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不做朋友 > 第119章 番外4(上)
  最开始只是简单的身体不适。
  无精打采,食欲不振,伴随着喉咙时不时的肿痛干哑,像是中暑加上火气过盛的症状。也很正常,毕竟现在时值暑期,准高二生白木汐怏怏地半躺在沙发上,想要把客厅的空调调低两度,伸长了手去够遥控器的时候却被人先行拿走。
  “别吹太凉。”端正坐在旁边的沈澳霉遥控器,放到白木汐够不到的地方,“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再着凉了可就糟糕了。”
  白木汐扁了扁嘴,转头就往人家肩膀上靠,撒娇似的埋进沈熬奔,小声嘟囔着:“……喉咙痛。”
  听着可怜兮兮的,她知道沈安换岫源宋薅于衷,即使回应会显得冷淡而不近人情:“那也不是吹空调能解决的问题,少说话还比较有用。”
  但这样说完之后又会拍拍她,让没骨头一样靠在自己肩上的人稍稍支起一点,拿来旁边的两个靠枕当做替代自己的枕头把她好好地安置倒在沙发上。白木汐眨眨眼,伸手去拽沈暗囊路不让她走,沈熬驼娴耐O吕,俯身掐掐她的脸,轻声说:“去给你倒水。”
  又喝水啊。白木汐不太愿意,仰起头哼唧两声,而沈安晃所动,走去给她倒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杯的温水――白木汐觉得她食欲不振的原因很好找,沈懊刻於际钦庋子八方不动的要她多喝水,只要她喉咙疼一天,就一天都会在一个水饱的状态。
  距离沈鞍峤她家已经两年多了。
  最初的时候当然忐忑,毕竟是有个陌生人要加入她的生活,但一切都很顺利,谁会不喜欢沈澳亍0啄鞠转过身,把脸埋进柔软的靠枕里,面冷心热温柔的不得了的沈埃谁会不喜欢她呢,能这样近水楼台和她熟悉起来的自己简直像是在撞大运,得到这样一个从天上掉下来似的礼物。
  “先起来,把水喝了。”
  沈岸俗湃人回来了,看白木汐埋着头不动,也就只能含着笑意先把水放到茶几上,坐到她旁边去轻轻敲她的头:“快起来啦。”
  白木汐闷闷嗯一声,磨磨蹭蹭地蹭过去横着抱住沈暗难,把脸靠到她的后腰上:“喝了好多水了,都没有用……”
  她自己也知道这是恃宠而骄的行为,却故意要说些什么来看沈暗姆从Γ用鼻尖讨好地隔着衣服蹭蹭沈暗难:“等一下再喝吧,我好饱。嘴里都没有味道……想吃冰淇淋。”
  “不行。不能吃凉的。”
  毫无意外地被拒绝了,被黏糊着抱住的人不为所动,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反手过去揉白木汐的头发,揉出几声笑来,手又被抓住,小狗儿似的作势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牙齿微微蹭过就松开。
  “怎么咬人,”连一点儿挣扎都没有就乖乖任咬的沈罢馐焙虿趴始秋后算账,绷住笑意把身后搂着自己腰哼哼唧唧的白木汐捞起来,“罚你多喝一杯热水。”
  白木汐的脸一下子就苦起来,很不情愿地捧起杯子来,眼巴巴地看着沈埃骸啊…至少等一会儿再喝嘛,还烫呢。”
  胡说,沈懊髅魇呛煤玫沽宋滤来的,平日里对她过度纵容的沈跋衷谌床豢纤桑摇摇头道:“一会儿我就要走了,没人看着、那你就更不喝了。”
  话说到这里就没什么办法,白木汐只好乖乖喝水,喝一口看一眼沈埃搞的像是在逼她喝苦药,委屈巴巴的样子。
  她已经可以这样和沈扒捉,沈盎嵴庋陪在她身边,这渐渐成为一件顺理成章的事,白木汐有时候会觉得很神奇。
  不知道是不是状态不好的缘故,白木汐总觉得从沙发上坐起来之后就有点恍恍惚惚的,总是容易想到这些事。一杯水喝的倒是比想象中顺利一点,她放下空杯子,眼睛还挂在沈吧砩希小小皱了皱鼻子:“你今天喷了香水吗?还挺好闻的。”
  其实从今天一早开始就闻到了,几个小时过去好像又散开一些,在刚才蹭到沈昂笱时能闻到的气味就更馥郁些,被温软的肌肤蒸的清甜,呼吸间都是那样的香气,现在也依然在鼻尖挥之不去似的,搞的白水喝起来都像是甜的。
  沈熬颓城彻雌鸫浇牵骸笆桥缌艘坏恪:砹痛,鼻子倒是蛮灵的。”
  她说着又起身,在白木汐幽怨的目光下又给她续了杯水,这次放下杯子后却没再重新坐在她身边,而是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得出门了,你下午自己在家要好好休息,要多喝水,万一又更难受了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白木汐捞过抱枕来,乖乖坐在沙发上向沈暗阃贰K爸妈今天都有事不在家,沈耙灿凶约旱氖乱处理――毕竟沈耙丫是个大学生了,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还有戏开始找她拍,比白木汐这个小小的高中生不知道忙上多少。
  还好沈盎故腔嶙≡谒家。虽然大学提供宿舍,但沈八底约翰幌肮咦∷奚幔尽管路程变远了也依然会回家住。白木汐听她说着是不习惯,自己却忍不住要去缠着人说“其实是为了我吧,沈澳闵岵坏梦叶圆欢浴保被小小地瞪了一眼也不怕,自己笑的傻乎乎。
  这样想着,尽管是有种微妙的不想离开沈暗男那椋但白木汐把这归结于病中的软弱,掩饰性地做出很可靠的样子拍拍自己的胸口,语气格外夸张:“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放心地去吧!”
