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我要你活着 > 第8节憋屈
  
  尽管隔离区已经被菩萨清理得比较干净了,但这里仍然算是个不安全的所在,因为它是巫师开启黑渊的道场。也是,这里怨灵多,离王城的执法又远,还有什么比这里更隐蔽呢?如果向导举报,只要典狱长和巫师配合,这个异界,杀一个人都找不到尸体,被杀的人都会飘散称光粒子,只剩一条铺路的线段,或者胆大包天的凶手身上的一条飘带。寺庙要是找不到向导呢?那也有一套说辞,就是向导已经化解了执念,解脱了。
  阿齐是我们几个人的队长,早就知道这个典狱长无法无天,对巫师那是有求必应,因此把一些安全事项都跟我们说了,一直嘱咐我们多看少动,不要去管巫师或者典狱长的事,也就是不要去管黑渊的事。
  我问他为什么,他只告诉我惹不起,其它的就不说了。看来,巫师跟贵族有勾结这事是真的,这个世界仍然有强权!
  本来我该雄起,跟已经收工的巫师较量较量,或者跟典狱长来一次深刻的、反映问题的谈话,不过,一种触电似的痉挛传来,美女蛇那可怕的竖瞳让我打了个激灵,然后就蔫了,连昨晚偷偷跟踪的事,我都不敢跟阿齐他们几个说。
  我是菩萨招收的门徒,为了维护菩萨的尊严,我还是要表现出比较高的思想觉悟的。于是,我还是硬着头皮跟典狱长说道说道。
  典狱长是个比较肚子很大的矮个子,他对于我反映的问题似乎有恃无恐,他说我可以去找伍先生谈谈,伍先生就在他家里。
  什么伍先生?这么直白吗?天啊,这个异世界,作弊都是这么光明正大,直来直去的吗?这也太牛了吧!
  是的,伍先生是一个巫师,只给我一个背影的巫师,他对我根本不理不睬,也不解释点什么,或者给自己找个借口让我有个台阶下。他招待我的方式是让那条黑蛇出面,在他的手臂上盘着,只有一米多长,跟我昨晚上见到的可不一样,那时候是黑气,有三十多米长,跟水蚺差不多。当然昨晚的那条美女蛇可能是变身的,战斗美女蛇。现在的这条美女蛇是装饰品的美女蛇,盘在他身体上的。
  这就是一个巫师驯化后的一个怨灵吗?或者说魔兽吧?怨灵跟黑蛇结合。其他怨灵呢?我知道要开启黑渊必须有一组怨灵帮忙,一个怨灵是不够的,其他的去哪儿了呢?不会是被昨晚的雷劈死了吧?听说每次私自开启黑渊,会有一堆的怨灵当炮灰。
  很明显,巫师这是在羞辱我,或者帮我认清形势,很明显,我们的光芒并没传说的那么强,因为它只是光芒,不具有射线功能,更不可能攻击别人。黑色只是怕光而已,不会被光芒射杀,这个世界的传说,把向导传得过于神奇了。
  虽然我光芒不足以射杀黑蛇,但光芒还是能驱散黑暗的。黑蛇不敢太靠近我,也不敢直面我的光芒,看来我的光芒也不是电灯泡那么简单!
  它盘到了巫师身上,不敢靠近,那脸突然绕过巫师的脖子,从巫师的脸侧出现在我对面,眼睛很灵活,它们好奇而疑惑地看着我,似乎在说:“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我心里似乎对它有气,忍不住表现出那种“我怕你啊?”的那种表情。
  再次跟黑蛇对视,我更加确定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很奇怪的是我为什么会跟一个巫师豢养的魔兽有感觉呢?它又不是我炼化的。
  正当我又发懵的时候,巫师发出了一个什么声音,那黑蛇瞬间不见了。巫师不理睬我,直接走人,从来没让我看到他的真面目。
  还有,那黑蛇是如何不见的?没见到它跑出来啊,可能是躲在巫师的衣服里头了。
  “这个......这个,巫师这是要去哪儿呢?他怎么还不回去呢?如果他敢第二次开启黑渊,我保证到执法官和女王那儿告发他,我诅咒。”
  “好啦,好啦,伍先生不会再开启黑渊了,这么短的时间间隔连续开启黑渊,他也没那个能耐。”
  “那他为什么还赖着不走呢?”
