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你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抓着你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秦始皇,没钱吃饭,来扫个码,打钱,微信转账,麻溜点,事后朕让你当将军。”
  相信你的头脑一定是场头脑风暴,左右张望,很不理解甚至迷茫,思考良久也不明白自己是哪个行为让对方产生误解,这么多人不骗就盯上我了,自己长的像白痴,脸上写着好骗吗?不应该啊,从小就有人夸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正当你由疑惑到愤怒,准备回骂你要是秦始皇我还是玉皇大帝时,身后传来马蹄声如雷霆,回头望去,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如推土机一般碾来,熊罴百万,剑影刀光。
  再看为首一汉子,虎背熊腰,身披甲胄,下马行礼,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声如潮流般涌起,自称秦始皇的乞丐轻轻拍拍你的肩膀,嘴角一歪,淡淡开口,支付宝也中,而你脸上的表情就和此刻的林月他们一样。
  共济会,一千九百年前盛行的邪教组织,一度成为世界最大的宗教,从诞生到兴盛,最后走向灭亡,贯穿整个战国时期,可……它灭亡了啊,死去的古人突然攻击我,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怎么可能,共济会,圆桌骑士?那可是千年前的人物,就算真的能活到现在,又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小地方,你这家伙,少开玩笑了。”此刻的楚季身体在不断颤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
  他不能接受,世人都以为他背叛鹿籍,事实上,早在西市他就与杨德祖相识,因为兽潮,他的亲人都死光了,而杨德祖也同样孤身一人,他们有很多共同话题,至少楚季是这么想的,他能加入岩熊帮的背后,也有杨德祖助力。
  鹿籍对他很好,倾囊相授,可他不是楚季想追随的人,比起杨德祖,鹿籍太胆小了,他早就被所谓的妖王元圣吓破了胆,为了复仇,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杨德祖,有能力终结一切的天才,不计后果的疯子,可…这算什么,看着被偷袭后奄奄一息的杨德祖,楚季不能接受,如果输给鹿籍他们,他尚且认赌服输,但什么共济会,什么达尔文,算什么,自己的坚持,自己的背叛,算什……
  “这就是人类,狂妄自大,几千年的进化还是这般不堪,用低级生物的思维去揣摩比自己高级的生命,无法理解的能力便是不可能,就像一杯水也能被蚂蚁当作神迹一般,愚蠢至极。”冰冷的声音在楚季耳边回荡,离的很近,甚至有些太近了,“另外,作为一个食物,你是不是话太多了。”
  食物?楚季微微一愣,自己在这人面前就是食物?杨德祖呢?这里的所有人难道都是食物?
  看着近在咫尺的达尔文,一股无名火在楚季体内翻腾,他挥出拳头,这个距离,他一定能打中,而所有被他打中的人,也一定会……
  楚季的拳头打在达尔文脸上,就像一块棉花般无力,他的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低头看着自己被贯穿的身体,抬头又看着一脸冷漠,没有半点波澜的达尔文,以及他手上还跳动的心脏,“暴躁是人类天性之一,而发脾气就等于在人类文明进步的阶梯上倒退一步,现在的你,就连猴子都不如,被所谓的愤怒冲昏头脑,连逃跑都不会。”
  楚季的意识渐渐模糊,一生如走马灯般闪过,一生走到尽头,他后悔吗?或许有过吧,可这件事他没有后悔,他留下在这世间最后一句话,“老子活了一辈子,什么都学会了,就是不会逃跑。”
  又是一拳,只不过这一拳还未接触到达尔文,就已经重重垂下,没了生机。
  “只有服从大自然,才能战胜大自然,一味的逞强好胜,便是低劣种族的特性。”达尔文慢条斯理的拿出精致花纹的手帕,擦拭着嘴角溢出的血汁,动作极其优雅,就像一个刚用完餐的绅士,“整个身体都透露着愚蠢,难以下咽,也就心脏勉强能入口,鲜嫩多汁,还算不错。”
  章玄一直以为他们是一个搞笑为主吐槽为辅的喜剧题材的穿越小说,战斗什么的,稍微回忆一波,靠嘴输出不就行了吗?
