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成为白月光的我退休后 > 第16章 回归的银钻
  港口黑手党终于还是迎来了改朝换代的那一天。
  黑色的血之夜,伴随着森鸥外的宣誓,老首领陨落,而港口黑手党的BOSS也终于易主。
  只是让所有人没能想到的是,易主的对象居然是首领的私人医生。
  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几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在大多数人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森鸥外早已聚集起港口黑手党内部的反对派,在推翻旧首领统治之后,反对派也纷纷上位,打了守旧派一个措手不及。
  矛盾点的爆发不仅仅在于旧首领本人的暴/政,甚至也包括了曾经港口黑手党的[银钻]。
  在得知四宫佑月并非是被其他的黑手党派带走,而是旧首领独自囚禁起来后,内部一直憋屈的怨气也一瞬间爆裂。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四宫佑月!?”
  “他做错了什么?他难道不是一直以来都很忠诚么!?”
  “面对忠诚于自己的部下都会这样,在那之后做出什么事都不会奇怪吧?!”
  怒意的爆棚让那些原本理直气壮的守旧派措手不及。
  再然后,就是艰苦的内部战争。
  身为横滨地下世界的领头蛇,能够打败港口黑手党的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了。更多的黑手党帮派只是处于看戏的状态,而与此同时,他们也多多少少听到了四宫佑月的传言。
  港口黑手党一度辉煌的[银钻],居然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异能[潘多拉]。
  没有什么消息比这样的消息更让人感到惊喜的了。
  暗中又多了几分痴狂的目光,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老首领最终还是会死,但从森鸥外和银钻之间亲密的关系来看,恐怕也是因为老首领本身得罪了四宫佑月吧。
  毕竟将人囚禁在地下几年,换成任何一个人普通人都得疯。
  更别说还在他的身上做了那么多实验。
  四宫佑月被他的部下从地下牢房救出来时依旧是半昏迷的状态,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极为心疼的表情,对待四宫佑月的态度也变得更为小心翼翼了起来。
  “四宫大人,您的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四宫大人,真的很抱歉……是我们来晚了,我们不知道您是被该死的前首领囚禁了……”
  “该死!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发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多数人都是极为悔恨,他们很后悔没能够保护好四宫佑月,更后悔让四宫佑月遭遇了这些非人的待遇。
  可现在又能怎么样?
  就算新任首领森鸥外愿意全力去治疗他,可四宫佑月依旧还是衰弱了下去,甚至连下床走路的力气都失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
  棕发少年望着手中的资料报告,手指猛地攥紧,
  “为什么?”
  “对不起,太宰大人。”医生的表情有些惶恐,
  “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但是四宫大人的身体真的很脆弱,他的身体似乎从以前就不太好,在经历了这几年的折磨后更是……”
  医生已经不敢说出话来了。
  他能看得到太宰治的面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虽然他没再说些质问的话,但是这样的沉默有时候却比质问更让人害怕。
  “够了,太宰治!”
  中原中也的声音打断了太宰治的沉默,而医生也欣喜地向后看去,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你对医生发脾气也没什么用吧?再怎么说有些事情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
  橘发的少年脸上也是一副沉重的表情,但还是示意医生先离开,
  “你先去继续照顾佑月,我和太宰治谈谈。”
  “是,是……”
  医生吓得立刻转身就跑,很快,空旷的走廊里只剩下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人。
  “你应该知道结果了。中原中也。”太宰治淡淡道,脸上的表情却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更像是死亡般的平静,
  “首领已经找了异能者为他治病,但是结果也是没有任何用处。”
  “这么怎么可能?”中原中也愣住了,
  “异能者都治不好他的病?”