  只是出个门而已,被她搞的像是什么大事。沈耙隐有些不愿意听到这种像是生离死别似的语气,浅浅皱起眉,不客气地伸手掐着白木汐的脸晃了晃:“最多六点我就回来了。好好休息。”
  白木汐吐了吐舌头,老实应了一声,目送着沈白叱雒湃ァ9孛派落下后,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时间显出些寂静来。
  不然看看电视吧。白木汐想,暑假作业……今天不是写作业的心情,而且还嗓子痛。
  她想着就打开电视,热闹的声音从电视机里流泻出来,显得这个空间没有那么寂寞。白木汐百无聊赖地换着台,却没找到任何想看的节目,这应该不是电视台的问题,而是她的心情――似乎渐渐浮躁起来。
  沈芭缌讼闼诶,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心不在焉地想。怎么突然想起喷香水了,是……是要去和什么很重要的人见面吗。
  哎呀,怎么胡思乱想到这种地方来了。她呼噜噜地摇头,想着沈案她说过今天是要去上表演课,而且沈按釉缟峡始就是这个打扮这个气味了,到下午两点才出门,真要是为了和谁见面才喷香水的话应该出门前才会喷吧……
  ……好奇怪。白木汐停下了换台的动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咽喉处,好像越来越难受了。
  身边沈白过的地方还是温的,但气息和温度都留不了很久,身体的难受程度好像随着沈暗暮奂O散也渐渐升腾起来,白木汐深深地吸气,喉咙的异样感却无论如何压制不住,猛地涌上来的呕吐欲让她捂住嘴巴跳下沙发冲进洗手间,起身的时候太猛,腰重重地磕在茶几的角落,放在上面的玻璃杯被撞翻,沈拔她倒的热水哗啦地洒了一桌,顺着桌角滴滴答答地淌下来。
  白木汐却已经没有余裕去管这些,腰间剧烈的疼痛并着喉咙间的异物感猛地把她催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她在洗手台前咳的惊天动地,生理性的泪水涌上来模糊了视线,让她只隐约地看到一水池的鲜艳红色,一瞬间她错觉自己像是吐出了血肉,却又是与之不同的,更加温和又艳丽的红色。
  难忍的咳嗽终于停下,白木汐深深地喘,狠狠抹去眼前模糊视野的泪水,又颤抖着把手伸向水池里,拈起的事物轻盈又柔软,和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正相反。
  她吐出了一池红色的玫瑰花瓣。
  *
  白木汐的病迟迟不好。
  本来只当是简单的夏乏症状,过去快半个月却也没有好转,还变本加厉添上了会咳嗽的症状。她这时倒是很听话,会乖乖喝水,只是半点作用也不见有。
  沈暗男那橐惶毂纫惶旄焦虑,白木汐的父母也着急起来,要带白木汐去医院,这人却不知道为什么犯起执拗来,就是不愿意去:“只是咳嗽而已啦,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不用去医院这么正式――”
  “白木汐。”
  没让她继续絮絮叨叨地把这些无用的话说完,沈按蚨纤,破天荒地喊她的全名,看着噤了声的白木汐眼神忽闪着看过来,她看起来分明也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有点不安地垂着头。沈敖乖甑男木腿硐氯ヒ坏悖又不肯放松地硬起来,言简意赅道:“去换衣服,我们去医院。”
  白木汐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乖乖听了她的话去换衣服出门。
  来到医院,沈昂桶啄鞠的父母全程陪着,白木汐坐到医生对面时沈熬驼驹谒旁边,听到医生在问过情况后多问了一句:“除了咳嗽之外还有什么表现吗?比如……呕吐之类的?”
