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离开了吗。”
“我不想你死。”
还没有进入空间裂隙，小狐狸就已经伤势复发到这个地步，若是真护着她直到出去，哪里还有命在。
本就是无亲无故，承了对方如此大的恩情，苏灵儿觉得自己受不起，也还不了。
小狐狸不以为然，只是淡淡而言：
“我没事，只要能到山顶，我就有八成把握带你离开。只差一步了，不要轻言放弃。”
苏灵儿抬头望着山顶，感觉确实不远了。
她重振旗鼓，准备展示一下自己徒手攀岩的能力，结果她刚把脚放在岩壁上，小狐狸忽然用尾巴卷住她的腰，猛地跃起，将她也直接带飞。
“呀啊啊啊啊啊啊……哇，飞起来了？！”
她惊呼到一半就变成了惊叹，第一次感受到腾云驾雾般的快感，身体完全沉浸在寒风中，就仿佛在天上飞翔。
这跟坐飞机或者踩着飞行法宝完全不同，小狐狸的速度可是快如闪电，带她飞的也是极为刺激。
她想说既然可以这样快速移动，怎么刚才不用，就听小狐狸语速很快的说了一句：
“被发现了，必须赶快。”
被谁发现了，白辰不是不在吗？
紧接着她看到一道青色的利光化作流星般自天边而来，于灰蒙蒙的混沌天地之中格外璀璨夺目，仿佛是天上地下唯一的光。
那道青色的光转眼就超过了他们，落在了雪山之巅，青色的温润长袍转而浮现，那身影的模样正是晴空。
厉厉风雪中，晴空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的身形看着十分单薄，眉眼也覆着一层寒霜，身姿却在罡风中岿然不动。
“小狐狸，你果然行动了。”
晴空的神色变得冷清了许多，右手握着一柄青白色的长剑，没有丝毫感情的看着小狐狸。
“念在你修行不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放下千羽姑娘，我会饶你不死。”
小狐狸浮在空中，闻言嗤笑一声，语气更冷几分：
“你们将她抓来，囚于此处，丝毫不管她本人是否愿意，难道觉得自己占理吗。”
“尊主的决断我无权质问，我只知道尊主给我的任务是看好她，而你意图夺走她，便是我的敌人。”
“哼，愚忠。”
苏灵儿张了张口，也想劝说几句，可是还不等她发声，晴空的剑光已然斩下。
那剑光虽不是对着她来，但威压十足的吓人，愣是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全身的压力徒然增大，她感觉自己的骨头嘎吱作响，全身皮肤都要渗出血来。
她只是沾了一点点的余威，小狐狸却是正面晴空的攻击，被逼用出空间瞬移才勉强躲开。
小狐狸使用瞬移时，尾巴还牢牢的卷着她的腰身，带着她一起移动。
没办法，雪山这极端的环境里，若是将她放下，全身心迎敌，她分分钟就会被雪山的自然攻击给杀死。这里的御敌机制可是丝毫不讲情面的。
她急了，拼尽全力大叫道：“小狐狸，你快走，别管我了！”
小狐狸只是看了她一眼。
“我来是为了带你走的，我自己逃生没有意义，我也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苏灵儿张目结舌，一时竟说不出话，此时晴空的下一招攻击已经来了。
她想都不想，急忙丢出一件防御法宝，张开一面盾牌做防护，将自己全部魔气都注入其中。
然而高级防御法宝加上她的全部魔气，在晴空信手挥出的剑气之前比纸糊的还要脆，根本挡都没挡就化作漫天星光。
她猛地喷出一口血，因为强行抵挡攻击，体内的经脉被瞬间震碎。
“灵儿！”
她听到小狐狸一声焦急的呼喊，剑气带来的漫天风雪向她席卷，而小狐狸却已然恪守着自己的承诺，不退分毫的挡在她面前。
最后一眼时，她看到小狐狸被漫天剑气斩成碎片，而她也从高天之上坠落，沉入无尽风雪之中，最终砸落在雪山一角。
“糟糕，千羽姑娘！”
意识消散之前，她听到了晴空的声音，似乎感觉到他试图用魔气来救她。
但可惜已经太迟，她伤的太重，无力回天，没有几秒意识就彻底消散。
她也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是活活摔死的。
当她再次睁眼，只觉心肺仿佛停滞了好久才再次呼吸，狠狠的吸了几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修炼的姿势坐在黑玉床上。
她试着动弹，身体却仿佛散架了一样，直接倒在床上，吓了小狐狸一跳。
“怎么了……唔？”
她看到小狐狸的瞬间，眼泪直接飙出来，虚弱的身体突然迸发出一丝力气，将活着的小狐狸紧紧搂进怀里。
“怎么哭了？”
小狐狸不明所以的在她怀里抬起头，看到她眼角那颗晶莹的泪水。
“为什么要为我战到最后一刻，为什么没有放开我……”
就因为小狐狸说了一句要护她，就真的护她到死，甚至不肯让她死在前面。
这不是她要的结局啊。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悲伤满溢成泪水，却又不敢大声哭泣，只敢抱着小狐狸低声啜泣，一直以来的委屈和无助趁机悄然爆发，仿佛要压垮她的神经。
“做噩梦了吗。”
小狐狸抬起一只小爪子，轻轻的落在她头上，仿佛在抚摸她的发丝。
她点了点头，将小狐狸抱得更紧了，就仿佛这是她此刻唯一的珍宝。
“别怕，只是噩梦而已。梦中所见不过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当你见到，就注定不会成真。”
“这是狐族的解梦说吗。”
她噗嗤一笑，抹了抹眼泪，尽力收下小狐狸的安慰。
倒是有个说法，说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但她这个是魅梦，能预知天机未来，揭示将要发生的事，与未来是完全一致的。
不过，魅梦显现的是当下最有可能发生的一种未来，如果她的选择和判断改变了，那么未来也会相应的改变。
所以理论上讲，她可以通过魅梦挑选最有利的一种未来，只要她的精神撑得住。
而现在，她就想要一种小狐狸不会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