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无尽征程
玛蒂尔达诧异的回望他，“我以为您会称帝”。
“我只是个指挥官，本来就不适合治理国家“，切尔森感觉对方有些紧张，于是笑笑，“一个文明的领导者不能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权力需要监督和继承，阶层之间也需要流动性和上升通道。”
“帮我草拟退位诏书，至于是总统制还是总理制，议会有多大权力，你们商量着办，宪法你们让议会表决通过，不必再签我的名。”
“我出生在星舰上，没受到过什么教育也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地球上带来的文献里也没教过这种文件该怎么措辞。”
“那您呢？”玛蒂尔达有些犹豫，“该给您安排个什么职位？”
“我该退休了”，切尔森叹了口气，“你坚持独身，自然意识不到我都是有孙辈的人了，我想回去多陪陪家人。”
他的长子纳尔逊早就是已婚人士了，在启程去“疯狂行星”前，他的长孙就已经出生。
“一个国家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我也只是它的一个个体，一枚齿轮，我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完成了阶段使命，接下来的历史走向，应该靠人们自己去创造。”
“你可以告诉大家，我在战斗中受伤，需要长时间的休眠来恢复，这也是事实。我还有灵教团，我们负责守护灵魂的国度，这就够了。”
玛蒂尔达放松下来，将文件收好。
“况且，你所建立的这个人人平等，充满活力的新国度，天生就具有共和国的性质，人们根本不会接受一个独裁者，人们对我的崇拜不过是对你创造的新秩序的信任，服从我的署名的法律和命令，也只是战争压力和威望使然。”
“我早就不用消化‘黑皇帝’魔药了，封建君主这种位置简直烫屁股，与其跟议会长期拉锯以后再被‘君主立宪’，不如趁早下台。”
“我可不想在共和国里做皇帝。”
“这么快就要走吗？”神国中，切尔森对皇帝的计划一脸意外。
刚刚的御前会议他全程旁听，但没发表什么意见，现在帝国的内部事物他不方便置喙。
“是的，我们本就将大部分人口疏散到了舰船上，只不过比较仓促。现在返回殖民地，等待行星级舰船汇合，并做更充分的准备后，应该能在两三年内启程。”
“其实，这个星系资源相当丰富，我们的科技又刚好处于大发展时期，为何不多留一些时日，等一切水到渠成后再走？”
切尔森是真诚的，虽然他的国家和帝国已经是两个体系，理念不同，但同气连枝的两个文明就此分别，漫漫星海也许再无重见之日，也让人感到无限寂寥。
“不了”，皇帝再度使用了他那雄辩的口吻，“从地球启程之日起，我们混沌人类就注定了是一个永远处于远征状态的星舰文明，我们不眷恋故土，陆地不过是个临时的庇护所，我们永远向往着探索、冒险、征伐。”。
“父亲现在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旧日，他的领域已经可以笼罩一个星系，也能让神国覆盖保护星舰，让凡人与混沌之子们协同作战，即使遇见其他旧日，也不会轻易被毁灭，甚至有机会战胜。”
“我们与星空旧日的战争永无止境，未知的星空永远意味着危险和机遇，只有与祂们交手，才有机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我们不会放弃对其他文明的征服，但会更多的采取‘协约’的方式，将我们看得上的文明纳入体系。我们吸纳了你们的科技成果，将来会建设更多的星舰，扩展舰队规模，但不是现在，这里不合适。”
“为什么？”切尔森觉得有些奇怪，有什么地方比拥有5颗适宜居住且有化石能源的行星的星系更加合适的？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抬眼，恭恭敬敬的征询神明的意见。
“还有一个原因，”身躯隐没在棕色漩涡中的拿破仑道：“我被一位外神盯上了”。
“哪位外神？”切尔森心想您老还真是外神吸引体质，宇宙间最高位的存在我们都遇上了一遍。
“大闹钟格赫罗斯，”神明的语气略有起伏，切尔森从中听出了一丝奇异的意味。
“实际上，并不只有我收到了‘混乱的信使’发出的信息，我们击败的那位旧日，祂同样也收到了，只不过那封信连结的不是我和祂，而是祂那半份‘失序之国’源质和这位外神。”
“因为我融合了这份源质，这位外神的标记和兴趣也因此转移到了我身上，这件事之前我们无从得知。”
“所以您留在这里会把这位外神招来是吗？”切尔森想明白了原委。
“是的，大闹钟格赫罗斯是三柱神也无法控制、无可奈何的存在，他无论在哪里都会制造无尽的麻烦，祂的身躯比最大的行星还要庞大，周身不断散发着让所有外神都避之不及的嘈杂噪声，不够强大的旧日一旦靠近祂就会疯狂甚至死亡，祂好奇心极强，而且完全不受约束的在宇宙间游荡，只会为自己所感兴趣的事稍作停留，哪怕只是因为好奇而在星系之外对某颗行星看了一眼，也会导致这颗星系上所有生命的彻底消亡，宇宙间最强大的一些文明在遭遇祂之后留下过相关的遗言。”
“而祂对自己的毁灭能力毫无察觉，有人预言说祂的噪声是唤醒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带来宇宙末日主要条件，因此以‘大闹钟’作为祂的称号，无人知道真相是否如此，但‘混乱的信使’奈亚拉托提普一直在以各种手段引导这位外神的行进路线，尝试以各种新奇的事物引起祂的注意，尽可能让祂远离宇宙中心的神殿，这可以作为一项佐证。”
“好在这位外神的行动的速度并不快，不超过0.3倍光速，而星际漫游过程中总有一些奇异的风景会吸引祂的目光，祂经常会改道去看一眼，但最终又会回到追逐那些标记目标的旅程上。”
换言之，混沌人类将永远处于一位无可阻挡、无可违逆的外神的追逐之下，既是主观选择，也是被动的成为真正意义上永不停歇的星舰文明，神明的尊号还真是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