  这倒是没见她犯过。沈跋搿K看向白木汐,看到高中生沉默着把口罩拉高一点,她最近似乎因食欲不振而瘦了一些,整个人裹在宽大的T恤里,看起来小小的一团。
  白木汐略略低着头,视线落在地上,没有去看任何人,从口罩下发出的声音轻而含混,她说:“没有。”
  医院最终没诊出什么所以然,只说可能是肺热之类的,开了一兜子药拎回去。白家父母松了口气,开车回家时一个劲儿地叮嘱白木汐要多喝水注意作息之类的,白木汐一一嗯着应下来,有点疲惫地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
  坐在她身边的沈熬涂醋潘,不知道为什么,沈靶睦锇氲惆残母幸裁挥校或许是没有见过白木汐这样安静的样子,来过医院之后反而让她觉得更加忐忑。她定定看过白木汐的眉眼,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似的微微敛着,沈靶睦锲呱习讼碌模伸手过去想安抚地摸摸白木汐的头,却在触到的瞬间被那人条件反射性的一缩滞住了动作。
  “啊、”白木汐转过头看她,也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急忙向她解释,“我……吓了我一跳。”
  是吗。沈懊蚪袅舜健B慢收回手来。以前从没见白木汐在自己身边被这样吓到过。
  “……还在难受吗?”她最终没再就这件事多说什么,只是轻轻说道,“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靠着我睡一会儿,可能会好一点。”
  “……”
  放在平时的话,她甚至都不用提出这样的提议,白木汐就会自己靠过来的。但这次却不一样,白木汐似乎踌躇着稍稍绷紧了肩膀,最终笑道:“不用啦,很快就到家了,没关系的。万一咳嗽传染给你就糟了。”
  沈鞍簿擦税肷危点了点头,转身坐正了,不再说话。
  也对,说的很有道理。沈跋搿1纠匆簿鸵恍《温罚没有必要、没有必要――
  是这样吗。
  沈安簧不响地看向窗外,手指不知何时攥紧了,带着隐隐的不安和直觉的惶然。
  窗外夜色沉沉。
  *
  察觉到白木汐在躲着她是件很容易的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木汐的咳嗽依然是那样子,她肉眼可见的变得虚弱,不再像之前那样热切地缠着沈埃她独自待在屋里的时间开始变长,即使是终于肯出来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上时也是,规规矩矩地隔开一点,再也没往沈吧砩峡抗去。
  话也说的少了。暑期过去,沈霸偃ジ咧薪铀放学的时候,两个人陷入沉默的次数很多。平日的放学路上白木汐总是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沈案本不用担心话题或是冷场,而现在却不同,或许是因为喉咙的疼痛,白木汐总是闭口不言,偶尔闷闷地咳嗽两声,面色苍白的让沈暗男亩季酒鹄础
  再去医院也依然是那套说辞,关心白木汐也只会得到“很快就好了”这样没有根据的无端乐天回答,混着被有意避开了的意识,沈暗慕乖暧肴站阍觯一天天的快要突破临界点,终于在一个临回房前听到隔壁房间隐忍压抑着的咳嗽声的夜里忍不住去敲白木汐的门。
  “木汐,”沈扒霉两下门,现下已经是该睡觉的时间,她轻声唤着,“你还好吗?我可以进去吗?”
