条迅速收紧,管家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杀死,肌肉糜烂,骨骼碎裂,内脏和鲜血被根系汲走,原地很快连骨渣都不剩。
  
  
  “把这两棵橡树烧了。”
  
  
  罗素踩灭雪茄,走向前来接人的直升机,身后是燃烧的橡树,连魂灵都被按照仪式献祭给某位大神。
  
  
  他又想起阿喀琉斯号那次残酷的背叛,所有船员都在放松的时刻迎来死亡,香桃木蔓延到每个角落。
  
  
  不要手软,否则付出的代价将会是千百倍。
  
  
  “你为什突然改主意了?”
  
  
  猎犬跟过去,挤进直升机狭小的空间,鹰鹫飞在一旁。
  
  
  祂看的分明,这个年轻人最开始并没有杀意,后来却又突然改变主意。
  
  
  “我是罗马领袖,手下一群人等著靠我吃饭呢,我总得考虑一下他们的生命安全问题。”
  
  
  罗素闭上眼,直升机在轰鸣声飞起,地上的士兵们正清理战场,树立战争后的纪念碑。
  
  
  “如果我只为自己考虑,当然可以容忍她的存在,一个蠢货又威胁不到我。”
  
  
  “但我是领袖,我需要为别人考虑,在大灵的力量面前,凡人远比气泡还要脆弱,我没法容忍一个不稳定的炸弹。”
  
  
  “更何况这是阿佛洛狄忒和大灵联合弄出来的玩意,谁知道她在背叛的时候会做什。”
  
  
  “如果因为现在手软,导致将来承受惨痛的背刺和祸患,造成千万人的死亡,那我就太可笑了。”
  
  
  “我宁愿一个人承担所有的悲哀和罪孽,一切的诅咒与悲凄,也不能让大灵的计划得逞。”
  
  
  罗素咳嗽几声,血顺着鼻腔和耳朵流出,腥热的血涌进嘴,浸湿唇角,又被咽进肚腹,疼痛游走全身。
  
  
  腰背无法弯曲,哪怕平躺也酸痛难忍,眼睛已经失明,贪婪的阿佛洛狄忒还在不断剥夺其他的知觉。
  
  
  他捏紧拳头,终于有些理解船长所说的恨意是什。
  
  
  这份苦痛与仇恨,正是每个维泽姆的动力。
  
  
  像是残酷的铁索,精钢做的弯钩,勾住琵琶骨,把人向后拖曳,一旦稍有放松,稍有懦弱,就会陷入地狱。
  
  
  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