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不做朋友 > 第30章
  常驻综艺不比曾经只来录一期的轻松,长线的工作占据了白木汐相当多的时间。就算是没到场指导的时候白木汐心里也会惦记着,被经纪人笑真有了几分导师样子。
  因着要沟通综艺录制上的一些问题,她和沈暗慕涣饕苍嚼丛蕉,有个可聊的话题就比之前的生涩更好些,至少不会沦落到面面相觑没话说、都在绞尽脑汁想话题的地步。
  顺便一提,网路上她们的cp依然如火如荼,且随着白木汐要再回《花季与你》的消息传播越来越广而愈发有水涨船高的趋势。白木汐听着李明雨快乐地说着合作非常顺利之类的话,自己小心翼翼地去看了眼cp超话蹭蹭往上窜的排名,衷心希望沈懊挥性偃シ东西看,至少不要再用大号去看了。
  姑且算是顺利的一周,在各种各样的方面都有长足的进展。
  白木汐的父母在这样的时间点来到南城。
  到机场接机的感觉有点陌生,以前都是担任被接的一方居多,很低调地站在接机大厅的白木汐挺不自在地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并往角落站去,畏畏缩缩的,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塞进地板的缝隙里最好。
  “你不要太在意,不然反而容易惹来关注。”一旁的人如是说道,站的端端正正不遮不掩,只戴了个口罩算是挡了脸,完全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而且只是来接父母,就算被拍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仍然不肯上前的白木汐看去一眼,心道她来接父母被拍了是不算什么大事,但白木汐和沈耙黄鹄唇痈改柑起来就很容易变成非常大的事。
  白木汐本来不想冒这个风险,只打算自己叫个车来接机,结果在上次和沈凹面的时候,沈袄洳欢∫砸恢掷硭当然的语气来和她商量:‘叔叔阿姨飞机是那天下午五点到,我们三点钟出发?’
  她慌张起来,姑且试图以“你工作这么忙就别去接了被拍到了的话多不好”的说法抗争了一下,但沈懊忌砸惶簦骸你自己去接?你有车吗?’
  白木汐顿,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沈白过身来,淡淡抬眼看她:‘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和叔叔阿姨那天晚上是要一起吃饭的?位置都订好了。’
  白木汐无话可说,沉痛地点了点头。
  于是这般,面对对被拍毫不关心的沈埃白木汐根本没什么更有力的理由说服她不要一起来接机――说真的,她偶尔真的很恨自己没有车――再者,白木汐的父母也都对沈暗牡嚼纯心的不行,白木汐也没法子去强行做这个拦着人家不让来的恶人。
  “一段时间不见,小坝殖さ酶漂亮了!”
  好容易等到了人出来,刚从她爸手上接过个行李箱,白木汐抬头就看到自己母亲已经高高兴兴去和沈昂暄起来。而向来眉目清冷的沈按耸币残Φ母裢馕铝迹骸懊挥校阿姨才是,看着越来越年轻了。”
  好久没见过沈罢庵衷谧约焊改该媲暗墓郧裳子,白木汐一时没能移开视线,而她爸对自家女儿的异状毫无所觉,在旁边十分疑惑地发表意见:“木汐你这头发怎么染一半?看着有点像你张叔叔家那条染完毛掉色了的小狗儿。”
  ……懒得反驳老父亲的直男审美,最近深蓝色发尾确实已经开始褪色了的白木汐忍气吞声,拖着行李箱催促他们:“快走快走,沈懊ψ拍兀”鸬⑽笕思沂奔洌
