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我睁大了眼睛。那人避开了视线。动作僵硬得不自然。
“……不，不。是因为信。更重要的是，我有一个问题。“
“是什么？”
“是奥菲莉亚留下的信。你没有告诉我那是奥菲利亚留给你的信，但你愿意配合我吗？“
男人灰色的眼睛像窥视没有答案的问题一样晦涩难懂。我回答得很坚决，就像点燃试卷一样。
“是的。”
“怎么？”
“你崇拜奥菲莉亚。你还不明白吗？“
“效率太低了。这封收信人不明确的信有那么珍贵吗？“
“是的。”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卡西奥盯着我。
“她不喜欢写信。把它交给你而不是别人，这对她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证据嘛。我想知道它是什么，它是出于什么目的交给你的，“
“不管内容是什么？即使不是写给你的？“
“你说要把它给我，这种情况会以某种方式和她联系在一起。”
我的声音很坚定。
“那么，我必须知道。我可以为此忍受一些不便。“
我以为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的弱点和优点。她的痛苦和烦恼。直到临死前，直到死的那一刻。
但是，把信件留给鄙视的卡西奥·布拉曼·达夫，而不是我，实在是太不像她了。
这是她去世后第一次感到迷茫。
为什么？为什么？
我想问问。
到底怎么回事？你在想什么？
我以为只要离开所有人，独自蛰伏就行了。
她和我离开后，作家和男人们。还有包括新登场的男爵英爱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能过上好日子。
反正在我不可能成为主人公的世界里，在那个孩子消失的世界里，像浮萍一样来回摇摆，抛开迷恋也就罢了。因为唯一爱我的那个孩子死了。
“即使他是卡西奥·布拉曼·达夫。”
“……”
男人看着我沉默了半天。
那是一种奇妙的沉默。他也注意到我的声音是真诚的。
男人的眼睛映着我的眼睛。我看见有东西像着火的煤一样猛烈。男人脱口而出。
“……我没有对你撒谎。”
“是的，我想是的。”
“我也不是想考验你。”
“是的，我这段时间也不一定是躲起来的。”
“……我一直在找艾米莉亚小姐。当然，光是在首都，就有几百个女人的外表和名字都和艾米莉娅夫人相似。一个女人独自一人住在那里，直到昨天才收到消息，这是一个相当令人怀疑的问题。“
“那是……我不能说什么。我不是故意躲起来的。因为我从没想过你们会找到我。”
我微微皱了皱额头。
找到我了？可是卡西奥。一个像布拉曼·达夫一样能干的男人竟然一直找不到我？
这当然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住的社区在首都郊区，而且我得到的那栋楼属于治安较好的地方——为了自己住，我故意找得很仔细——。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没有任何危险。
我特意准备了靠近治安队巡逻区域的房子、结实的锁和防身武器等，但有时还是很害怕，所以我努力在天黑前收起一切。
没有一个亲人，一个人能安然无恙地活了两年，其实现在看来已经是相当奇迹般的事情了。
“……一定，因为你好像不想见到我们一样，像逃跑一样走了。”嗯，我没有全力寻找。也有信的事，所以我确实很在意。这很伤自尊。“
卡西奥耸了耸肩。耳畔，金发微微摇曳，熠熠生辉。
灰色的眼睛，俨然是爬行动物生锈的鳞片，一片肃杀的光。
那个眼神是谎言的洋男人微微一笑。像绅士一样庄重，有点阴暗的光。
一个声音传出，似乎是在讽刺，似乎是在开玩笑。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要感谢莱尔蒂斯爵士。”
“……你不会是叫莱尔蒂斯爵士吧？”
“我吗？不会吧。”
卡西奥毫不留情地皱了皱脸，好像是真心在说那样的话。
“反而是藏路就藏路。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是的，是的。如果你不告诉我就好了。”
“你也想瞒着莱尔蒂斯爵士吗？参加处女秀也是？“
那个人试探地看着我。
我慢慢地咬着嘴里的肉。空气中有灰尘的味道。
“……是的。”
“反正就是时间问题。”
我觉得今天男人的金发真难看。我也知道这只是因为我的童谣。
“……我是从侯爵家出来的，再也没有和他纠缠在一起的事情了。那位……会护送和侯爵家的女主人相配的美丽和蔼的英爱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下落。“
我还记得那根光滑而冰凉的手指，牵着我的手。
那只手和奥菲利亚的手指非常相似。像白桦树叶一样清晰的手指。和我根本不同的。
看着波浪般的银色头发，看着与奥菲莉亚完全相反的温柔弯曲的眼睛，看着那柔顺的嘴唇的瞬间，我不得不意识到。
我内心的丑恶。虽然努力想要平静，但最终还是无法隐藏，动摇的心。
她一定是那个男人会爱的人。在那大海上泛舟漫步的人应该是这个人吧。
自从我懂事，我就学会了放弃希望。从模糊地记住游戏开始，更是如此。
不管怎么努力，有些事情是单靠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的。
结果奥菲莉亚死了。顶替她位置的男爵英爱出现了。
如果是一个可以尽情痛恨的坏女人，如果是一个肆意利用把奥菲丽娅投射到自己身上的人来满足欲望的那种低劣的人，会更好吗？
我没确定。
期待，伤得更重。没有希望，就没有绝望。这是一个简单的图式。
卡西奥布拉曼达夫看着我。
面无表情。像面具一样，像挖苦一样，一笑而过的笑容被洗刷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呢？我想这就是这个男人的真实面孔。眼珠近了。
“如果莱尔蒂斯爵士不护送任何人呢？”
我反射性地抓住裙子的下摆。一个叫卡西奥·布拉曼·达夫的人，总是那样。
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踩碎人隐藏的弱点，看着人的行动嘲讽他。
就像为了不抱希望而挣扎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一样。我平复了呼吸。嘴唇尖有点颤抖。
“那是莱尔蒂斯爵士的自由。”
这不是我说三道四的事吧。
不笑的我和卡西奥·布拉曼·达夫对视。那是一双冷静的灰色眼睛，看不到一丝温暖。
那家伙想要什么？
肚子最深处沸腾了。我试着把它藏起来。
卡西奥·布拉曼·达夫真的很糟糕。
如果说埃德蒙·格洛斯特是在奥菲莉亚这个存在上加上自己的幻想而痴迷的作者，那么卡西奥·布拉曼·达夫则在观察和嘲笑被奥菲莉亚这个太阳般的存在吸引的萤火虫般的人们的同时，还假装自己是她最好的小丑。
像嘲笑世间一切的眼睛。
我还记得他用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冷静的眼光看着我。
你不是喜欢莱尔蒂斯爵士吗。就像曾经的我把比任何东西都要彻底隐藏的真心毫不客气地说出来的时候一样。
只是因为有趣，只是因为好奇反应。我装作泰然自若，急切地压住的心是多么沉重，我都猜不到。
因为我想知道我的脚印，在我被压死之前，在我的情绪无法呼吸之前，我逃走了。
像一个向青蛙扔石头的孩子一样无情和残酷。
“卡西奥·布拉曼·达夫爵士，你一定是搞错了。”
但在他面前，我是个弱者。
他是董事会中屈指可数的权贵之一。连奥菲莉亚都感到厌恶，却无法拒绝他的来访。何况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没有权力，没有财富，没有人脉。
只是为了不失去自己而挣扎。能做的只有那么多。
幸运的是，这是我一辈子都在做的事情。
“不要假装我的感情是我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