  “当然还有很多善后的事要做啦,你是向导,他是巫师,你怎么会理解他的事呢?你还是回去啦,别管了,你也管不了。”
  “你......那你不会管管吗?私自开启黑渊可是违法的,大大的违法。”
  “谁说这是私自开启的,应该是巫师能掐会算,刚好等到的。”
  “典狱长,身为大本营的最高行政长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巫师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不是专业人士,这种事不由我判断的。”
  “你......”
  典狱长见到我傻眼了,嘲笑起来,吊个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很是欣赏我出的洋相。而我,确实被典狱长的无赖给晃着了。
  我跟巫师较劲,跟那条黑蛇和美女蛇较劲,顾不是这个混蛋的典狱长。你说就这样是非不分的人,他是怎么能混到这个位置上?
  我害怕美女蛇,对小小的黑蛇无能为力,对巫师更无能为力。我没往前世考虑,虽然有熟悉感,但我从来没当美女蛇是我前世的恋人或者亲人。它要变个人样那还靠谱点。
  接下来的这一天的剩余时间里,我一直就是傀儡一般地走着,像一头蒙脸拉磨的驴。我梦游般地走向南部的茫果树农场。
  冬季的茫果园,那里也有不少的人在采集。冻茫果据说更有利于保护皮囊,有人就那么信了,然后更喜欢冬季的茫果。我肚子里有一团火,我也得用冻茫果来降降温。
  以前吃的茫果都是囚徒送的,我们帮他们治病或者诵经,他们送我们茫果。现在我自己采茫果,一个新鲜的茫果有哈密瓜那么大,里头的米脂的气味更浓些,也稠些,清淡些。该是放久了后能甜些、稀些,有人可能会喜欢新鲜的茫果,有人可能喜欢放置久一点的茫果。
  囚徒看到我在采果子,都没过来跟我打招呼,因为我正在气头上,帽子的灯光也没那么亮。我犯了嗔念了。
  我敢跟典狱长和巫师正面争论,那个样子已经算很勇敢了,囚徒都没有瞧不起我,也不觉得我给菩萨丢脸的了,他们甚至认为我不该再跟典狱长和巫师置气,为了自身的安全。
  当我说要去告发的时候,甚至马戏团里的那个叫猴叔的人劝我冷静,说他们走南闯北,从来没见过哪个民告官的,民与官斗,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尽管我是向导,我还是菩萨亲自招收的门徒,人们还是这么劝告。
  本来有些人采了果子就要回去了,见我在这儿就多采了些,不为别的,一来是因为冻茫果比较好,二来是因为我在,更安全,很多野兽或者怨灵还是怕向导的光芒的。现在我可不这么看待自己,我对向导的光芒和教导已经有质疑了,巫师和典狱长敢这么胡作非为,向导或者寺庙都拿他们没办法,那向导的光芒还真的能祛除黑暗和罪恶吗?寺庙的教导还有多大意义呢?难道向导的光芒和教导只适合普罗大众,对贵族和巫师无效的吗?