  怎么会有这种挖人心肝的情节啊,咋了,做醒酒汤吗?你也是梁山好汉吗?
  看着达尔文一口咬下带着余温、还在跳动的心脏,血水喷射而出,确实与他说的一般鲜嫩多汁,只不过这视觉效果,对身经百战、看淡生死的鹿籍他们也是不小的冲击,他们脸色难看,强忍在翻江倒海的胃,不让自己失态。
  他们尚且如此,半吊子出身,心理素质在及格线上徘徊的章玄已经弯下腰,狂吐不止,“我去,吃人心肝,还是生吃,妖怪来了都说专业,汉拨尼看了都流泪,大喊祖师爷在世啊。”
  章玄边呕吐边吐槽,老专业了。
  “可不,我这变态看着都变态,这大叔把人类当什么了,送货到门的外卖?”陵光也认同的点点头,他的神色就比章玄要好上不少,到底是神仙,阅历丰富,第一时间就选择闭目不见,这恐怖片好恐怖啊,一片漆黑。
  章玄难以接受,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古就有仙人不食人间烟火的说法,倒不是他们真的不吃东西,只不过是从人间的食物中获取能量极难转化为自己所有,效率太低,当然陵光除外,身为资深废物的他,一生追求就是吃喝拉撒睡,吃是排第一的好不好。
  上古时期,就存在一类神仙,他们特别喜欢食用拥有纯净能力的人类,所以诞生了献童男童女求神的传统,望来年风调雨顺的说法,
  诛神之战之前,天界规则还不算完善,神可以随意进出凡间,吃人对神来说,不道德却不犯天规。所以通过吃人提高自己神力的神很多也很理所应当,因为神是高高在上的,区别与人类,是更高纬度的生命,他们庇佑人类,就像人饲养羊不受狼的侵袭,在通过吃羊获得能量一般。
  此刻的达尔文同样是神,不过他不会直接吃人,也不屑于吃充满劣根的普通人。
  他在追求一个更高效的获取能量的方法,他需要一个过渡,禁药贝格尔强化后的人便是这个过渡,服用贝格尔后,获得无上力量,突破人体的枷锁的同时也将自己彻底沦为达尔文的食物,一种比普通人类更有吃下去意义的食物,达尔文饲养的羊群。
  服下禁药,就相当于背叛,背叛冒险公会,背叛武昌,或为了私欲或为了家人,他们有各式各样的理由,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不怕死,至少再遇到达尔文之前他们是怎么认为的,可当一具胸口被贯穿,没有心脏却能看到白骨皑皑,看到依旧喷涌鲜血的血管,看到达尔文脸上的表情,太熟悉了,他们猎杀魔兽时不就是这表情,遇到有些生命力顽强的魔物,还未死亡便为了他们身上特殊的材料,抽筋剔骨时不就是这表情,只不过现在身份互换了,他们成猎物了。
  等待他们的死亡也不再是一刀抹脖子一了百了,而是无尽的折磨,饥餐其肉,渴饮其血,这种情况下,他们真的能不怕死吗?