  她说着就一马当先往外走去,后面传来父母真心担忧地向沈把问的声音,并体贴地表示忙的话不用顾忌他们,而沈扒峄旱匦πΓ回应道是木汐怕被人拍到给你们添麻烦,我没什么事的。
  这样的氛围太过熟悉了,很容易就能让白木汐联想回曾经沈霸谒家借住的那些日子。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和乐融融的氛围,她真切地经历过,也在过往的那些年里无可避免地怀念过,她们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
  所以此情此景也很容易会让白木汐回想起来,在一切都在正常运转的和谐里,是她这颗齿轮出了问题,才导致日常坍塌,让她这么久没再见过这样的光景。
  走在最前面,白木汐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或许算是幸运,至少还是有机会,没到无可挽回。一切都在往正轨上走,像是过往的延伸一样铺开,仿佛只要不刻意去看就能让这条路上曾经的狼藉不堪当做没发生过,从头到尾都是这么条光明坦荡的、相亲相爱的道路。
  至少这次她能够做回正常的齿轮了,就这样别无二心地、规规矩矩地转。咔嚓,咔嚓。
  *
  沈跋惹车到了吃饭的地方,她提前定了包厢,四人进去落座。
  白木汐自打回国之后也只在家待过很短一段时间,再之后进了娱乐圈就没再有适合的假期能回去,也算是和父母挺长时间没见。她母亲看看她又看看沈埃看起来非常担忧:“你们最近是不是都挺忙的?看着都瘦了不少。”
  白木汐在这边默默点头,沈叭匆∫⊥返溃骸安凰愫苊Γ最近没接戏,打算把综艺录完再说。”
  提到综艺二老就来了兴致,白父抢先说道:“是说你们那个《花季与你》吧?我们看了,还批评木汐来着。”
  没等那边梗住的白木汐有什么反应,白母就煞有其事地跟着点头,安抚地拍拍沈暗氖郑骸盎故切盎峁卣漳鞠,我看网上也都夸你呢。”
  白木汐听的心惊肉跳,生怕这两人在网上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消息还打算在饭桌上说出来,于是干咳两声把话题从危险的地方岔开:“……我那就是好久没见了觉得紧张,所以话说的少而已,不信等我们后面录制的播出了你们再看看。再说综艺里好多地方都是剪辑出来的、你们俩不能全信……”
  白母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难不成我们看你不怎么和小八祷埃都是因为剪辑把你说的话剪掉了吗?”
  “那没有。”旁边安坐的沈笆适辈褰话来,语气十分笃定,“第一期的话,她跟我说的话都剪进节目里了,没有漏的。”
  ……不帮她说话就算了,这人怎么还在旁边补枪啊。
  深觉这话题似乎没人会站在她这边,白木汐于是把希望寄托在没发表意见的白父身上,结果他迎着她充满希望的目光疑惑道:“好久没见你觉得紧张?那你参加《为谁而歌》的时候跟那叫曲阳漾的小姑娘还是刚认识呢,也没见你话那么少。”
  “……”白木汐觉得自己千万不能继承她爸这种没有眼力见儿的本事,闷头叹气道,“……是我跟曲阳漾一见如故行了吧。”
  沈吧旃来给她倒茶的手一顿,白木汐眼睁睁看着沈澳米挪韬的手硬是拐了个弯,什么都没干就又把它放下了,看起来仿佛只是心血来潮想举一举茶壶。
  白木汐十分迷茫,不过她向来贪凉,本来也不怎么喝热茶,正想老实地自己去拿点儿什么凉的东西来喝,旁边服务生就拿上来瓶红酒,一看就是沈拔了喜欢没事儿小酌两杯的白家父母点的。见猎心喜的两个人一下子高兴起来,给自己倒上后还不够,又朝她们俩扬扬瓶子:“你们要不要?”
