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宋笙一脸不屑：
“我中华武术传承至今，现在大都只剩花架子。
真正的中国武术，分为格挡僵持、对抗僵持、还有最重要的杀人技。
无论是练习格挡僵持还是对抗僵持，都是为了瞅准时间发动杀人技，一招诛敌。
杀人技又分为两派，一派为明，一派为暗。
名派太考验身体素质和天生的气力，需要长时间打熬自己，知道与大多数人力气拉开差距时，才可以使用的杀人技。
古时著名的，人人知晓有记载的，主要在三国时期，吕布的丧门戟也好，关二爷家传的春秋三杖也好，都是先暴击使敌失去武器前庭大开，然后再一招诛敌。
这些招式到了今天我们武学家传的内部，其实早就是人人皆知的功夫。
可却没有一个人能练成。
相传是刘伯温断了龙脉，我华夏子民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在没有出现过像关张之流、或常玉春之类的大将。
练这样的明技，后天打磨当然很重要，最重要的是先天身体，那些天下驰名的武将，哪一个不是先天神力？”
“你的意思就是说，明技现在已经练不成了，只能去练下三滥的暗技了呗，还逼叨叨的那么多话，活像个老太太，你看我信不信你说的话？
谁他妈不知道关二爷的武器是青龙偃月大刀，到你这里就变成杖器了！”
范生一个半瓶水的外行当然不信。
可这些话传到了宋笙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为了掩饰自己会功夫的事实，东扯西捣，以至于他作为一个传承者，对范生也大失所望，满眼通红的嘶吼道：
“内行的人谁他妈不知道，偃月刀的唐陌刀的改版？到了宋朝才有的教具。
演义的屁话你也信！
而且，就算关二爷的武器是大刀，那么长的杆子，难道就不能用杖法？
现在国人的身体素质大部分都不支持传承明技，暗技也就成了主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招枭首，这都是最基本的东西。
聊暗技，你跟我说不入流？
大唐盛世，暗技盛行，罗通的回马枪也好，秦琼的撒手戟也好，那一个不是暗技？哪一个不是叫敌人闻风丧胆？开辟了大唐盛世的利技？
都没有好坏，看的还是使用之人而已，任何武术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就像是任何人一样，我华夏之习武者，从古至今，哪一个不是理字优先？
你知道两兵交战不斩来使吗？
你知道来将通名真正的含义吗？
不斩来使者，持兵刃之人不向手无寸铁之人伸刀！
如果一将斩了另一将，通名只为事后置办其尸身，照顾其家小！
倘若你要让我相信你不会用武术，你大可不必在这里说这些叫人心寒的话！
我中华武术传承数千年，未曾见过有人辱他！
这其中有战国春秋诸国游走的侠士剑客，有大秦锐士一桶山河的气魄，有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威严，有韩信天下无双的锐气，也有卫霍漠北无王庭的绝代风华！
有三国义气，有大唐繁茂，有大宋百姓的救国之心，有大明无不一坚的祖训，也有大清百姓大刀面火炮，不入世的道爷们道杖拔英营的血泪！
你那我中华五千年传承至今的武德开玩笑？你知道什么是武德吗？你怎么敢的！
你看看你血管里流的是谁的血！
不杀老叟，不击孩童，不牵全家，不累宗族，不灭口，不毁尸，不废礼，不忘国！
你背！你背！你敢背吗？！
放到古时候，就冲你今天说的这些话，你就是天下共诛的武林败类！”
范生不敢说话。
至少他知道了宋笙心中有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自己心中却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不知道自己因去向何方？
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动力，就单单只是寻仇复仇而已。
能复仇结束呢？
他整个人有些麻木的站在楼道里不知所措。
“竖子！不足与谋！”
宋笙立刻暴喝一声，转身下楼。
这时候，夜幕也彻底淹没了烂尾楼的里外。
范生也不嫌脏，直接坐到在这满是灰尘的楼道里。
因为水泥的导热性很强，所以这个时候正是楼道里最寒冷的时候，他坐在地上，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渐渐流逝。
寒冷让他打了个机灵。
也让他的精神更加振奋清楚。
我是谁？
难道我真的只是范生吗？
或者说我是范生都是假的？
我要去哪儿？
真的，这一辈子只为仇恨而活吗？
或者说我这一辈子该活着什么样子？
我要坚持什么？
……
范生就这样发着愣，整个人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
自己也没有发觉，自己的眼睛中莫名其妙的又出现了十字架。