  “啊啊,我不想死,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混蛋。”金涛抱着头,痛哭流涕,他玩命的飞奔,想要逃离这片战场,去那里都行,只要不是这里,再待下去他会窒息,他会死……的。
  金涛一个踉跄倒地,双腿向前,而身体却向后,整个身体被腰斩,切口极其平整,撕心裂肺的声音如梦魇般传到每个人耳中,金涛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达尔文,想跑却没有双腿,只能在恐惧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上半身被提起,而后被随身抛在地面,胸口空落落的,原来没有心真的不会心痛,不会心痛真的会死啊。
  “真是,作为食物,随意离开餐桌,我可是很苦恼的。”达尔文如鹰隼般的眼眸扫过每个人,浓烈的恐惧在空气中弥漫,他露出慈爱的微笑,就像普渡众生的佛陀,“你们放心,我不会全杀了你们,你们中大部分都会活下来的,甚至有资格成为像我一般,更高层次的神,究极的生命。”
  “神?人怎么可能变神啊。”有不少人不愿相信,在他们眼中的达尔文就是个邪教头头,一个疯子。
  “为什么不能,神与人一样,只是一种生物罢了,你们知道一个种群是如何在自然选择中存活下来吗?”众人还未理解达尔文话中意思,达尔文冷不丁的问道,就像一个知识渊博的老学究在课堂上提问学生一般,只可惜,你上课一直在玩手机,此刻只能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云。
  这应该是达尔文带过最差的一届了,竟然没一个知道的,达尔文叹了口气,有些失望,两千年前他的这套理论还是很受欢迎的,唉,物是人非啊,现在的人不信科学,都改去修仙啃大瓜了。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过度繁殖、生存斗争、遗传变异和适者生存啊。”听到自然选择,刚参加完高考的章玄表示他dna好像动了。
  达尔文微微一笑,满意点点头说道:“不错,再多的食物,只减不增,也有吃完的一天,喝下禁药的我只是迈下第一步,而我如果要更加强大,进化为更高阶的神明,就需要能量,需要远超你们想象的能量,就算将整个武昌的人杀光也不够的能量,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助我成神。”
  反派是什么?不是像主角一般没有目标,梦想就是竭尽全力的去阻止反派实现理想,而反派,有自己明确的目标,超强的行动力,坚韧的意志力,杨德祖是这般,他能为了目标背叛一切可以背叛的人,达尔文也是这样,他的目的是成神,真正的神,究极生物,靠血肉滋养自己的半神之躯,哪怕屠一城,屠一国也在所不惜,反正死的是人,脆弱的人,贪婪的人,而他,早就不做人了。
  “可如果将武昌控制在自己手里,通过爆炸式生殖,在短时间内的大量繁殖即一定时间内可以产生大量后代,这些后代在种群内部进行斗争后,遗传变异下优良的种群活下去,喝下禁药的你们将不断进化,直到彻底摆脱人性的低劣,成为我甚至超越我,人人成神的时代将由我们一手构建,至于失败者,成为你我口中的食物,吃下他们,我们将更加强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怎么样,很公平吧。”达尔文张开双臂,仿佛在诉说真理,在迎接一个美好的未来。
  或许在他眼中,武昌只是牧场,武昌的人民一部分会成为迷途中的羔羊,另一部分是摇尾巴的牧羊犬,而他是牧羊人,恩赐他们青草土地,庇佑他们,是值得牧羊犬撕咬同伴,换取骨头,值得羔羊献祭生命,往身上撒点孜然的神。
  “真是一个让人不爽的疯子啊,和杨德祖一个德行,这年头反派都这么自以为是吗?谁想成为这种神啊,还不如给钱实在。”林月嘀咕着,将一瓶崭新的高级恢复药水递给受伤最重的鹿籍。
  “是啊,不过是个了不起的疯子。”鹿籍接过恢复药水,也不客气,咕嘟咕嘟就是一大口,接着脸色凝重说道:“你们注意到了吗?”
  穆明霄同样严肃认真的说道:“嗯,很棒的想法,我以后也要有一片牧场,专门饲养各种魔物,让它们打架,搞他口中的物竞……什么什么的,赢的最强的那只和我决斗,输的话……”
  “就成为我的食物。”穆清寒擦擦口水,第一次他们姐弟二人的意见这般一致,畅想同一个美好未来,只不过……完全跑题了喂。
  鹿籍翻翻白眼,毫不客气的给两人一人一板栗,“我的意思是他很强,而且在变强,每吃一个人他就会变强,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用对付杨德祖同样的方法吧。”
  “嗯。”众人点点头。
  “那个……”章玄举手表示该到地球代表发言了。
  “你别吵,你实力不够,帮不上忙的,躲远点,别碍事。”鹿籍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
  “不是,我的意思……”
  “好啦,你的任务还是一样,保护好我们现在弱小且无助的会长大大吧,找准合适的时机,我允许你带着苏叶哥先跑哦,做你最擅长的事吧。”林月要温柔些,把章玄当作一个孩子哄。
  “你们能不能听我好好说话啊。”章玄有些抓狂,都薅头发了,能不能让人好好说话,按照作者设定,只有魔法能打败魔法,也只有自己能战胜达尔文,剧本不应该是在你们的掩护下,由自己这个继承“六道仙人”之力的主角发动最后一击,战胜对手,最后补上一句“说到做到就是我的忍道”吗?
