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根本不知道，皇城如今已经是一座孤城，根本没办法打。
只要兵力一动，敌人就知道，随后应变。
出兵少了，是给敌人送人头。
出兵多了，敌人就不打，会避其锋芒，击其软肋的先攻城。
皇城只能等，等各路援军。
但第二天，敌方联军的后续部队先到了，足有五十万。
汐浃人的部队里有妇女与少年，他们来抢东西，抢人口，逼迫人们离开。
皇城里闹得更凶了，要求皇帝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救民于水火。
皇帝只能下旨，把各权贵大户家的家将家丁组织起来，去城墙上看守。
如此一来，城上的禁军，就可以出去了。
当晚，十万禁军连夜出去偷袭。
成功闯进了敌营，惊醒了敌人，但却没有形成偷袭。
因为联军已经被偷袭惯了，个个在睡觉的时候，都是拿着武器的。
半夜厮杀，比得是凶悍，而禁军大部分没有上过战场，只是看起来凶。
……
皇城接到很多逃兵，知道夜袭失败。
早上，看到联军把遗体堆在城外。
十万禁军夜袭，只有几千人见势不妙，靠轻功逃了回来。
其余都成了战利品，被剥了装备，当成了威吓的工具。
朝廷严禁外传，城里人也没有看到。
不过城墙上的家丁家将看到了，虽然没有对外乱说，但随着臭味被风刮入城中，所有人渐渐都清楚了。
不过大部分人都不在意那个了，因为这已经是第十一天了，城中开始缺粮了。
黎府外排起来长龙，都说是拜访颜诗语的，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都是来买肉的。
再斯文，也得吃东西。
颜诗语感觉从来没有这么风光，尤其是看到以前那些，早已经嫁给达官贵人，已经不来往的姐妹。
她们为了保持身份，一直端着架子疏远她，如今为了一碗肉上门求她。
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
黎府与酒楼，囤了一万石细粮，足够四五千仆从吃一年。
另外有七八万石粗粮豆草，用于喂猪羊。
家里每天就得吃掉十几头猪，几百只鸡鸭，几百条鱼。
去年留了二千多头猪，产猪一万头以上，今年出栏八千多头猪，总重量相当于二万多石。
以前都嫌黎府和黎氏酒楼臭，鄙夷山崎粗俗不堪，就算捐了散官，只是个暴发户。
如今嘛，有臭味就好，说明猪还在，还有的吃。
别说一千两银子一头猪，哪怕标价五千两银子一头猪，只要能用银票买，那就能交易。
……
第十四天，黎芳生意热火朝天的时候，联军又在城外堆了一座遗体山。
皇帝很快知道了，是周边赶来勤王的征兵。
他们连甲胄都不全，兵器只是镰刀什么的，只能跟官兵过上几招。
对上联军，只剩下偷袭一条路，但跟禁军一样，偷了没成，把命搁下了。
随着报告而来的，还有一份书信。
惍人与汐浃人开出了退兵的条件，送粮食，送绫罗绸缎，送马匹，送弓箭。
否则就开始攻城，而且是火攻。
皇帝找大臣们商量，结果意见不一。
一些认为该大打一场，不能给敌人这些物资。
一些认为可以给，因为大梥恢复的速度比他们快。
大梥现在就缺时间，只要有时间练兵，一定可以打败惍人与汐浃人。
大梥只是之前损失了太多兵力，正好青黄不接。
最后，皇帝同意了给物资，不过怎么给却是麻烦。
因为城里没这么多粮食，也凑不出那么多马匹和弓箭。
绫罗绸缎倒是有，大户们肯定能凑的出来。
皇帝派人出城商量，惍人与汐浃人同意，让皇帝派人南下去搜罗物资。
只不过却要大梥负责，他们每日消耗的粮食，先给五十万石粮食，算三十天的。
皇帝不得不同意，让各家凑五十万石粮食送出去。
然而问题来了，各家是谁家？
大家都清楚，粮食一时半会儿的送不来。
也就是说，这只是第一批。
朝堂上吵个不停，最后决定先找商人。
倒是有人提了山崎，但被否决了，因为那是黎家的东西。
三百亩的大宅邸是黎芳的，酒楼也是黎芳的，几千仆从在黎芳名下，猪羊鸡鸭自然也是黎芳的。
黎芳的部族为大梥牺牲，黎芳的东西绝对不能动，否则大梥的名声就烂了。
……
皇城的商人有粮，用银票向粮商买了他们所有粮食，然后把五十万石送了出去。
又把一部分粮食以市价卖给百姓，并且限量，每人只能买一斗粮食。
商人们敢怒不敢言，不但开价太低了，还让他们承担囤积居奇的骂名。
百姓们也骂，现在是什么市价！
敢不敢把官仓打开！莫非官仓里面是空的！
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趁着还有粮可以买，还是赶快买吧。
……
二十万匹战马陆陆续续到了，直接分给了正在洗劫的妇女和少年。
二十万张弓六千万根箭，也搬空了许多地方的库房。
送来后，也直接被分配了。
一个月满，又要了五十万石粮食。
这回粮商也没粮食了，幸好分配方案已经达成了，各大户按数目认交。
而赶在又一个月满之前，最后一批南方新收的冬粮，总算从水路汇聚到皇城外。
五百万石粮食，来了就运转，至此也交付完毕。
最后是绫罗绸缎，一人取一些，也就带走了。
连带的也搬空了京畿一带，原本繁华似锦的地方，如今十室九空，不是被掠走了，就是跑了。
……
皇城疯传，惍人和汐浃人退兵了。
人人都松了口气，却没几个能笑得出来。
感觉太窝囊了，得找机会报仇。
而黎芳这边瞬间就没人了，都跑了，不买这真涨到五千两银子一头的猪。
颜诗语来通知山崎，山崎伸了个懒腰，宣布可以撤退了。
把宅子酒楼交给牙行，所有人全部离开皇城。
“走，我没意见，毕竟我们得罪的人太多了，不过你这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颜诗语说的是得罪，却眉开眼笑，显然非常高兴。
山崎好笑，“你自己也说，得罪的人多了，还回来干什么？你以为一般情况下，还有人会搭理你？哪个不在背后骂你？”
“这倒也是。”颜诗语乐道，她真不生气，别人骂得越凶，说明他们越生气，而她也就越高兴。
之后，山崎把消息通知黎芳，李菁，齐婉儿，包惠，山黛。
大家都没意见，因为山崎算过账，买房子和酒楼的钱，修缮的钱，订购粮食豆草的钱，订购猪羊鸡鸭的钱，这两年仆从们消耗的财物，都已经赚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