  “怎么还没喝就说醉话,她等会儿可还要开车呢。”白木汐先是一口替沈熬芫了,又为了捧场而把自己的杯子往前推推,“我倒是可以陪你们喝点儿,我觉得我酒量还可以,先来半杯试试――”
  杯子刚推出去就被沈扒崆岚醋。白木汐困惑地转头过去,对上她带着些无奈的眼睛:“叔叔阿姨酒量好,你别陪着闹。要喝也少喝点儿,红酒后劲大。”
  白木汐有点意外地眨眨眼:“……噢。我还以为你是想说叫我不要喝呢。”
  “怎么会。你都二十三岁了。”沈靶α诵Γ替她把杯子推到拿着酒瓶的白父面前,“喝点酒也没什么,又不是十八岁。”
  “……”
  心跳乱了一拍,白木汐没有阻止也没有出声,只是懵懵看着杯子被推过去。见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白父看看沈坝挚纯窗啄鞠,总之先打圆场道:“这东西确实也不好多喝,你就尝个味儿得了。”
  他说着就幅度很小地往杯子里倒了一下,白父一定不是故意的,但最终推回到白木汐面前的杯子模样总觉得有点眼熟。
  红酒气息馥郁,颜色艳丽,但只有薄薄一杯底。和她十八岁那年向沈案姘浊凹阜种雍鹊降木埔桓鲅子。
  ……怎么这种事还记得这么清楚啊,哎。
  白木汐默默把杯子推回去说我改变主意了你们帮我喝了吧,自己倒了杯茶喝。而沈跋匀灰部闯隽硕四撸眼神不安地绕着她打转,却一直没说话。不明就里的白父白母看得忧心,总之在几句来回后先把话题扯开。这段时间里菜品也陆续上齐,长辈们关心小辈的近况,白沈两家又算是故交,白父关心沈暗溃骸靶白罱和你爸妈那边关系还好吧?”
  沈盎毓神来,勉力认真回想了一下,语气没什么波澜:“一年多没见了,听说身体都还不错。”
  她说的轻描淡写,桌上的人却没多意外,白父长长叹了口气,道:“你爸爸那边……他工作上确实也是很忙,我之前也劝过他几次……但不管怎么样,为人父母嘛,他心里肯定还是惦记着你的。”
  沈暗阃烦剖牵但白木汐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没太认真落到心里的。她面对长辈少有这种时候,但在谈及自己父母时总会这样,雷打不动的装乖模式。
  白木汐其实对她的家事知道不多,沈白约捍永床惶幔她也只是曾经在沈安辉诩业氖焙蚺级听父母提起过寥寥几句。沈暗募揖撤浅:茫父亲是家族企业的继承人,是个相当有本事的人物。但与之相对的,他和沈暗哪盖资巧桃盗姻,并没什么感情。所以对沈袄此担名存实亡的家庭,忙于工作的父亲,不闻不问的母亲,总归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这些话语落到当时年纪还小的白木汐耳朵里只觉得遥远苍白,她自己的家庭关系融洽,很难想象出父母话语里那样冷硬的家庭是什么样的。而她真正第一次对沈暗募彝ス叵涤兴认识的时候,是在沈案呷那年的某个晚上。
  那天沈氨纠词腔刈约杭胰チ说模说是约好了要去就大学志愿的问题回家商量一下。她走前没多说,白木汐却看出她的表情并不轻松。她那时候不知道内情,只当沈笆嵌灾驹富褂谐斐,于是很认真地安抚她,说去和爸爸妈妈好好商量吧,没事的,我在家等你回来。
  但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心有所感,白木汐那天晚上睡得不安稳,昏昏沉沉地突然就醒过来,她觉得自己听到楼下有动静,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白木汐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就下床往楼下走,走到楼梯下时看到蜷着靠坐在大门前的沈啊
  客厅没开灯,只有从窗外隐约透进来的一点路灯的昏黄光泽,沈鞍蚜陈裨谙ジ抢铮白木汐慢慢靠近过去,像是怕吓走了落下的鸟儿似的,她小小声地唤本不该在这个夜晚出现在这里的人的名字:‘……沈埃俊
  听到她的声音,沈岸了动,却没抬头。白木汐觉得朦胧,她那时脑子里还是懵懵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沈盎嵘钜雇蝗换乩矗但沈膀槠鹄淳椭挥行⌒∫煌牛只是看着就显得单薄又寂寞。