  除了担心之外,本来也是想要借此求得一个聊天的机会,或许就能知道这些日子为什么会被躲着。但沈叭刺到门后的动静一下子大起来,白木汐慌乱的声音闷闷从里面传出:“沈、沈埃磕愕纫幌隆⑾衷诓荒芙来――咳、咳咳……”
  话都说不完就被猛烈的咳嗽声打断,沈澳幕沟鹊南氯ィ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匆匆推门进去。
  沈耙谎劭吹桨啄鞠正跪坐在地上,因无法抑制的剧烈咳嗽而绷紧了身体,微微弓着腰,而她身前就是垃圾桶,沈坝喙馄彻一眼,一下子被内里那层触目惊心的红色吸去视线,下意识踏前几步想去看个究竟――
  “别、”
  白木汐却撑着身子挡到前面,一手掩在唇前,她咳得眼泛泪光,却还撑着艰难地说:“别、别过来,沈啊⒛恪…你……”
  她想说些什么呢,总之仍是没能说完。骤然爆发的咳嗽声令人心惊,白木汐好不容易直起的身子又溃败地软下去,她用力捂着唇边,在手掌的边缘能看到她的脸都被她过大的力气捂的发白,却还是没能完全掩饰住。
  沈翱吹矫倒宓幕ò辏从白木汐的指缝间飘落下来,柔软舒展地零落在地板上,红的艳丽又夺目。
  她尚还愣着,白木汐的反应却比她要快得多,她明显是想要伸手把落下的花瓣拢过来藏住,只是过于力不从心,捂住唇边的手一旦离开就是更多的花瓣落下来,白木汐最终放弃了,她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起来,囚在自己口中吐出的玫瑰花瓣里,待这场来势汹汹的咳嗽终于停下,才低低喘着从臂弯里抬起被泪水糊的一塌糊涂的眼睛,疲惫又无助。
  沈霸诳吹剿的眼睛时猛地清醒过来,停顿的脑子终于开始艰难地运作,她蹲下身,怔怔看着不远处零落一地的花瓣,她眼睁睁看着它们争先恐后地从白木汐的口中倾吐出来,看起来却仍是柔软干燥的,就是普通的散开的花瓣样子,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大约绝不会往这种方向联想。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沈扒城澄了口气,慢慢向眼前的玫瑰花瓣伸出手去。
  “别、不能碰,”刚刚伸出手就被拨开,似乎在咳嗽后终于找回一些力气,白木汐如惊弓之鸟一样弹起来,将散落到沈澳潜叩幕ò旰乱划到自己怀里,眼神躲闪着说,“我听说是会传染的――嗯、但是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道理,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暗恋的人,要是这样的人被传染了不就变成绝症了吗……应该只是以讹传讹的谣言吧,但是小心一点还是好的嘛,哈哈……”
  好久没听她一口气说过这么长一段话,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内里盈着的快要溢出来的无措和躲闪让沈暗男拿偷胤浩鹑窭的痛意。她在白木汐的这番话里理解了许多,事实就摆在眼前,沈叭床恢道为什么还是要去问一句,声音很轻:“……你得了花吐症?”
  “……”白木汐往回划拉花瓣的动作就变得慢,随即停下。她略略低下头去,沈翱床坏剿的神情,只听到低低一声,“……嗯。”
  只是这一个字就让沈熬醯煤砹发紧,发声也变得困难,她定定看着地上的花瓣,绝不属于人体组织的造物,感到胸口被庞大的烦闷和茫然所填满,脑中已经乱成一团了,理智说着现在应该先去给白木汐倒水,然后把现场打扫干净,再去好好地聊这桩事,但是、但是……
  “……你有喜欢的人吗?”没能动作,沈敖┰谠地,脑中茫茫的,被不明正体的感情控制着,让她只能问出这一个问题,“是……是我认识的人吗?你的同学?朋友?还是其他的什么人……为什么……”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根本不是问这种事的时候,沈白约阂残闹肚明,却整颗心都被这些想法填满了,无瑕再去想其他的事。所以她也没注意到,白木汐偷偷向她投来的视线,原本还有一点试探性的亮光,现在已经犹豫着慢慢暗下去。
  果然没有发现啊。白木汐想。也很正常,连她自己都是,如果不是因为得了花吐症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感情,怎么能指望沈跋人一步就对她有恋慕之情呢。
  沈笆窍胨凳裁茨兀为什么会得这种病――的意思吗。
  真讨厌啊,好过分啊,这个病,硬是要逼着她把这段感情掀到台面上来一样的行为。这个状况,如果她现在诚实地说出来的话,将病症的原因和暧昧的情思宣之于口的话――
  无论如何,一定是会得到一个慷慨的吻的吧。无论如何。
  白木汐动了动,慢慢抬起头来,只是眼神还低低垂着,落在地上。
  在满地颓散的玫瑰花瓣里,沈疤到白木汐的声音,轻而含混的,她说:“……不是,是你不认识的人。”
  *
  是很容易查到的病症。
  并非个例,虽然花吐症明面上的病例相当稀少,但在这个世界上应当有着相当一部分人在受着这病症的折磨,只是大都像之前去看医生时的白木汐一样,不愿意将自己真实的病状告知别人,毕竟这样就等同于将自己有一段隐秘心事宣之于众。