  还有更过分的是什么叫找准时机可以逃跑,难道在你林月眼中,我章玄,铁骨铮铮的汉子,过敏还随身携带小龙虾,地球最有种的男人,会抛弃同伴?你这是诽谤啊,你诽谤我啊。
  章玄正骂骂咧咧,忽然感觉脚底一沉,差点一踉跄倒地,低头看去,陵光正死死缠住章玄的腿,就像一个八爪鱼。
  “你干嘛?”章玄一脸懵圈。
  “按照你的设定,一般你逃跑时一定会抛下我,最后受伤的也一定是我,这次我和你绑一起,谁也离不开谁。”陵光说话间手中多了根粗绳,左三圈右三圈的。
  做完一切,陵光满意点头,“好啦,少年,你打算什么时候跑啊,是现在还是看会戏?我这还有点爆米花口味的焦糖,美年达口味的西瓜,都是科技与狠活,来点不。”
  “怎么连你也觉得我会逃跑,我就不能殊死抵抗一下吗?”章玄捂着胸口,痛心疾首。
  “别闹,你不是在逃跑就是在逃跑路上的,还殊死抵抗,之前不是你说的嘛,死前叫唤两声的是猪,身而为人,死前就该放弃抵抗,躺平等死,一声不吭才能死的体面点。我说,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往哪里跑,没事,我这有世界地图,咱们抛鞋吧,抛到哪去哪,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陵光说着还真拿出个与他差不多高的羊皮地图。
  “我……”章玄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阵惨叫声传来,又一个人死了,他想臣服,他不想死,但臣服的代价是……吃人,吃下死在达尔文手中,他口中的食物,楚季的血肉,“吃下去,证明自己不再是人,而是区别与人,将人当作食物,站在食物链更高层的生物。”
  那位冒险者颤颤巍巍接过达尔文手中的肉,在他期许的目光下,闻着那淡淡血腥味,感受还未死多久肉上的余温,看着达尔文平淡的眼神,他吐了,止不住的吐了,他无法将眼前的肉块与食物划上等号,他是人,人又怎么可以吃人“我做不到,我呕~~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
  苦苦哀求的冒险者没有换来达尔文的一丝怜悯,谁会对面包产生同情,谁又会记得自己吃过几个面包呢?
  “撕拉”,就像抗日神剧中手撕鬼子一般,他甚至连求饶的话都没能说完,身体被达尔文提起,尽管有人出手相助,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被一分为二,内脏胆汁流了一地,“好吵啊,羊就是羊,没有獠牙,只配吃草和……被吃。”
  “见鬼,这家伙比杨德祖还要难缠,根本就是作弊啊。”对成神不感兴趣,对弑神感兴趣的林月嘴角溢出鲜血,强烈的反噬让她此刻动弹不得,只能躲在一颗树上,靠仅剩的回复药水慢慢恢复。
  就在刚刚,她成功用影子缠住达尔文的身体,可那个怪物却能在这种情况下,硬接着鹿籍等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击退鹿籍众人后,将那人硬生生撕开。
  可恶啊,明明已经想好卖家了,神啊,这要是刨了,这辈子衣食不愁,但这家伙,没用,用对付杨德祖的办法对他一点也没用,这家伙身体没有半点变化,可却能做到与杨德祖一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能同时抗下各种属性的攻击,好像真的没有弱点一般,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都能做到面面俱到,没有半点破绽。
  “真是,我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只有两条路,要么成为我口中的食物,要么吃下我口中的食物,成为神,成为我的同伴,至于其他的,无路可走,尤其是在我用餐的时候打扰我,自以为是、嗡嗡作响的苍蝇。”杨德祖目光扫过林月等人,都是刚才出手的,“竟然你们选择动手救人,就说明你们也想做人,我啊,可没有耐心与食物打交道,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达尔文目光落在离得最近的穆清寒身上,武昌也不全是蝼蚁,也有让他都感兴趣的存在,穆清寒便是他最感兴趣的那个,“虽然很微弱,但在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了神的血脉,很强很纯粹,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你的成就将在我之上。”
  “加入你?少开玩笑了,我啊,虽然没吃过,但知道,人肉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吃,大叔,你的品味真差。”穆清寒一脸嫌弃,她可没想过跳槽,能在办公室偷偷藏零食偶尔还和她分享的苏叶,那才是一个合格领导,吾辈楷模好不好,至于达尔文,不懂得吃还浪费食物,在他手上干活,天天生吃人肉,这简直太恐怖了,比锅包肉没有肉,辣子鸡没有鸡还恐怖,这样的生活穆清寒想都不敢想,“吾宁愿死,也不吃没放麻婆的豆腐,不是夫妻的肺片,这次,不是真香!”
