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修真小说 > 沧海一剑话桑田 > 第一百七十八章峨眉有话
  
  话说白玉天偶遇朱四武,让宁镇安、朱四武、陆连海等七人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内心欢愉不少,一路向南飞奔,不出十里,见到押送镖车的大队人马。从小山头纵跃而下,跟众人相互见礼问好后,走在一起,继续前行。
  古槐说道:“刚才跟张天昊打赌,危险就在十里之内,可有此事?”
  白玉天微微一笑,道:“前边峡谷好如一只恶虎,正张着血盆大口,坐等着我们送上门,一口吞下。”
  乐啸天一听,快语道:“古老,出得山林,我们可是盼着一醉方休的!”
  愿赌服输,古槐将手揣入怀中,掏来掏去,羞涩涩地掏出一枚铜板,大气起来:“一枚铜板而已,请就请!”
  黄道庭呵呵一笑,道:“古老,你这是要拿红铜当黄金使啊!太难为你了。”
  “你想得美,这是压口袋的钱。”古槐脸色清淡,嘴角往下一拉,接着说道:“没看到有后生同行着吗。前辈请客,晚辈付钱,少不了你一个醉。”
  白玉天笑道:“那是。古老请客,龙威大哥付钱,我也打打牙祭。”
  蒋龙威走在后头,快步追了上来,道:“白少侠,打牙祭可以,总得立个名目吧。”
  白玉天想了想,欢声说道:“要不放歌一曲以助酒兴?”
  苏真儿笑道:“这名目好。欢歌一曲震山林,豺狼虎豹好还家。二十山道平安度,路过徽州向汴州。”
  前边热闹一片,汤显圣不甘寂寞,凑了上来,搭话道:“白少侠,满山多豺狼虎虫,遍地有魑魅魍魉,要不先来上一段,响彻山林,就算不能敲山以震虎,打草以惊蛇是没问题的。”
  白玉天朝前边山路两旁察看一眼,见山林间似有异样,大声唱道:“客自远方来,十里门外迎。笑脸插鲜花,喉咙挂鞭炮。迎得客人归,待客自有道。树下听莺歌,水上观燕舞。甘泉碗中酒,彩霞盘中肉。囊空恐羞涩,留得一钱看。”
  众人一听,好评如潮,笑声一片,烦忧全无。
  明智上人见古槐一代大侠,囊中羞涩成那样,不以为耻,反倒乐在其中,咋看都不顺眼,说道:“古槐,孩子将你跟少陵野老同列,切莫是抬举你了,人家可是诗坛圣手。今日若拿不下西门清跟归海明,以后那‘黄河一剑’的名儿就别用了,免得自觉惭愧。”
  古槐淡淡一笑,道:“什么黄河一剑,不过一个身外之名而已。好受就听着,不好受就弃之,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玉天从未想过古槐长者还有怕的人,小声问道:“古老,什么西门清、归海明?”
  走在一旁的苏真儿接话道:“屠龙会的左右二使,青衣左使西门清,白衣右使归海明。”
  白玉天从未听过两人,道:“此二人什么来头?”
  古槐答道:“此二人学艺于峨眉山的修心武,成名于江湖后,不知所踪,昨日才听闻已成了屠龙的左膀右臂。”
  白玉天听闻过峨眉山,不知修心武,问道:“修心武,何许人也?”
  明智上人见无人应答,接过话头说道:“以山为相,以水为心;以阴为守,以阳为攻。存真去假,存虚就实,存弱御强。内外兼修,心武同炼,取名修心武。”
  白玉天不解,道:“武林既有如此人物,赵明秀怎可自称武圣人?”
  明智上人似有感触,轻叹一声,道:“化万法为一法,以一法破万法,非凡夫俗子所能及也!”
  古槐笑道:“老李,他修心武并不是什么凡夫俗子,是剑仙。”
  白玉天惊奇道:“修心武是剑仙?”
  古槐想起当年武林人士对修心武的溢美之词,说道:“玉女素心妙入神,残虹一式定乾坤。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临敌只须出半手,纵是越女也失魂。行走江湖,整个武林无一人愿向他拔剑,不是剑仙是什么!”
  明智上人道:“剑仙又怎样,不也贪多嚼不烂,困死在执迷不悟上。”
  古槐道:“这可不能怪他,来日苦短,去日苦长。要想寻求出破,有所作为,就得用好握得住的时光不是。”
  柳一金接话道:“弓硬弦常断,人强祸必随。寿数天定,岂能昼夜不分、寒暑不明,将日子过的太满,自折其数。”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用功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用功迟。
  古槐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要不是惜时如金,他修心武平平常常的一个女子,何来剑仙一名,何来一身三绝,拳脚、兵刃、暗器独步天下,让好男儿心悦诚服,黯然失色。”
  明智上人哼哼一笑,不知其所谓,道:“不过这样也好,他人从中可买个教训,凡事当量力而行。”
  古槐道:“老李,修心武是不是将阴阳六合掌的心法传授给你了?”