  “准确来说,是无效。”太宰治突然笑了出来,只是那样的笑容多少透露着些绝望,
  “他的体质很特殊,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他并不是人类,而是异能本身。”
  这样的结果很让人感到荒谬,但又是真实的结果。
  森鸥外也感到头疼极了,救出四宫佑月是他的第一步,也是他集中威望的重要一步。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上一次见面还算有生气的四宫佑月,却在被救出后像是失去了土壤的花一般迅速枯萎了。
  “先去看看佑月吧。”
  中原中也最终沮丧地低下了头,却还是多说了一句,
  “他……他一定还是很想见见你的。”
  “怎么可能。”太宰治轻哼了一声,
  “我看他只想见他的弟弟吧。”
  可惜,就算是太宰治,也不知道费奥多尔去了哪里。
  在四宫佑月消失后,他的那个弟弟也伴随着医院的爆炸一起消失了,像是蒸发在了人群当中。
  四宫佑月最在意的人肯定是他的弟弟,而不是他。
  也永远不可能是他。
  “吱呀――”
  当病房的门被再度推开时,躺在床上虚弱的银发青年才勉强地睁开了眼睛,定睛了一会,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哎,是森医生啊。”
  四宫佑月温和地笑了笑,依旧和几年前一样的神情,却疲软了许多,
  “没想到您居然真的将我救出来了……真的很感谢您。”
  “你的状态很差。”
  森鸥外站在他的床边,他安静地注视着那双淡紫色的眸子,继续道,
  “甚至可能活不了几个月了。”
  “嗯。我知道。”
  “你从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大概是这样吧……”四宫佑月叹气,
  “本来我是打算等孩子们都成长起来后在找个机会玩个失踪的,没想到老首领居然先一步动手了。毕竟继承了潘多拉之力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身为愿望的载体,我确实没办法活很久。”
  愿望需要被实现才能激发他活下去的力量,也就是说,四宫佑月必须使用潘多拉的力量才能勉强活下去。
  但是四宫佑月却觉得没有必要。
  “真是任性的孩子啊……”
  森鸥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莫名流露出几分怜惜,
  “顺带一提,我已经不是医生了,现在的我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居然已经是首领了吗……”四宫佑月倒是没有多意外,反倒是笑了起来,
  “那不是很好么?这应该是你一直以来想要实现的愿望了。”
  “我一直都认为你能够做到的,仅此而已。”
  “我已经是首领了。”
  森鸥外微微俯下身,那双深沉的,包含着异样情绪的眸子忽的接近,而黑色的鬓发也一起垂落了下来,轻轻扫过了四宫佑月的面颊。
  他再一次重复了那句话,像是在强调着什么,带着几分暧昧且蛊惑的意味。
  “而你,是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之一。”
  四宫佑月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意识到森鸥外的话外之意,也意识到他想要表达什么。
  “你……您想说什么?”
  四宫佑月莫名有些不安,同时低声问道。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也可以告知于我。”森鸥外凝视着他的双眼,露出了他最为擅长的笑容,
  “还是说,你甚至连曾经合作伙伴的我都不愿意信任了呢?”
  ……
  不。
  并非是不愿信任。
  四宫佑月有些空茫地望着他,一时间却不明白对方想要干什么。
  他很清楚森鸥外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他也不介意对方从自己的身上掠夺什么,但是现在的他却和以往的他不同。
  身为[银钻]的他自然拥有很多有用的价值,例如和异能特务科之间的联系,再比如说森鸥外也可以借助着他的身份不断地向上攀爬……
  可现在的他还有什么价值?
  他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榨干的价值了吧?
  森鸥外,你到底还想从我这里夺走什么?
  “森先生,不,首领。”
  四宫佑月缓慢地开了称呼,同时也别开了目光,有些不适地说着: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不认为我的身上还拥有什么值得您拿走的价值。”
  “是吗?我倒是认为你从未认清楚你自己的价值呢。”森鸥外缓缓起身,他似乎注意到了四宫佑月的不适吗,便适当拉开了距离。
  “我已经将一切都奉献给港口黑手党了,而您现在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四宫佑月安静地看着他,同时也陈述着某件事实,
  “如果您一定要问我想要什么的话,那就等我死后,将我用于交换的工具,送给异能特务科吧。”
  “他们应该很乐意去研究我的身体,与此同时,您应该也能通过我来争取到获取异能许可证的可能性,这大概就是我最后的价值了。”
  当四宫佑月说完后,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在森鸥外的脸上看到了愕然。
  森鸥外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以至于接下来的几分钟两人之间都陷入了怪异的沉默。
  “您还有什么想要询问的吗?”四宫佑月困惑地问道。
  “不,没有了。”森鸥外摇了摇头,也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是我过多冒昧了,四宫佑月,你好好休息吧。”
  森鸥外推开了病房的门,很快离开了。
  真奇怪,森鸥外以前是这样的人吗?
  四宫佑月不理解,甚至愈加茫然。
  [我看那家伙是想泡你哎。]系统暗搓搓道,[说不定是知道了潘多拉的附带条件,所以打算欺骗你的感情吧?]
  “是这样吗?”四宫佑月觉得不靠谱,“可我不认为森先生是想要追求永生的性格。”
  [那他肯定就是贪图你的美色!]
  “够了系统,别再说了。”四宫佑月有些不高兴了。
  [我发现森鸥外说的是没错,你真的是一点自我意识都没有。]系统委屈巴巴地说着。
  “其实他要是想的话也可以直接说,我又不是会拒绝人的性格。”四宫佑月无奈地蜷缩在被子里,总感觉倦意愈演愈烈,
  “不过现在这幅身体又能做什么呢?说到底,我连起身去找费佳的力气都没有,想想就很绝望啊。”
  [按照交易,我会在最后几天把你这段时间积攒的力量放在一起,等最后你还是可以去找你那可爱的弟弟的。]系统冷冰冰道。
  反正宿主满脑子也只有他的弟弟,恐怕其他的暗示不是自动忽略就是选择性看不出来吧……
  “是啊,也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四宫佑月喃喃道。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是休养身体,四宫佑月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沉睡,好像要将这几年缺失的倦意全部都弥补回来。
  他似乎会经常感到疲惫,恍惚之间,又听到有医生走进房间,在他的耳畔细细地说着什么,随即又消失了。
  那些声音莫名会让他感到安心,也会让他睡得更加安稳。
  在被囚禁的那段时间他也一直没怎么睡好,经常在极为疲惫的时候被扯上手术台。
  他感受的到那些实验者对他按捺不住的怪异情绪,他仿佛被野兽围守狩猎的猎物,从一开始便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不过也罢。
  反正他已经逃出来了,而且这么久过去了,其他的孩子应该也过的还不错吧……
  倒是森鸥外从那天起就没有再回来过了,四宫佑月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但是他的时日不多,他也并不是很想继续和森鸥外玩谜语人的游戏了,最终也没过多追究。
  再然后,就是中原中也。
  见到中原中也的那天天气很好,是个阳光相当充沛的下午。温软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让人不禁想要放松下来。
  再然后,他发现那双手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是中也吗?”
