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路少延把手机还给苟弈。
  “走吧走吧,孟啸春都睡了。我赶紧把你送回寝室去,然后回酒店,我走的时候我老公都硬了!”苟弈说。
  “该把我当外人的时候还是当一下吧!”路少延摆摆手,“你走你的啊,我自己回寝室,又不是不认路。”
  苟弈正要回一句“你是认路,但你倔啊”,手机震动了下,低头一看,他男票发了张照片催他回去,不由得心火窜头,拉住路少延问:“你自己真回去?”
  “回去回去。”路少延说。
  “好,那你赶紧回啊,别倔,等会儿比现在还冷!”苟弈说。
  “知道了,你赶紧走吧!”路少延反过来催他。
  顾迩回到寝室时,寝室长已经睡了,房里静悄悄的。
  他就着月色去窗边,看路少延跟朋友纠缠了一阵,然后那个朋友急匆匆地跑了,路少延看着人跑不见,回到老位置继续蹲守。
  顾迩看不懂。
  明明孟啸春都睡了,路少延还蹲那儿干什么呢?
  但他转念一想,忽然又懂了。
  ――这不就是常见的自我感动嘛!
  远的不说,就说大一刚开学还在军训那阵,隔壁院系有个男的追女生,女生拒绝他,他就下着瓢泼大雨抱着吉他在人家宿舍楼下弹唱悲伤情歌。
  然后得了肺炎,还取消了助学金。
  这事儿被大家槽了好一阵子。
  路少延现在这行为本质上跟那有什么差别呢?
  就是想道德绑架孟啸春。
  孟啸春凭什么?
  不就成绩好点儿?能考上这学校的,几个成绩不好?
  长得还行?我他妈长得比他差了?还不会一天到晚耷着张死人脸。
  顾迩越想越暴躁,忽然觉得路少延没那么可爱了,远远看那张脸觉出股艳俗和愚蠢来。
  算了,不管了,不听劝就冻死算球。
  他冷着脸把窗帘拉上,回床上睡觉去。
  ……
  孟啸春的生物钟准时在五点半叫醒他,而他定的五点三十五的闹钟还没响。
  他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就坐起来,关掉每天都开着、但很久没用上了的闹钟,下床去换衣服洗漱。
  孟啸春日常动作不重,尤其早上会特别注意,加上寝室洗浴间和外间隔着门墙,关上门后,外面还在睡觉的人不会被吵到。
  一套简单流程下来,五点五十分,孟啸春照惯例出门去晨跑。
  刚从寝室出来,孟啸春就感受到了从走廊尽头通风窗灌进来的冷空气。
  他走出宿舍楼,凉意更甚。
  孟啸春朝操场方向走了十来步,步伐慢下来,最终停住,看向不远处墙角树下缩成一团的人――那件外套他见路少延穿过――眼底浮现出了一点点怔愣与讶异。
  数秒后,这细微的变化消失。
  细想的话,这事发生在路少延身上并不奇怪。
  路少延从小就不撞南墙不回头,认定了要干什么就非得干。
  简单来说,就是一根筋。
  就像路少延的父母离婚这事,他妈早就放下了,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甚至现在还跟他爸有生意合作,他却十年如一日地还在跟他爸、齐安源母子俩过不去。
  他妈拿他没辙,索性把他安排到国外读大学。
  他读了没俩月,硬是转了回来。
  孟啸春不知道路少延是怎么说服家里人转回来的。
  他只是某一天下课后走出教学楼,突然就看到路少延从花坛后面窜出来,张牙舞爪地冲他嚷:“我说了我还会回来的吧!”
  头发上沾着一片新鲜的叶子。
  ……
  孟啸春收回目光,继续朝操场走。
  没走两步,他听到气急败坏的叫声:“孟!啸!春!你站住!”
  应该是感冒了,嗓音很嘶哑。
  孟啸春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路少延。
  路少延脸上浮现着病态的潮红。
  路少延扶着树,瞪着他,质问:“你是故意的,是吧?你知道我在这里蹲你们,你就让齐安源别来了,故意让我白蹲一晚上!”
  “当时顾迩应该告诉了你,我已经睡觉了。”孟啸春说。
  “他是说了,但――”路少延愣了下,问,“你怎么知道他跟我说了?”
  孟啸春缓缓道:“他跟我说,虽然他没睡过男的,但你好哄好看,他想玩你试试。”
  “卧槽?!他有病吧!他――咳咳咳咳咳咳――”
  路少延一口气没上来,还被口水呛到了,抱着树咳得昏天暗地,一圈星星环脑高速绕轨滑行。
  半晌,路少延好不容易止了咳,坚强地把那口其实并不存在的老血吞回去,咬牙瞪向孟啸春:“你故意跟我这么说,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说的是事实。”孟啸春说。
  路少延狠狠拍打树身:“我知道!他昨晚跟我说了!但这不能排除你跟他勾结联合故意想气死我的可能性!”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孟啸春淡淡道。
  “你――”
  作者有话要说:
  顾迩:我他吗真的栓Q
  为可爱的封面奉上抠搜的加更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