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壮媳妇的两个孩子却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娘亲把肉推回去,两双眼睛里明晃晃的露出失落来。
  季梁平虽然在季家算得上是不会说话,但在外人面前也是能说会道的主,见状就连忙笑道:
  “嫂子,你这话说的。咱俩家这关系不必说这些,这也是家里老娘想给咱家孩子吃好的,知道两个孩子馋肉了。”
  说着他把友好的眼神看向张大壮媳妇的两个孩子。
  张大壮媳妇往后看了一眼,见自己一双儿女眼巴巴又强压着兴奋,拒绝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为难了又为难,到底是慈母之心占据了上风,她把肉接过来,颇为感慨的道:
  “大娘总是惦记着我们…二哥你就放心吧,我保准把那边看得严严实实的,有什么人进去都给你看得清清楚楚。”
  季梁平就笑着应了,又关心了两句段芳大哥那边的事儿,他才回了季家。
  现在还不到做饭的时候,张大壮媳妇收起肉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到院子门口,这里就可以清晰的看到祠堂门口有没有人进去。
  …
  吉祥和李翠花要方子要的急,毕竟季家已经开始做新品。
  若是等得太久,别人那边做出来了,他们钱家酒肆还没有成果,到时候就更没有翻身之日了。
  钱德也着急的很,一再催促。
  吉祥迫不得已,只得再次来到李翠花家。
  他倒也是个机灵的,做了一些暗号之后发现李翠花根本就没出来,猜想到她可能不在这边,就走远了,在村子里另外的人家打听李翠花到哪儿去了。
  刚好他打听的人,就是村子里最八卦的张老太。
  张老太正苦于一腔八卦没人说呢,当即洋洋洒洒给他吐槽了一大波。
  他这才知道,原来李翠花偷了人家的东西,被丢进祠堂里了。
  不过能让季家那样下死里整她,吉祥觉得她可能掌握了什么重要信息,忙不迭地就跑祠堂来了。
  乡下的祠堂可不像有钱人家的祠堂,有钱人家的祠堂专门有奴仆把守,这边的祠堂却总是没人。
  李翠花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这儿,张大壮媳妇家就在对面。
  看见一个人进去之后,她瞬间眯了眯眼睛,接着就嘱咐了自己女儿两句,自己则快步走向了季家。
  季老太一听张大壮媳妇说有人去了祠堂,连忙就喊上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
  “那人瞧着很是眼熟,倒不是长得让人眼熟,而是他身上穿的那身衣服,似乎在哪里见过。”张大壮媳妇补充。
  季老太顿时面露了然。
  寻常人家哪会有什么让别人眼熟的衣服,多半就是县城里某个店里的伙计,穿着统一发放的衣服。
  当下她更是不敢耽搁,带着儿孙们走到祠堂门口。
  他们走得隐蔽,还刻意没带上孩子,生怕孩子们发出声音吸引里面的人注意。
  但是季苗苗就不同了,季老太深信自己孙女是有福之人,而且聪慧灵颖,肯定不会打扰他们。
  又担心家里一群半大小子看不好自己的宝贝孙女,所以孙女她是抱在手上的。
  祠堂不大,或许是为了方便后人祭祀,外面的空间倒挺大的,季老太他们站在外面隐蔽处,也能清楚听见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就这点吗?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秘方?”
  他们听见一声男音。
  “这已经非常难得了好吗?如果不是我费尽心力要帮你们打听,怎么可能会被罚到祠堂来跪着?”这是李翠花不耐烦的声音。
  季老太顿时就了然了。
  敢情李翠花是和其他什么人联合起来了,要打算他们家的东西啊。
  季苗苗眼尖,就算古代的字是繁体字,但是酒还是和现代的酒差不多,她一眼就认出那伙计背后的衣服上有一个酒字。
  说明和李翠花一起说话的这个人是酒肆的。
  镇上又只有一家钱家酒肆。
  花间酒楼跟他们建立合作,根本不可能专门派人叫李翠花打听,就只剩下钱家酒肆了。
  张大壮媳妇也看清楚了,低声道:
  “大娘,这看着像是钱家酒肆的伙计。”
  她男人就好那一两口,平常家里没做土酒的时候,也咬咬牙愿意去买点酒喝。
  这酒不比肉的价格,还算合适,小酌两口家里也能承受。
  一来二去,她对那钱家酒肆伙计的服装也较为熟悉,现在打眼一看,突然就想起来了。
  季家人一听,联想着刚才那两人的对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多半是钱家酒肆打探他们家的酒方子来了,误打误撞居然找了李翠花这么个不靠谱的。
  现在居然还潜入祠堂来询问李翠花有没有打探出什么消息,真是太可恶了!
  外面季家的人都气得够呛,还没来得及多交流两句,就听见里面的人又说话了。
  “好了,大姐,知道这次是你尽了心办事的!一切放心,我们掌柜的都说了,这次酒十分重要,要是弄得好的话,一定不会少了你的银子。”
  吉祥见李翠花被自己惹恼了,忙放下身段来道歉几句,话说的还蛮好听,李翠花闻言这才缓和了脸色。
  吉祥不知道李翠花这人的性格,还以为她真的实实在在的去打探了消息,觉得实在是有点太笼统,忍不住又问道:
  “好姐姐,你且把你看到的再给我复述一遍。我脑子愚钝,回去怕给掌柜说差了,到时候耽误了掌柜的大事儿。也耽误了姐姐你拿银子不是?”
  听到吉祥这话,李翠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心虚。
  她哪里看到什么季家人弄酒的事儿啊?她都是趁别人不在家进去的。
  只知道他们要把梨晒干。
  但是酒里面加什么佐料可都是秘密,她能打探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想到这里,李翠花稍稍放下心来,又胡编乱造的道:
  “就是把梨晒干了之后放进酒里浸泡,他们家原先那个旧方子我可不知道,不过就是在那基础上做的。”
  这果酒不就是把果子直接塞进酒里?就算季家的做法不太一样,但也大同小异,李翠花觉得没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