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启德本人不敢贸然离开帝都。
一旦离开，他怕自己会暴露。
而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张启德两兜空空，连钱都搞不上。
他害怕自己动作越多，就越会被大师兄张启山算到。
因此，张启德这些年，一直都很低调，如同蟑螂一样，生活在帝都的最底层。
一直到今日。
张启山双目炯炯，看着镜子里的铜镜组织众人，继续说道：
“神算道最擅长观测人身上的气运，我这个师弟尤其是此中高手，在这方面我都略不如他。他挑选的这些个人，也确实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刀青青却不以为然：
“再怎么人中龙凤，出现了一个叛徒，就等于全盘皆输。如今还不是落在了道宗您的手中？”
“不可大意。”
张启山缓缓说道：
“我有预感，这一仗并不好打。虽然我没有性命之忧，但却也必须小心，否则少不了阴沟里翻船。”
刀青青也很无奈。
神算道的人，都这么小心翼翼的么？
按照她的想法，张启山直接动手，一个眼神就足以瞪死在场绝大多数人。
哪怕是将军逍齐天，她也不认为张启山会落败。
虽然逍齐天破解了李武神的‘无量归空’。
刀青青也不敢吐槽张启山，但她对铜镜组织里的人，除了将军外，没什么太在意的。
于是，转移话题，到了一个她感兴趣的事情上。
“道宗，为什么您师弟会盗走这些碎片？难道你们之间......”
“呵呵，张启德虽然天赋还算不错，但他不可能继承神算道的，他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野心。”
“啊？”
刀青青愣住了。
这跟她想象中的‘权游’不太一样啊。
她以为是二师弟和大师兄相互算计，权谋宫斗呢。
怎么看张启山的意思，似乎张启德对道宗之位没什么意思？
那为什么张启德要盗走伏羲八卦镜的碎片？
张启山放下佛珠，看向四面镜子，缓缓道：“呵呵，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一点，其实你也一定好奇，我为什么非要在香山会议前动手吧？”
刀青青点了点头：
“香山会议上动手，岂不是更加保稳？”
“你觉得我是为了铲除后患，清理门户？”
“难道不是吗？”
“是什么给你我想杀自己师弟的错觉？”
张启山微笑着问道。
刀青青张大樱桃小嘴，彻底傻了。
不是为了清理门户？
那你这么大费周章干嘛？
之前唐门天选的时候，你们神算道弟子，不都是去对付张启德了吗？
看出来刀青青的心思。
张启山叹口气，道：
“诶，神算道的镇派仙器伏羲八卦镜碎裂，影响了全派上下所有人，包括之前你见到过的我那两个师妹宋玉暖和宋玉寒，除了我和那个严格意义上并没有进入神算之道的张苇茹。”
刀青青愣住了。
影响了所有人？
包括那两个性情大变的宋玉暖和宋玉寒姐妹？
你确定？
别说刀青青有些拿捏不住道宗的话，如果张启德在这里，也一样会反驳对方，这位大师兄话说的，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背叛宗门的反派一样。
刀青青定了定神，询问道：
“难道你是想救下被影响的同门？”
刚说完，刀青青就后悔了。
这句话太蠢了。
宋玉暖和宋玉寒不就死了？
明显张启山的想法不是这样的。
但为何刚才张启山说自己的目的并非是清理门户，诛杀张启德呢？
果然。
张启山笑了起来，两手向后伸直，撑住自己的肩膀，仰头喃喃自语道：
“救，当然，如果能救的话。”
“不是为了救人，那您是为了......”
“你知道仙器破损，其主人也会跟着受伤，尤其是裂成这样，我以为当时我必死无疑。”
“......”
刀青青默默听着。
这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神算道秘史。
更主要的是，张启山的目的，关系着接下来的香山会议。
她还要让赵峰这个不管是叶绝峰转世，还是叶绝峰亲传弟子的家伙，付出代价。
她必须要搞清楚，张启山到底在想什么。
张启山则似乎懒得理会刀青青的心思，而是继续仰头看着天空，说道：
“关键时刻，是师父他老人家保护了我。”
“您的，师父？”
刀青青愣住了。
这个结果让人有点意外。
“没错。”
“他老人家不是，不是飞升了吗？”
刀青青记得神算道上一代的道宗在叶绝峰之前就飞升了。
听说，对方还是跟叶绝峰交战之后，悟得大道，成功飞升。
“他老人家还留在人间？”
“不。”
张启山摇摇头，目光带了一丝悲悯，道：“他老人家死了。”
“？？？”
刀青青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他老人家以元神寄托伏羲八卦镜上，护住了我周全，并且告诉我他老人家在仙界陨落了。我是他老人家唯一复生的机会。”
张启山顿了顿，看向刀青青说道：“我之前观测到丰都鬼城出问题，同时伏羲八卦镜算到的‘天下无仙’的结果，以及师父元神告诉我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三界秩序出了大问题，‘天下无仙’不仅仅是指武神碑的来历，也是预示着的未来大势。”
刀青青脑袋嗡嗡的。
张启山对‘天下无仙’的解读，令她有点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