  穆清寒铁骨铮铮的模样让达尔文微微一愣,人肉好不好吃,这个问题他以前的确没有考虑过,仔细回味一下,人肉确实……不对啊,这很重要吗?对于穆清寒的脑回路,就算是达尔文一时间也分不清她是单纯嘲讽还是很认真拒绝自己,因为人肉报(不好)吃。
  达尔文一头黑线,“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与成神相比,吃什么,吃不吃重要吗?”
  “但我不想成神啊,成神就意味着无尽的寿命,可人世间的美食是有限的,用无限的生命去吃有限的美食,早外有一天会吃光的,到时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我啊,不想成神,只希望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梦想是有生之年,吃遍这个世界全部的美食,在我死的那天,可以骄傲的告诉自己,我把我的人生献给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事业,走遍世界吃遍世界!”
  穆清寒满眼小星星,自我感动的泪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流出。
  “愚蠢的人类,卑微的梦想,你的体内有我忌惮的东西,如果无法成为鹰犬,或许死亡对你们都是最好的结局,你说呢?”达尔文淡淡一笑,他的身形消失,很快,如同鬼魅,再度出现已经在穆清寒身后。
  “姐,小心!”穆明霄提醒,却已经来不及,穆清寒不善近战,虽有防备,但反应终究慢了半拍,在战场,半拍是致命的,一阵红光闪过,这朵武昌最美的冰山之花,花瓣凋零,落英缤纷,凄惨且绝美。
  “姐!”看着倒地的穆清寒,穆明霄的双眼蹭一下变红,牙齿咬着吱吱作响,像愤怒的野兽,被冲昏头脑,不顾一切的冲下去,不顾一切的挥出一剑“炎魔法?狮子威。”
  “失去理智的野兽,注定死于猎人箭下,危险的利爪,不该出现在我的猎场。”达尔文单手接住空有威力却破绽百出的剑,眼神如古井无波,流露而出的凉意透人心寒,仿佛与达尔文眼中的古井相比,穆明霄的怒火便想烛光般渺小。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励志要做“最强剑圣的剑”,陪着穆明霄南征北战的云霄在这一刻被硬生生捏碎,连同穆明霄的战心也在此刻被击碎,眼里失去光彩,只能任人宰割。
  达尔文抬起手,买一送一,这般合理的买卖,他没有理由拒绝,正打算了解穆明霄生命的时候,一阵破空声从耳边传来,箭矢带着呼啸的风,跳动的光,箭羽后跟着箭矢,紧紧相连,一根快过一根,直到后面的箭追上前面的箭,箭矢刺穿箭羽,三根箭竟神奇的合为一箭,这般神乎其技的箭术,自然是炎狼帮的副帮主出手了,“三星连珠,踏星追月!”
  箭矢是特殊材料所制,速度与力量都达到一个极致,就算是达尔文面对已经到耳边的箭也只能抬手去挡,金石碰撞的声音,溅起阵阵火花,虽然只是擦伤,可花逢春却很高兴,会挡说明他也会顾虑,会受伤说明他也会死!