这一次的十字架很干净，青蓝色的，宛如晴空的天……
然后他的大脑中传出了一个空灵的女性声音：
『你是范生。
你也是这凡尘俗世之中泛泛苍生的一员。
你是人。
无论你成为父亲，或是你作为儿子。
甚至丈夫，或者说师傅。
无论从事于什么职业。
你是一个人。
这是你告诉我的。』
范生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如梦初醒，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十分警觉的环视四周，冷汗出了一背。
没有人？
幻听了？
或者说我真的是个神经病，这是我的第二人格？
那也不该是个女的吧？！
范生站起生来，整个人冻得有些哆嗦，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去拿打火机时，发现口袋里只有一盒火柴。
他一根一根的在墙上擦。
一根也没有着。
于是他有一些气馁，先直接把你的烟头和外面的纸皮掐下来，把烟叶放到嘴里嚼起来……
尼古丁的味道，可真让人上瘾啊……
范生吐掉了嘴里嚼了半天的烟叶子，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脸，看周围彻底黑了，总觉得有人在某处盯着他，因为时间不由得汉毛倒立。
于是他也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向着楼下跑去。
他打开了手机的灯，照亮楼梯往下走的路。
统共四层楼，跑到了第二层的时候，突然听到有酒瓶子摔碎的声音。
范生更害怕了，他捏紧了手里的钢管，用力的像自助挥了一圈，确保发出呼呼的破风声。
然后他疯了一般的跑了出去。
在刚刚跑出烂尾楼以后，范生就看见宋笙一个人蹲在大门口，然后就直接拽起了他，顺便帮他把后面的帽子戴上，一只手扯起衣服，捂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拉着宋笙往出跑。
“你特么干什么？你是从哪个武学门派学的功夫？你告诉我！
我和你师傅理论去！你快告诉我！”
宋笙一边被他拉着跑，一边喋喋不休。
“闭嘴！”
范生故意沙哑着嗓子拉着他赶紧跑：
“回去以后再跟你说！”
宋笙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准备回头看一看。
“别回头，那家伙大概率有望远镜，楼道里面黑，他没有看清楚我，咱们快跑！
他应该不会追来的！”
“嗯！”
宋笙点了点头，强行挣脱范生的拉扯：
“放开我，拉着我，你跑不快！咱们两个各自跑！”
……
两人都不知道极限速度跑了多久，终于跑出了这一片土地荒芜、杂草丛生的荒地。
两人在高速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气喘吁吁的坐上了车。
“师傅，金瑞界243号！折狱以情侦探所。 ”
范生躺在后座上说道
“金瑞街243号？那不是前几天才改好的亚当侦探所吗？”
司机听着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是谁。
“又改了呗！”
范生听着声音有点熟悉，抬起头看了看。
司机正好回头打量着他们两个。
范生看着那熟悉的、裹的严实实的妆容，心中有些好笑：
“李执是吧？无巧不成书啊！”
“老大，你怎么半夜三更从这里出来……”
李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一会儿以后又冒出一句：
“您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呀！
这鬼地方才刚刚出了分尸案，您就赶到这里解决人，这难道就是高手的道理吗？”
“你想什么呢？”
范生一边回答李执的问题，一边有些尴尬的眨眼睛给宋笙传信息，示意他这不是真的。
而宋笙似乎一点也没有理解他的眼神的意思，这是以一种极其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我操！！！老大，我错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执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他妈还知道你错了！”
车里有没有开着灯，更何况司机是朝前看的，坐在后面的范生没有看到司机的表情，也实属正常，于是他又松了一口气。
“老大，你其实就是分尸案的凶手吧！那小子和您是什么仇啊，还用您亲自来切碎？”
李执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听声音就知道他现在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