  也并不是每个陷入暗恋的人都会得花吐症,是个找不出诱因的小概率事件,得了也只能算是自己倒霉。现代医学尚还拿它没办法,也没有什么有效的疗愈方法,毕竟它的特效药已经人尽皆知,简单而没有成本,听着玄乎却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来的灵――得到暗恋之人的一个吻。
  还有许多其他的说法,比如必须是那个人心甘情愿的,不可以去做强行或是偷吻的事,再比如也有说法是如果不是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得到的吻就只能缓解,无法根治。
  但总归是要落到“吻”上,全网搜索出几百万条结果,除了得到吻之外的解决方法其实也还有一种,就是得了病的人最终放弃这段暗恋,那就可以不治自愈。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这个病并不会致死,心理上的问题除外,身体上除了会咳嗽会吐花瓣之外似乎并没什么大影响,只会像是慢性病一样温吞地折磨着人,直到它被治愈为止,无论什么办法。
  沈霸谏钜挂灰唤这些说法扫过去,她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在毫无睡意的同时、觉得像是有块巨大的冰在喉咙口慢慢凝成型,然后又顺着她晦涩的吞咽滑落下去,一路连着胸口和小腹都很不舒服地冷成一片。
  难以形容的感觉。
  所以白木汐前阵子的异状也可以解释了,沈跋搿2幌肴帽鹑酥道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嘛,也算正常,木汐这个年纪正是心思活络的时候。
  “……”
  又来了。只是想到这里,就又有非常不舒服的异样感涌上来,让沈胺吃暧治薮耄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她不认识的人。
  她忍不住要去想这句话,在听到白木汐这样说了之后,她没能继续往下追问下去,像是突然间失去了语言功能,最终只是沉默地帮着收拾了残局――其实说起来也根本没帮上什么,白木汐不许她碰那些花瓣,自己独自收拾干净去洗手间冲掉,整个流程看起来已经非常熟练而利落,而沈爸荒芪匏适从地站在旁边,看着那些玫瑰在水旋中消失殆尽。
  沈按幽鞘笨始就忍不住地去想,到已经各自回到房间的现在也依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本以为她们之间已经足够亲厚了,尤其是白木汐对她向来是相当热切而慷慨的,交友圈几乎都对她透明,她和谁关系好和谁关系差都在一次次聊天中袒露的差不多,沈按永疵幌氲剑原来还存在着这么一个人――她不认识,而白木汐已经喜欢上的这么一个人。
  也对。沈跋搿H绻是她认识的人,那她平时应该是可以看出来的吧,白木汐那样的人,喜欢上什么人的样子应该是很难掩饰住的……
  简直是一种自虐行为。明明知道想这些事会让自己的心情变得一团糟,沈叭椿故侨滩蛔∫去想,也不知道木汐爱上了某个陌生人和她似乎被防范着而无从得知这件事哪边才是这种情绪的元凶。
  沈安幻靼鬃约赫夥菪那榈恼体是什么,她当然是想要白木汐的病好起来的,这病已经拖了一个多月,再怎么不会危及生命也仍是难受。白木汐已经很久没弹过吉他,更别提唱歌,往日活泼朗然的人被迫安静下去,沈耙哺着心情差到不行,她当然想要白木汐重新健康开心起来。
  ――明明是这么想的。那又为什么……会这么……
  她几乎一整晚都在着了魔一样查着花吐症的资料,在天光微亮时才囫囵趴在桌上昏睡过去,睡得糟糕极了,在梦里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是白木汐,熟悉的清秀漂亮的面容,面上却是红着的。
  沈霸诿卫锟吹桨啄鞠,她在她的梦里抱住一个面容模糊的人影,向来清亮的眼神甜腻又专注,像是全然没注意到她的存在似的只看着那个人,然后微微仰起头来。
  是在索求一个吻。
  沈熬醒过来,时间显示她只睡了半个小时不到,她的额间和后颈却都已经被汗水浸湿,心脏疯狂地跳着,震颤感传遍全身,惊涛骇浪般的不快感涌上来,周遭的空气扑在被汗水浸的潮湿的肌肤上,明明该是冷的,内里的血液却发着烫,让她觉得烦闷难言。
  什么啊。
  从入睡到清醒的过程像是经历过一场猝不及防的深海潜水,沈翱康揭伪成希如终于浮出水面的人一般仰起头,失神地看向天花板。
  ……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字数真是……被迫分章了。明天接着发。
  感谢在2022-11-0420:13:06~2022-11-0518:50: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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