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志，你这才入世几天，这么就如此油滑？”
顾家全局长敲着桌子教育，范生只是低着头一副“我错了”的表情，而宋笙则是吓的浑身汗毛直立。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完了完了，就出来找个工作而已，没想到就进去了！
范生！你！大！爷！
“为官处事，重的就是初心两个字，连初心都忘了，最后肯定会成为害人害己害社会的败类！
打大明朝的时候，我们老祖宗就留下过‘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千古绝唱。
怎么？你是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吗？还是压根就没读过书？”
“局长，我知道错了！”
范生立刻起立，低着头诚恳认错。
也许是因为范生道歉态度端正的原因，顾家全局长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原谅了他：
“也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年龄刚刚入职，你应当正是热血激昂，正气澎湃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就去迎合世界，跟随着别人的意志摇摆不定，虚与委蛇，那这个世界上还谈什么正义呀？！
在这个鬼地方，活着本来就是受罪……”
“是！”
范生连连点头，宋笙则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丝毫不敢把心往胸膛里放。
“一根烟，是人情，是尊敬。
这东西不分好坏贵贱，都是一个出入凡尘的年轻人，期望上司能够成为自己的伯乐，然后大展宏图的期望。
这个情，我是肯定不推辞的。
但是一盒烟，就叫贿赂！
当你的人情慢慢的变成贿赂的时候，就和腐败之徒成了一路之丘。
年轻人，记住我说的话！”
顾家全局长直视着范生的眸子表明了自己的期望。
范生在这一双眸子中看到了被凡尘侵染的疲惫，看到了与世俗抗争的倔强，看到了被岁月消磨的沧桑，还有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洁身自好的坚持。
范生瞬间肃然起敬，一阵尊敬的情怀涌上心头，于是他站起身来深深地给顾家全局长鞠了一躬：
“顾局长，您是一个好上司，是一个好官员，我代表全体公民向您的坚持表示尊敬！”
“哈哈哈！”
顾家全终于打破了严肃的神情，大笑两声：
“虽然知道你这个是马屁，可为什么我听的这么舒坦呢？
难道是你技术好？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范生也应景的笑了两声，宋笙则是全程尴尬陪笑。
“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顾家全局长拿出一张发票一样的东西盖了一个章子，扔给范生：
“赶紧去取档案，年纪轻轻的，别老想着躲在我这里摸鱼混日子啊！”
“是，长官！”
范生又给顾家全局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双手拾起票证，从容的走了出去。
宋笙有些狼狈的跟了出去。
范生又问了档案室的路，直径走了过去。
档案是在走廊深处，光线十分阴暗，又没有开灯，多少有点儿阴森恐怖的味道。
当然，看过一次干过一次塑料式人体解刨的范生肯定是丝毫不怂了。
宋笙就更不用说了。
这货除了法律，别的啥都不怕。
毕竟是祖传的手艺。
范生大脑深处的记忆告诉他，仵作都是从小坟地偷尸练习才换来的临床经验。
那个可比这个阴森多了……
范生首先走了进去，然后才发现，里面除了林立的一排排书架，还有强周围点的蜡烛，看不见一个活人。
风格上多少有人克鲁苏的意思……
总之就是一点儿都不正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这是正规的市级侦查局的档案室。
里面虽然点了一圈蜡烛，但是真的不亮，以至于范生没有看清楚路，猜中了一条红线。
“叮铃铃铃铃，丁铃铃铃铃……”
悠扬的风铃声传遍了整个档案室，感觉就像是马上就要来鬼的样子。
说真的，连凌迟都不害怕的范生刚才是抖了一下的。
谁他妈能受得了这些一惊一乍的东西！
“他妈有病吧！谁呀？出来！”
范生有点儿脸红，气呼呼的喊道。
他的声音变成回声，在整个档案室回荡三圈。
风铃声和回声消失时，终于来了一个家伙。
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如果不是形状上看上去有个人形，而且还端着一桶红烧白象方便面在那里“吸溜”，范生是真的看不出来，这居然是个活人！
这就很离谱……
头发乱蓬蓬如鸡窝，不仅遮住了后面，还遮住了前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路的。
胡子如同外国人一样，留了至少有两三寸。
区别在于，老外的胡子十分干净，甚至是修剪的十分漂亮。
但是这个家伙的胡子上面居然挂着苍蝇……
衣服破破烂烂，如同旧麻袋一样，看不出本来的款式和颜色，老远的就闻着一股一言难尽的味道……
还有两个镀了一层灰土的人字拖耷拉在这家伙的脚上。
嗯，单从味道而言，这个家伙已经比大多数鬼还要可怕了。
“取档案？嗯？新来的小鬼吗？”
因为档案室里面又黑，这个家伙又拿头发遮掩着，以至于范生根本就看不到这个家伙的长相，更不用说他的年龄了。
但是听声音而言，估计是一个四十多的人。
和那个叫做韩罗的受害者是同龄人。
“我是小鬼，那你是什么？恶心鬼吗？
我不想和你多说话，快吧烂尾楼案件的档案拿来！”
因为之前这个家伙吓了范生一跳，所以发生对这家伙丝毫没有好感，想都不想就怼了回去。
“烂尾楼案件？
那案子我都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就凭你也想破案？
听叔叔的劝，回家多吃两年牛奶，早餐记得吃核桃补补脑哈！吸溜～”
这家伙的嘴也是相当的臭，一边喝着汤一边以牙还牙，丝毫不打算让范生占了便宜。
“你还想做我叔？你什么时候把自己身上的跳蚤吃干净在开始狂言妄语吧！”
范生捂着鼻子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纷纷吧鼻子捂了起来：
“快把答案拿来，不然臭死我了！”
“噗嗤～”
宋笙一个没憋住，直接笑场了……
“哼！
今天说说没有提醒你，这案子就不是你看的东西，你也别说叔叔我不给你机会！”
这个家伙把吃完的白象方便面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到里面的书架取下来了一个文件夹。
“你可千万别送我了，所以我远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尊敬了……”
范生一把夺过文件夹，挑衅似的阴阳怪气。
“你也是，要是失败了，没有脸来换档案，拿回来那就找个出租车司机让他送回来吧！
毕竟我们这儿也不急，还有好几个备份呢，一路顺风啊！”
范生没有耐心，马上走了出来，丝毫不予以思考。
宋笙继续笑嘻嘻的看着范生：
“老板啊，说个实话，我这还是头一次看你出丑呢！哈哈哈哈！”
范生白了他一眼，有些无语的说：
“大街上有狗咬你一口，难不成说你也趴下来咬狗吗？
你让我和一个傻子计较，我还真没有那个情趣。
我看你可以，你上！”
“滚！”
宋笙立刻简明扼要的还了回去。
“怎么说你老板呢，啊？信不信我给你扣工资啊？”
范生笑嘻嘻的恐吓道。
“你给我发过工资吗你，就扣，你先问我出租费还有烟钱报销了！”
“咳咳咳咳……”
范生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没零钱，单纯的没零钱哈！”
这时候可能那个家伙听到了范生对他做评价的回音，立刻就愤怒的吼道：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