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特级过咒怨灵五条君 > 第22章第二十二步,通往理想乡
  2018年10月31日晚19:00,以东急百货店、东急东横店为中心,降下了半径约400米的“帐”。
  “涉谷事变”如期而至。
  实力不足的宫崎千寻被安排留在救助站待命,帮助家入硝子处理伤势较轻的人员。忙忙碌碌的间隙,焦躁不安的她和同样呆在这里的夜蛾正道聊了聊。
  东京校校长镇定且自信:“有悟在。”
  他未必不对眼前状况感到忧虑,然而多年积累的信任让他笃定五条悟绝对能平息事态。宫崎千寻却紧皱着眉,低声喃喃。
  “可老师也是人啊,总会有应付不到的地方……”
  犹如谶语一般,这句话应验了。
  从晚八点左右,咒术师们结成的各班来援涉谷,到午夜零点之前,区区四个小时,天翻地覆——
  东京咒术高专一方,五条悟被狱门疆封印,七海建人、钉崎野蔷薇死亡,狗卷棘断臂,伏黑惠、禅院真希重伤……
  还没等宫崎千寻消化这一连串变故,第二天,咒术总监会就下达了判处虎杖悠仁、夜蛾正道死刑,将五条悟永久驱逐出咒术界的命令。
  一切都走上了奔向毁灭的快车道。
  只是四级咒术师的她如此无能为力,身边所有人都在说:
  “宫崎,死灭洄游很危险,你不要参加,我们会解开五条老师的封印。”
  “宫崎,跟紧我们,不要逞强。”
  “宫崎,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
  她明明身处其中,却像是个过客,眼睁睁看着其他人一个个奔赴终结。从2018年年末到2021年年初,仅仅不到三年时间,她的老师和同学们就几乎死伤殆尽了。
  .
  2021年的一月,东京下了近半个月的大雪。
  狱门疆的封印一直没能解开,伏黑惠和乙骨忧太在离开前将这小小的盒子托付给了宫崎千寻。
  虎杖悠仁已经吞下所有手指,身体被两面宿傩占据。为了祓除复活的诅咒之王,他们决定深入敌营实行斩首行动——计划激进且冒险,但是,没有支援的他们唯有放手一搏。
  宫崎千寻则一如既往地被留在了安全屋里。
  将狱门疆交给她时,伏黑惠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伸出手的她一怔,和因为疏于打理头发长了不少的同期对视。
  其实也才摆脱少年人青涩轮廓的男生长高了一截,连年鏖战让他十分瘦削,笔直立着,就像已经枯死、犹自不肯低头的树;变长的头发不再是四处支棱桀骜不驯的样子,柔顺地垂下来,被他随手绑在脑后,然而打那双黑沉沉的纤长眼眸里显露出的,是与日俱增的顽执。
  冰冷的狱门疆落入掌心,宫崎千寻摇了摇头:“没什么好道歉的。我们都在做自己该做的事。”
  她当然明白伏黑惠说这话的缘由。一旦他和乙骨忧太失败,敌人势必会全城大索狱门疆,实力低微的她在劫难逃,唯一的办法……
  宫崎千寻收紧手指捧牢盒子,声音是哑的,却很平静。
  “我不会把老师交出去。”
  互相凝望的视线在沉默中断开,伏黑惠深深看她一眼,跟上在门口等着的乙骨忧太。
  “……再见。”
  “再见。”
  三人的道别简单干脆,一点也不像将要永别。
  安全屋设置在一栋废弃商场的地下仓库,抱着狱门疆干坐数小时,宫崎千寻还是悄悄出了门,慢吞吞爬上商场大楼的天台。
  被数年大战打得处处残垣断壁的东京掩在了厚厚一层白雪下,如果是白天看去,或许能恢复几分繁华的模样,可是在无光的深夜里,反倒更显颓唐。
  她在围栏上坐下,悬空的
  脚底就是杳无人迹的涉谷商业街。朔风凛冽,割痛了她没做任何防护的脸颊,呼啸的风声中,她不期然想起那年姊妹校交流会和虎杖悠仁在宿舍楼顶的谈心。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真可惜,奢侈又无情的时间,没有宽容他们。
  霜雪纷纷而下,她在天台枯坐一夜,几乎变成一个雪人。神智在寒冷里逐渐模糊,大概是清晨时分,被贴身放置的符咒传来微弱的灼热感,她僵硬的手伸进衣服,摸到一手灰烬。
  这是用来监测伏黑惠和乙骨忧太生命体征的装置。
  失败了吗?还是成功祓除了两面宿傩呢?
  她想了想,这两种情况似乎都不影响自己的下场,总之没被杀掉的那些敌人一定会来找狱门疆的……迟缓的思维运转到这里,便觉得不必再考虑下去,漠然转开了。
  如果简简单单就被抓住抢走东西,未免太难看,还是努力跑一跑吧。宫崎千寻试着从围栏上爬起来,却全身不听使唤,一时没稳住,径直往楼下倒去。
  ……对不起,大家,我给高专丢人了!
  没猜到竟然会被摔死的她顿时一醒,在下坠中悲叹着抱紧狱门疆——
  下一瞬,有怀抱接住了她。
  熹微的天色隐约照亮了一月的东京废墟和漫天飞絮,白发蓝瞳的神子挣脱狱门疆的束缚重归现世,一只手揽住她,轻飘飘地落在了积雪里。
  宫崎千寻怀疑自己眼前已经开始走马灯,呆呆开口:“对不起,老师……我太没用了,连死掉也没创造价值,害你要躺在雪地里等着被敌人抢走……”
  可奇怪的是,那道幻影挨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那之后她又说了什么呢?意识好像突然撕裂了一样,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哭声还残留在耳中,等再回过神来,她已经回到地下的安全屋、被妥帖地安置在取暖设备前了。
  慌慌张张的宫崎千寻一把扯掉裹在身上的毯子跳起来,仿佛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用嘶哑得发不出声的嗓子喊到:“老师、老师?!”
  有人按住了晕头转向的她。
  “在这里,别哭啊。”简直像暌违了几个世纪的熟悉声音回应到,一只手拨动肩膀,让她转过了身。
  一点也没变化的青年就站在眼前,对她微微一笑,独一无二的“六眼”犹如晴日苍穹,正静静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