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我刚才的表演?”容时雨昂首挺胸,美滋滋等待他们夸奖。
  谢南衣捧场说道:“天纵奇才。”一般人演不出来这么做作,也想象不出来这么新奇的脑洞。
  “你怎么会这么做?”谢南衣新奇不已。
  “啊,你们不觉得这样很爽吗?”容时雨惊讶,“他之前看不起你们,如今却发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然后追悔莫及。”
  说完,用小狗狗一样期盼的眼神注视着他们,仿佛谢南衣要是摇头,他连毛都要耷拉下来了。
  谢南衣也没太打击他,点头说道:“还行,挺新奇的。”
  容时雨立即被哄好了,带他们进了雅间。雅间内香气氤氲,布置舒适。桌上放着上好的茶叶泡好的灵茶,谢南衣端起一杯,轻抿了一口。滑落的袖子下露出被遮盖的储物手镯。
  容时雨看了一眼:“这手镯是你新买的?”
  “阿木锻造的。”谢南衣并非爱炫耀的人,然而这个手镯却不吝于让别人知道来历。
  容时雨果不其然感慨道:“你们感情可真好。我之前看你观察那个储物戒指,还以为你会买它,特意让人留意了一下,没想到阿木提前一步亲手给你锻造了储物手镯。”
  没想到他口中也能说出来两句顺眼的话,牧奕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不想容时雨下一句话又不中听起来。
  “便是好兄弟也没你们关系这么好的,我家里兄弟那么多,关系好的也只有大哥,其他却差那么一些。你们可要好好珍惜朋友关系。”兀自感慨了一番,抒发了一下所谓人生经验的容时雨完全没有看到牧奕冷冷扫他的一眼。
  柏辛看到了,无奈阻止了自家殿下的絮叨:“拍卖要开始了,您安静点,不然吵到大家了。”
  “柏辛你怎么和我说话呢!”容时雨炸毛,却还是乖乖扁着嘴不说话了,像只嘴上被绑了绳的鸭子。
  牧奕却没有理会他们的喧闹。他手掌开合,为自己刚才骤然的不悦有些迷茫。其实容时雨的话并没有什么错。在别人看来,他与谢南衣的关系便只是朋友罢了。容时雨还用自家的兄弟关系和他们类比,更显得亲密一些。
  可牧奕却下意识不满意,不满意他们的关系只是被这么称呼。应该是更亲密的一些的关系才对。
  可是比好友、兄弟更之上的关系是什么?
  恋人……
  这个词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牧奕心跳下意识快了起来。就连脸都有些滚烫,为自己这不堪的想法。
  谢南衣救了他,与他相交,他却有这种僭越的想法。牧奕心中唾弃自己,却又忍不住为那两个字所吸引。
  如果,他和南衣是恋人的话……
  “你脸颊怎么这么烫,不舒服吗?”温凉的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将牧奕飞走的心也拉了回来。谢南衣担忧地看着他,手指已经下意识捏上他的手腕,想要帮他查看身体状况。
  望着他清澈的双眸,牧奕像是被兜头的凉水泼下,骤然清醒。
  他怎么敢做那样的奢想。自己家破人亡,身后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在追杀,若非谢南衣帮忙,自己甚至仍旧处在被追杀的状态。谢南衣未来前途光明,在医师一途的天赋强大,他们现在一起同行,便已经是他在连累谢南衣了,又如何能再奢求所不能想的东西。
  唇角笑容逐渐苦涩,牧奕反握住谢南衣的手,解释道:“没什么,我不太喜欢熏香的味道,现在已经好多了。”
  容时雨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搭茬:“你不适应这味道早说啊,我让人灭了。”
  牧奕这会倒是感谢他说话了,让刚才的气氛没那么尴尬,于是点点头。
  谢南衣收回手,看他的目光的还是有些担心。相处这么久,他也算是了解牧奕。刚刚那模样可一点都不像是因为熏香的缘故,不过他不愿意说,那就只能这样了。
  这么一会功夫,拍卖会也正式开始了。因为刚才的缘故,谢南衣和牧奕都有些走神,却还是略微分出一点注意力给拍品上面。
  很快,就到了谢南衣中意的拍品上场。
  那是一根坠着墨玉的剑穗。说是剑穗,其实更像是法器,可以定期养护剑身,并且关键时刻抵挡一次合体期修为以下修士的攻击。
  一个好用又有些鸡肋的法器。好用在于那防御能力,鸡肋在于只能用一次,抵挡了攻击以后,便只剩下养护剑身的作用了。所以这枚剑穗的起拍价并不低,三千灵石起拍,然而等到拍到二十五万灵石以后,便有不少人停止了。
  这种一次性的法器看起来强,但他们还是喜欢能持续用下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谢南衣他们所在的雅间同样参与了竞拍:“三十万。”
  屋内,容时雨奇怪问道:“你怎么拍这个,后面还有一个能够多次使用的防御性法器,也就翻个三倍的价钱,等你药卖出去这点钱不算什么。”
  “模样不合适。”谢南衣淡淡说了一句,也不过多解释。
  容时雨摸摸鼻子,想了一下那个法器。是个折扇,打开便能开启防御阵法。这不挺雅致好看的吗?
  牧奕下意识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剑柄。他知道谢南衣是不用剑,之前还特意说过以后要找柄剑,使用符箓的时候会用的。但是一直没找到心仪的。
  所以那枚剑穗肯定不是给谢南衣自己用的。
  思绪戛然而止,反应过来自己又在想什么以后,牧奕默念清心咒,将自己过多的奢想藏在心里。
  最终那枚剑穗还是被谢南衣拍了下来,并且被送入了他们所在的雅间。
  谢南衣握着那枚剑穗,上面墨玉光华流动,看起来确实很好看。
  “你的剑给我。”他冲牧奕伸出手。牧奕没多说什么,直接将自己的剑放在桌子上,推到了谢南衣的面前。
  谢南衣让剑柄朝向自己,然后将剑穗系到上面。
  容时雨睁大眼睛,想要说什么,被早已察觉到的柏辛一把捂住嘴。
  “唔唔……”容时雨拍拍他的胳膊,又指指那两人,眼睛睁得极大。柏辛胡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这淡定的反应不能让容时雨满意,于是又去看谢安,发现谢安目不斜视,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
  是他落伍了吗?
  那可是剑修的剑诶,除了妻子或者特定情况谁都不能碰的剑啊!居然就这么交出去了?修真界的剑修难道已经突破他的观念了吗?
  就在他纠结的这段事件,谢南衣已经将剑穗绑好,然后推回到牧奕面前:“看看如何?”
  牧奕将剑握在书中,垂下的墨玉上隐约露出他的双眼,里面是浅浅隐藏起来的欣悦以及喜欢。
  不是他的妄想,而是这剑穗确实是为了他拍下来的。
  “我很喜欢。”牧奕说道,将喜欢藏在喜悦后面,一起悄悄流露出来。
  他能喜欢谢南衣当然高兴,回头却发现容时雨一脸怀疑人生地看着他们,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界难解的谜题。
  “你怎么了?”
  “没事,我在参悟。”容时雨神神叨叨。要不是那眼睛依旧灵动,谢南衣还以为他也患了失魂之症。
  等到拍卖会快到尾声的时候,牧奕同样拍了两样东西。一个是练气时期便可以使用的飞行法器,一个是除非咒语控制否则绝对不会被吹开的帷帽。
  两样全都给了谢南衣,是他之前就准备买的礼物,这会正好作为剑穗的回礼。
  而容时雨则在这段时间终于参悟了。为什么谢南衣能够摸到牧奕的剑。
  阿木,是个非典型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