  可很快他却笑得出来了,达尔文很快做出反击,抬手间丢出的是从花逢春箭上折断的箭头,在他手中就像一枚枚飞镖,丢出去迸发出破空声,其速度威力竟丝毫不弱于花逢春的三星连珠,倒也是有区别,区别嘛,估计是达尔文抬手便能挡下的攻击,到了花逢春这,一枪爆头,重重倒地,嘴角还保持四月花开的微笑,却再无半点动静。
  “老花!”穆明霄撕心呐喊着,可这次再无人边跑边骂骂咧咧,“帮主我还要给失足少女送温暖去,打架你找别人啊~~别打脸啊~~”
  穆明霄一直坚信男儿有泪不轻弹,下一句却怎么想不起来,可今天他知道了,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看着极力克制却还是鼻涕眼泪不断往外流的穆明霄,达尔文微微叹气说道:“我从不感叹生命的痛苦,感叹是弱者,你现在就很苦,因为你很弱小,所以我帮你解脱吧,弱者实在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达尔文再度出手,鲜红的血液是这般炽热,却未给达尔文带来半点愉悦,而是无尽的愤怒,因为面前的男人不再是穆明霄,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吴亮,穆明霄的狗头军师,炎狼帮为数不多智商与穆明霄一个水平线的男人,放在任何领域都难放异彩的小角色,却从达尔文手中来了出偷梁换柱,狠狠摆了他一道。
  人人都知道炎狼帮,知道干部中有个败家玩意吴亮,知道他若不是人傻钱多,哪能在炎狼混的风生水起啊,世人谈起吴亮,总是围绕他今个为穆明霄闯的祸擦屁股又花了多少钱,没人会关心他实力如何,使用什么魔法,事实上,吴亮的能力虽有些鸡肋,需要提前蓄力且全神贯注,却是少有的空间魔法—换位移形。
  这个魔法可以无视如何禁锢魔法,只要愿意,他可以与现场任何人交换位置,缺点也很明显,一是需要全神贯注,这对缺乏自信,心理素质极低的吴亮来说是个很大的问题,二是与对方实力挂钩,实力越强却难交换,所以他只能与穆明霄而不是达尔文交换。
  看着被贯穿的身体,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甚至有些想笑,作为炎狼帮的军师,他一直出的都是些馊主意,在干部中也是个透明的存在,他也想有一天与帮主他们一样,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而这次,营救帮主的任务,他做到了,靠大家为自己拖延时间,最后一刻他成功了,他可能要死了吧,却还有些遗憾了,虽然作为军师,作为队友,他好像都挺成功的,不过作为儿子,他未能尽孝,还让父亲垂暮之年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挺失败的,不过,作为冒险者死去,父亲应该不会太难过吧,他笑了,满足的笑了,而这一切在达尔文眼中便是嘲笑,不可饶恕的嘲笑,好脾气的他现在真的有些生气了……
  穆明霄的身形忽然出现,出现在吴亮开始站立的地方,菲力与安道已经在这等候多时,“带走,不能没有他,一分钟。”菲力手中紧握匕首,他一向不爱说话,多说一个字对他仿佛就是一种折磨,他的意思安道也能听懂,菲力拼尽全力,最多为他们争取一分钟,炎狼帮可以没有菲力,可以没有吴亮,却不能没有穆明霄。
  “嗯。”安道也不含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他的特长便是跑得快,能逃跑也能救人。
  背着穆明霄的安道,一直爱笑的他难得没有笑,眉毛皱成远山连成一片,作为治疗的他自然看的出此刻穆明霄伤的有多重,胸口的旧伤裂开,又添上新伤,骨头没一根是完好的,最关键的是,剑断了,没有剑的剑士实力最少下降四成,这种情况下,暂时脱离战场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平时的穆明霄,宁死不屈的倔脾气,安道还真不一定能把他带走,可如今伤的这么重,安道强拉带踹,再加上佛门绝学—蜻蜓点水,速度倒是不慢,很快离战场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