  白木汐有点着急,又莫名觉得不能让睡着的爸妈发现,就悄声靠近过去:‘怎么坐在地上呀,会冷的――’
  她这样说着俯身过去的时候,沈巴蝗惶手揽住了她的脖颈。白木汐被猝不及防地拽下去,她下意识抬起手把投进她怀里的人揽住,猛地感觉到沈吧砩虾芾洌也不知道是在这里坐了多久。
  沈吧硖灞纠淳兔欢嗪茫她觉得担心,但怀里的人却只把脸埋在她脖颈间不肯出声,在微微地抖。白木汐小心地抱好她,笨拙地轻轻拍她的头和后背,这样子不知过了多久,在她的眼睛熟悉了黑暗,可以看到一点轮廓的时候,沈安胖沼诳口,向来清冷的声音闷闷的又湿漉漉,她说:‘我没有哭。’
  白木汐心里一下子揪起来,怀里人不规则的抖和肩颈处的湿冷都在昭显着一个事实,她慢慢地顺沈暗谋常心头莫名的酸比话语更早涌上来,白木汐颤抖着回:‘……嗯,是我在哭。’
  安静了一会儿,埋在她怀里的沈笆蕴阶琶上她的脸,白木汐隐约看到一双含着露水一样的清亮眼睛,沈耙淮绱缑得很认真,语气是还没脱出哽咽的纤弱绵软,她说:‘怎么哭了呢。你哭什么呀。’
  白木汐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但她就是难过。她一下子哭的比沈盎共遥反而是沈袄窗参克,她抬手去帮沈安裂劾岬氖焙蚴侄兜貌怀裳子,被沈靶ψ判妆鹇叶,白木汐带着哭腔说让我帮你擦嘛,沈耙簿退嫠去,任由她笨拙地在夜色里把自己的眼泪抹掉,指尖比眼泪更热些。
  深夜了,她们俩就坐在门前,沈懊凰煽揽着她脖颈的手,被她半环在怀里。沈捌铺旎牡谝淮涡跣醯厮嫡饷炊喙赜谧约旱氖虑椋白木汐听到她说她爸爸想要她去学金融,但她不想,她想去学表演,为什么不可以呢,为什么她的人生已经被定好了非要去走那条路不可呢。
  白木汐刚刚止住眼泪,听着又觉得鼻酸。沈八狄痪渌就忍不住回一句,她说不是的,可以的,我相信你的。沈笆强梢宰鋈魏蜗胱龅氖碌模想学什么都可以,你去学表演,想演什么就演什么,你是自由的,会有很多人爱你。
  她说的颠三倒四乱七八糟,满心都觉得委屈。这可是沈鞍。为什么要这么对沈澳兀月亮一样漂亮温柔的人,她多适合被爱包围,当然应该被人毫不吝惜地给过爱去才配得上。而现在沈霸谝估锪餮劾幔如果她没下楼来的话,是不是沈熬投雷钥奚弦灰梗然后转天只当没事发生一样的闭口不提呢。
  白木汐不记得那天折腾到多晚,也不知道那些话沈疤进去多少,总之最后还是沈鞍阉从地上拉起来赶她去睡觉,她躺到床上的时候不肯放手,把沈耙睬9来。时间很晚,哭得又累了,困意迟迟地涌上来,她迷迷糊糊地问沈埃今天一起睡好不好,哭过之后好饿啊,明天早上吃面包和煎蛋,我把我的煎蛋给你。
  她说话的时候半只脚已经踏进梦里,但再睁开眼的时候沈罢娴木吞稍谒身边,眼下哭过的红还没消去,却睡得沉沉。白木汐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的把人揽到了怀里,想必是晚上睡觉的姿势不安分。她醒了也不敢动,怕扰了沈暗暮妹危就虚虚环着,睁着眼睛想着沈霸趺词莸牧尕辏早上想办法让她多吃一点吧,面包也分她一半。
  那次是沈暗谝淮卧谒面前哭,却不是最后一次。白木汐在那之后才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容易掉眼泪的人,情感很丰沛,连看动物世界都会为里面某一幕红了眼睛,生理现象一样的难以抑制。只是之前沈岸及着面子很注意不让她发现,在这件事之后则像是破罐破摔一样,不再在白木汐面前做隐藏。
  白木汐其实见不得她掉眼泪,却忍不住被严密冰层后只向她透出的那一线脆弱迷了眼似的,看的目眩神迷。
  她那时还不知道,这不是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控制大失败,呜噗(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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