  第一次,我对自己的修行产生了怀疑。
  茫果树林的一个垃圾坑,一个毛茸茸的小身影出现我面前,原来是艄公宿舍附近的那条流浪狗。它伸长脖子,双眸亮晶晶看着我,边靠近边用鼻子嗅着。这条流浪狗已经病得不轻,没人帮它治,我们向导也没想到它,它的身体已经溃烂了,到这儿来等死。
  它选择了一条岔道,我跟着它,给它最后的时光送点光芒吧。现在的我能做的大概也就这么多了。
  微薄的光亮照不透林子里的阴暗,树木阴影加深了小道的阴暗,我的头脑又都是幻听,杂乱的噪声,里头有很多凄苦的、让人厌烦的哭泣和咒骂。感觉好像死了人,有人在哭闹,有乱窜的怨灵,还有黑暗的信使。
  流浪狗死了,一点光粒子都没有,算是寿终正寝。在一番感慨后,我突然发觉自己迷路了,因为我随着流浪狗进入原始森林太深了。
  接着,我就开始害怕了,不再为典狱长和巫师而忿忿不平了。要知道,原始森林中可有很多怪物,这些怪物不是天生的,而是跟怨灵结合后生出来的,这种怪物叫魔兽。
  茫果园的农场,时不时发生纸片人被魔兽或者野兽伏击的事件。
  花脸告诉过我,大本营有记载以来,曾经诞生过一个水蚺大魔兽,它召集所有的水陆魔兽一起进攻大本营,就是那一次,唯一一次大本营被攻陷,囚徒死伤惨重,能逃出隔离区的还是少数。
  怨灵和野兽结合,能产生魔兽吗?渊是水里的魔兽,变异的野兽是森林中的魔兽,这些纠缠不去的怨灵是这个异世界最不稳定的因素,菩萨得过好多年才会对怨灵强迫地清洗一次,向导的诞生又很困难,尽管纸片人都是好人,有这么个缺陷,那也不好控制啊!难怪女王对菩萨不那么尊重。
  以前,我是不计较魔兽,因为我向艄公打听过渊。现在身处危险的森林中,我该顾及一下自己的安全啦。
  这个异世界,怎么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如此看来,让巫师收了怨灵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避免产生过多的魔兽,那样治安就会出大问题。要知道能度化的人不到三成,这个异世界不缺怨灵!如果没有巫师这些黑暗的工作者,只有向导的光芒,那也是不够的,毕竟,向导的数量有限,这个异世界大部分地区处于阴暗之中。这么思考,我突然明白了菩萨对巫师不打压的原因了。
  我确实遇到了怪物或者野兽,那是像哮天犬一样的动物,黑不溜秋,嘴巴很长,四肢也很长,身体修长,两个眼睛像鬼火。这东西算不算魔兽呢?即使不算也够吓人的,我第一次见到大型的野兽呃。
  本来,那三头“哮天犬”对我进行半包围,想攻击我。不知怎么,一下子被什么吓跑了。这可把我灯帽吓得亮了一倍,也没找到啥玩意儿啊,不过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我找过去,草地有蛇爬过的痕迹,看来我这个向导跟蛇有缘啊!
  是什么蛇能把“哮天犬”给吓跑呢?不会是昨晚的美女蛇吧?应该不是,痕迹没那么大,也就巫师身上的那条黑蛇那般大。想到这儿,我突然脸有点刺疼,羞辱的那种刺疼。
  “肯定不是巫师搞出来的,肯定也不是怨灵搞出来的。”我否认外界的可能性,“应该是我的亮光把哮天犬给吓的。”
  我为什么能突然这么亮呢?也许是给吓的,激发了潜能吧。我没想过是“雪花”的功劳,可能“雪花”真的是这个异世界的宝物,有那样一条能轻松钻人的根的雪花应该不可能是稀松平常的。落在马鞍山各处的雪花会不会滋生各种仙草灵药或者珍禽异兽呢?如果我能想到这个,那我该立刻上马鞍山去寻宝的,那里肯定有很多宝贝。这就是巫师盘桓不去的原因啊!他要收割上一次“雪花”养肥的好东西呀。这些本土的巫师,对本地的生灵更了解。可惜昨晚我踩过的是能放臭屁的脏东西,还有那些怨灵吸干的动物干尸,这个误导了我,以至于我认为黑渊下面的东西都被邪恶能量所污染了,肯定到处都是脏东西。当然,深山探宝也得有本事,要知道,有好东西的地方可能也有妖兽守在那儿呢。比如像这样碰到三头哮天犬,我还不是亏了小命。
  这次能走出原始森林,多亏了辣椒果,那辛辣气味可是一个很好的清醒剂,也是很好的引路人,刚好我们纸片人的嗅觉又有优势。
  出来后,我采了几串干瘪的辣椒果挂在身上,醒脑用,因为脑子已经糊涂了,我怕自己迷糊又迷糊,乱上加乱,到处乱走,可能碰上了比“哮天犬”还可怕的怪物。
  这里的辣椒树比东路的要差些,低矮,树干是灰白色的,枝条像柳树,叶片很小,枝条上的叶子比较稀疏,果实倒是成串的,很密实,它的树冠还比较大,遮盖住了树干,看起来成圆形的,但披头散发的样子总是让人感觉它打不起精神,也许长在密林里,缺少光亮,自然雄不起来。
  可能是这样,这里的辣椒果基本没人采摘,到了冬季都成了干果,在微微的风中摇摆,有黑色的,也有惨白色的,还有干瘪的暗红和黄的,只有黑色的才是饱满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