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姐。”
  镇国公世子也恭敬的叫了一声。
  如果说宋晨是他的救赎,那么自己的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就是他对家人的那份期待了。
  这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再加上两人年纪相差也有十来岁了,在镇国公世子的心中真可谓是长姐如母了。
  “小绪,少主刚到,你不应该把人拦在这里,应该让少主先去休息。”
  李绪,是镇国公世子的名字。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家姐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叫他,那个时候的他还愣了很久,因为他已经不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甚至他还一度以为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叫他这个名字了,甚至他自己也都适应了宋晨给他的新名字。
  可知道了自己的家族过往后,他也才知道……
  他这辈子只可能叫李绪!
  他是李家人,跟苍家有着血海深仇的李家人!
  思绪转回来,家姐的话让他同样是觉得讽刺的,但眼下他还真是再也不想看到欧阳理这个人了,因为他对宋晨姐姐的那种心思让他觉得难受得很。
  “我知道了,先走了。”
  说完他就冲着家姐点点头,转身就朝着另外一边走去了,留下他家姐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少主,对不住了,我这个弟弟,我到现在也还没搞懂他的脾气。”
  到底李绪的家姐还是自己的婶婶,欧阳理自然也是不会过多计较的,对婶母说的这些话,他也就是笑了笑,“小孩心性罢了。”
  但他自己知道,小孩这话放在李绪身上是真的不合适的。
  苍修玄当初是十二岁上战场,这个李绪也就是比苍修玄当初上战场的年纪大了些,前些日子他也得到过情报,是关于李绪排兵布阵的事情。
  不得不说,即便只是演示而已,可他也要承认这个小伙子是继承了镇国公这一脉最优的基因,善战!
  不愧是镇国公的后人。
  如果说李绪的姐姐李若兰跟他不像的话,欧阳理现在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了,只不过就是一个把那种活络的心思放在了做生意上,一个用在了军事上!
  他们继承了镇国公这一脉最优秀的一面。
  年纪小小的李若兰做生意比起他来是丝毫的不逊色,当初自己做生意也多少是受到了她的影响。
  只是说起做生意,总是容易想起宋晨。
  怕是……这世上没有人比她会做生意了,别人做生意只能说是成功率在八成,可宋晨做生意就从来没有一个是失败的。
  也就是说只要是她插手的生意,从来都是赚钱的。
  “我先去休息,婶母再见。”
  想到宋晨,欧阳理的心情就差了许多,当下也没有心思继续在这里寒暄了,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李若兰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这里是欧阳家族离上京最近的养兵地,在这里雄踞着他们最精锐的部队。
  他们的财力也大多都积攒在此,来了这里欧阳里也知道自己已经不能跟之前一样了,即便心中难受却也要把这些给压下去。
  为今之计就是要把心思放在正事上来。
  “少主,李夫人设宴,请少主前去用餐。”
  门外,有人扣响房门。
  说是房门是一点都不过分的,即便这里只是一处养兵之地,可也是多年的心血,早就已经从最初的帐篷变成了现在的大宅。
  并且还在外面做了一个最好的障眼法。
  对外,此处是一名富商挑选出来的风水宝地,虽不说极尽奢华,可外面看来也是丝毫不会起什么怀疑的。
  可谁也不会知道、就是这座大宅背后的山上,地下,全都是豢养的私兵。
  “就说我累了,不去。”
  欧阳理都不带考虑的直接拒绝了饭局。
  门外的人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倒也不是不听欧阳理的号令,实在是因为那边把话说的很死。
  “少主,你还是去看看吧,李夫人她…李夫人……”
  屋内的欧阳理听着这些欲言又止,眉头皱得死死的。
  “你是我欧阳家的人还是他们李家的人?开口闭口都是李夫人如何如何!”
  原先欧阳理心里就有这样的想法,可到底没有像今日一样把这些话还说了出来。
  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起身走到门口,用力拉开门,“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门外的人早就已经吓到跪在了地上,“少主,属下知罪了。”
  欧阳理十分不耐烦的摆手,“直接说。”
  “是,是,是,方才李夫人差人来请您的时候说李夫人这会儿正哭着呢,一边哭一边喊着叔老爷的名字。”
  “我去看看。”
  欧阳理眉头非但没有松下来,反倒是皱得更紧了。
  这种时候叫自己故去几年的丈夫,怎么想都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的。
  可作为欧阳家现任少主,又是欧阳家唯一的男丁,欧阳理却也不得不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来到这边,李若兰已经在独自闷饮了,哭倒是不在哭了,不过通红的眼眶却很容易让人看出她方才必定是已经哭过了的。
  走近了些还能听见她的自言自语。
  “你怎么就舍得让我一个人……”
  闻此,欧阳理顿步不前。
  此时此刻的李若兰跟他任何时候见到的李若兰都不同,看到她这个样子,欧阳理才把可怜二字跟她联系到一起去。
  一个女儿经历这一切,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她身上能让他看到一些宋晨的痕迹,却又清晰的区别,她并不是她。
  悄悄的退出去,唤了身边的人来。
  “去回禀,就说我来了。”
  他先让下人去把自己来了的消息转达过去,再给它一些时间平复自己。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身份是不适合在现在这行的情况下坐在一起吃饭的。
  他是安慰呢,还是不安慰呢?
  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错。
  所以他只能让李夫人先自己去平复情绪。
  下人把他的意思转达给了李夫人,李夫人听完便挥挥手让他离开了,一个人坐在原地,低着头,嘴角满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