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来人提到自己,陆娇娇便想着此人应该是她这边的亲戚,可是此人究竟是谁,她全无印象。
  不过有没有印象都不要紧,家门还是要进的,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陆娇娇走进院子,那男人便将抻长的脖子从那一缸肉挪开,满脸堆笑的走到陆娇娇身前。
  “呦,看体格这么好,你一定是娇娇了。”
  陆娇娇看看眼前瘦不拉几,走几步就弯腰勾背的男人,属实是客套不起来。
  她直白问道:“你是?”
  “娇娇,我是你姐夫呀,陆棉棉的相公。”
  男人回应,音色像是铁丝碰了老唱片,没调儿不说还尖利刺耳。
  陆娇娇听着男人的自我介绍,仔细在想了想她这个姐姐,似乎上次提起是沈郁说,她家生老二就拿走了她家几个崽崽的衣服?
  她当时想自己的这个姐姐,大概跟陆家那些人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至于眼前这个便宜姐夫,更是见都没有见过了。
  似乎陆棉棉开始成亲的头一年,刘氏隔三差五还去,自从一次骂骂咧咧的回来后,就很少再去了。
  想到这些,陆娇娇面对这个姐夫,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态度。
  她眸色微挑,带着些许疏离道:“姐夫跟姐姐成亲得有七八年了吧?可却从来没有出现在咱们枣梨村呢,今日来许是有事?”
  陆娇娇真希望他别墨迹,有事说事。
  那男人一听嘿嘿两声笑,随即抬手就要去拍陆娇娇的肩膀,可却被沈曜佯装不经意的拦下道:
  “姐夫远道而来,理应请着进屋坐坐,只是不巧舍妹在月子中,实在不便,不如就让娇娇沏上一壶茶,咱们在院里聊?”
  听沈曜开口,那男人忙打量沈曜,本也不算大的年纪,可一瞧人便是满额的抬头纹。
  “这就是我那个传说中的帅妹夫吧,我可是听说你是读过书的,似乎功夫也行,我们娇娇给了你算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陆娇娇闻言瞪向那便宜姐夫,他想自甘下贱可别拉上自己。
  虽然沈曜是很好,可若一个女子找到个男人要花几辈子的福气,这形容也真是恶心。
  看着陆娇娇眼底窜起的小火苗,沈曜就知道自家娘子不快了,他轻轻抚了抚陆娇娇的肩膀,柔声道:“我陪姐夫,娘子先去沏茶吧。”
  陆娇娇知道沈曜的意思是,他来应付这个狗屁姐夫。
  想想,沈曜有定力,让他来吧,不然听那便宜姐夫说话,她怕忍不住伸手挠死他。
  陆娇娇走到厨棚,就听那姐夫道:“妹夫平日对婆娘说话都这般温柔的吗?那你可要吃亏的,你是不知道陆家的女人,啧啧……”
  陆娇娇磨牙,恨不得直接飞过去一个片刀。
  沈澜和沈郁在一旁看陆娇娇这表情,互看了一眼,随后悄悄走到屋里,半晌两人出来,见陆娇娇还在烧火。
  于是沈郁给了沈澜一个眼神,沈澜忙凑到陆娇娇身前:“娘,您看看我最近两天是不是晒黑了?”
  “晒黑了?”陆娇娇感觉沈澜这问题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这山里孩子多半不是晒的发黑就是晒的发红,可偏生他家这几个,仿佛是太阳光底下的漏网之鱼。
  不管何时都是白嫩嫩,帅的帅萌的萌。
  可是孩子问了,敷衍总是不好,她便异常认真的看着沈澜,端详一番道:“澜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比爹帅吗?”沈澜快速发问,他刚才可是看到他爹在保护她了,这两人的感情是培养的不错吧?
  陆娇娇被沈澜这突然的问题问的一愣,可转瞬就见沈郁上前勾住沈澜的脖子:
  “大哥,你怎么总关心爹和她的那些事,爹那样的君子对谁不好?他当初对娘一定更好。”
  听到这话,陆娇娇一怔,沈澜却一把捂住沈郁的嘴,半拖半拽的将沈郁带走了。
  陆娇娇也只是短暂的愣神,便晃晃脑袋,将耳朵又放在院中谈论的两个人身上。
  “没有想到,妹夫这般男子还挺疼那个肥……小姨。”
  那男人说到这个,言语里带着浓浓的轻蔑,但看沈曜听到他低段位的打趣后,并没什么表情,似乎还有些不赞同,这才笑笑作罢。
  沈曜微微失了耐性,严肃道:“姐夫长途跋涉而来,是有事就请直言吧。”
  他本来想着总是陆娇娇的亲戚,自己不好太过冷漠,可这人如此讲话,还对他家娘子出言不逊,他拳头都忍不住硬了,便也不想多废话。
  男人一听则又是几声贼笑,还抬眼往大屋里面漂。
  沈曜垂眸,他刚才似乎说过,那屋里是他家做月子的妹妹住着,这男人这般眼神实在令人不快。
  “姐夫……”沈曜开口,语气里已然带上冰碴。
  男人闻言这才看向沈曜道:“妹夫呀,姐夫就是个庄户人,不会说话,要是说错了你可别怪我呀。”
  陆娇娇端着茶水回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心里嗤笑,他不是一直这样不会说话吗?
  陆娇娇将茶水放下,沈曜便有意让她去休息,可她却没动。
  沈曜无奈,也只好随着她去。
  而看着陆娇娇回来,那男人仿佛又多了一丝底气的道:
  “我和你姐姐都听说了,你们最近忙得很,将小姑子一家请回家里来,又张罗给小姑子一家盖起来个,很好的房子,
  你姐姐听了心里发酸,吵闹这说白疼你一场,你如今日子过好了,脑里想的都是怎么帮衬小姑子,倒是将娘家姐姐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妹妹一家来村里,是事出有因……”沈曜见陆娇娇娘家人控诉,心里自然也怕亏了陆娇娇,正要开口解释,就听陆娇娇道:
  “姐夫有所不知,像我这种抠门小气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给旁人盖房子呢,实在是我那妹夫,打猎厉害的很,随随便便上山就能扛回来一头三五百斤的大野猪,
  就丢在院子里随便我们吃我们卖,一分钱都不要我们的,你说,有这样好手在身边,别说给他盖个房子,就是我养着他娘子孩子,我觉得也是我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