  四宫佑月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有些疲惫地看向了中原中也。
  “是我。”
  橘发的少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心脏却不免收缩了起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曾经让他无比安心,又无比强大的四宫佑月……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几年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似乎还历历在目,当中原中也想起来的时候,依旧有一种一切还发生在昨日的感觉。
  可事实就是,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四宫佑月了。这一次相见也是他鼓起了相当之大的勇气,并且在那之前,森鸥外也叮嘱过他:
  “你最好还是见他一面比较好。”
  年轻的首领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忧虑地说着,
  “如果你再不去见见他,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中原中也不是太宰治。
  起码他不是胆小鬼。
  太宰治似乎一直都在做着某种心理纠结。他虽然从未表现出来,但是中原中也也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
  四宫佑月对任何人的关心都是平等的,但唯有其中一人是不一样的。
  那个人不是太宰治,也不是中原中也。
  而是他的弟弟。
  这样的偏爱总归是让人不太舒服的,但有时候人的偏心总是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中原中也当然不会觉得奇怪,兄长更关心自己的弟弟有什么错?难不成还让别人不关心自己的弟弟更关心你吗?
  但太宰治不会这么想。
  毕竟他是个自私且占有欲足够强的胆小鬼。
  “你……”
  中原中也有些干巴地开了口,却觉得喉咙一阵干涩,
  “你的身体有好一些吗?”
  在问完这句话后中原中也都想打死自己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四宫佑月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他问这句话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结果四宫佑月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细细地打量着他。
  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中也。”四宫佑月开口了,
  “我记得,我当初应该是让你去上学的,对吧?”
  “……!”
  中原中也一下子噎住了。
  糟,糟了!他好像忘了这一茬!
  “看来你又没有听话。”四宫佑月的语气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留在港口黑手党了?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我……我……”
  中原中也的语气不自觉地结巴了起来,他忐忑地看了看四宫佑月,同时也急忙解释道:
  “我是因为您的失踪所以才留下的,羊的大家已经去上学了,只是我……”
  只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让您一个人迷失在这里,所以才想留下来找到你。
  结果这句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因为四宫佑月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我知道了。”
  银发的青年语气很是无奈,却并没有过多的严厉,
  “我尊重你的意愿,但是可以的话,无论是你还是太宰,我都希望你们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中原中也解释着,
  “其实我也明白,和羊的大家待在一起肯定是不行的。如果我就这样留在港口黑手党,说不定也是最好的选择。”
  “是我自己想要留下来的,没有任何人逼迫我!这一点请您放心!”
  “可是上学――”
  “我之后会去找机会补上的!”中原中也哭笑不得道,
  “我也有在认真学习啦,省吾他们也会给我带一些课本之类的。您还是好好休息,别总是太操心了。”
  “……中也。”
  四宫佑月甚至有些热泪盈眶了,
  “比起太宰,你真的让我省心太多了。”
  “我就说嘛!”中原中也的尾巴一下子就翘起来了。
  “毕竟太宰一直都不愿意来找我,我也很担心他。”四宫佑月沉思着,
  “还有,其实我的身体也好很多了,医生说我过几天就能下床了,所以你们也别太担心啊。”
  “真的吗?”中原中也狐疑。
  “真的。”四宫佑月认真道,
  “所以能让太宰治来见一见我吗?我也有很重要的话和他说。”
  “好吧,既然是你的请求的话。”
  中原中也有些泄气,但是想到太宰治那不省心的性格,他也明白四宫佑月为什么会担心。
  虽然不怎么喜欢太宰治,但是他也确实很担心太宰治的精神状态……也不知道那家伙从什么时候就变成那样了,总是一言不发,好像压抑着什么,让人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或许也只有四宫佑月能够稍微缓和一下他的情绪了。
  不过四宫佑月也没有等太久,第二天一早,当四宫佑月睁开双眼时,太宰治就已经来了。
  只是望着被窝里不知什么时候缩进来的一只黑猫猫,四宫佑月也陷入了沉思。
  ……虽然但是,太宰君,你上床的时候就不能先把外套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