  明智上人道:“传授给我了又怎样,你能修行吗?”
  古槐轻笑道:“他修心武身为剑仙,在这上面都欲罢不能,执迷不悟而去,我岂敢不自量力,泥足深陷。不过,天儿这孩子已修成了青龙取水,早已摆脱了那‘知见障’之苦,修行此功应该没问题。”
  柳一金道:“古槐,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世间武学,最难成者,莫过于凌空取物、隔山打牛。这孩子既已修炼成了青龙取水,早已阴阳相济,纯阳重生,又何须再去修炼那阴阳六合掌的六大法门,幻想着那遥不可及的不老之身。”
  古槐想了想,道:“不过也是。阴阳六合掌,不过以凤凰为步,以重为捶,缩地为法,悬囊练气,天罡一指穴,涅槃以重生,求个长生不老而已。可世间之所以美好,就在于万物往复繁衍,新旧交替,生生不息,岂是一人之青春永驻、长生不老所能比拟的。”
  明智上人道:“古槐,这话今日说过就算了,往后可不能再说。”
  古槐道:“繁衍生息,本就是世间万物的长存之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柳一金道:“古槐,你可以不信,那是你的自由,但不可说。”
  古槐见明智上人跟柳一金站在了同一面,似有顾虑,道:“不可以说,你们总得说个原由吧。”
  明智上人道:“修道若不能飞升成仙,岂不是道祖欺骗了世人;参佛若不能往生极乐,岂不是佛祖愚弄了世人。”
  柳一金接话道:“世人诚心求道,虔诚礼佛,岂是用来欺骗与愚弄的。”
  古槐才不吃这一套,只知万事万物都讲一个利字,有利则从,无利则弃。正要开口辩论一番,话头却被净隐道长接了去。
  净隐道长说道:“不说也好。相由心生,积善为美;言多必失,知行合一。”
  古槐听过,虽有些不认同,但也知三缄其口与言多必失,于是合上嘴唇,静默下来。
  长者们的一番言语过后,道路上除了踏响着马蹄声,一时间静寂如井水,多少让人有些不适应。
  白玉天硬想打破静寂,朝明智上人说道:“李老,那西门清、归海明,既是峨眉门徒,又是剑仙传人,今日怕是要放他们一马了,以免引起门派之争,给龙威镖局日后行镖留下隐患。”
  古槐道:“我看孩子说的不无道理。中原武林以嵩山为尊,巴蜀武林以峨眉为旗,江南武林虽说有个纯阳门,但各自为系。今日若将修心武的两个师弟灭了,难保不引来巴蜀武林的敌意,为龙威镖局日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修心武的两个师弟!白玉天听后甚感不解,小声问道:“古老,西门清跟归海明,既出自于峨眉,又学艺于剑仙,却甘居屠龙之下,应该年纪不大啊,怎么是修心武的两个师弟了?”
  孩子一脸疑惑, 古槐虽有意解答一番,但对修心武及峨眉武功了解不深,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向了明智上人。
  后辈中,明智上人最看好的当属白玉天,想着有些事,知道总比不知道好,说道:“有人说,天下武功出峨眉。”
  白玉天问道:“为何?”
  明智上人道:“相传战国时期,有一名叫师徒悬空的,隐居峨眉山,与猕猴为伴,种地为生。时间久了,从猴子的动作变化中,悟出了拳法与剑法。不仅自己修炼,还广收门徒,渐渐形成了一个大门派,峨眉派。师徒悬空身材瘦小,爱穿白衣,远看真有点像猴子,外人便以貌取名,唤他白猿祖师。”
  白玉天心想,峨眉派武学传承如此悠久,说天下武功出峨眉,一点不为过。不过,剑仙修心武,恩师江澄清跟崔永月都没在他面前提及过,想必他早已不在人世,怎么就跟那西门清、归海明是师兄弟了呢?难道他们拜的是同一个师傅不成?
  明智上人见到白玉天一脸疑惑,知道他想问些什么,说道:“峨眉派门人传授武功,虽有着师徒之实,却不计师徒之名,不管年龄相差多远,大多以师兄自称。”
  白玉天很是纳闷,道:“传授本领,师父就是师父,徒弟就是徒弟,他峨眉派的传承脉络怎能如此模糊!”
  明智上人道:“峨眉山修道,千古尊一师,共认太上老君为祖师。”
  古槐听过,惊奇之余,附上惊叹,道:“难怪嵩山功夫扬四海,峨眉功夫不出门,原来是这‘千古尊一师’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