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对比深深地刺痛了眼睛,戴母被脑子一热,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猛的挣开两个保镖的手,指着凌筠潼歇斯底里地骂道:“凌筠潼,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点当男人的气魄!好好的女孩不要,偏要去跟个男人在一起!别以为你现在得势,就可以一劳永逸下去了!你现在就是盛奕宸养的一条狗,哪天等他玩腻了你,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依然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丧家犬!”
  这话无疑一枚炸弹,周围先是静了一瞬,很快群情奋起,谴责怒骂此起彼伏,全都冲向了戴母。
  “这是谁家养的狗啊?居然跑到这里来瞎嚷嚷!”
  “她这是失心疯了吗?竟说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
  “我看她就是嫉妒,看不得人家凌少爷东山再起过得比他们戴家好!”
  “什么叫好好的女孩不要?说的好像当初不是他们戴家背信弃义,悔婚在先似的!照我看,凌少爷还得感谢戴岚雅的不嫁之恩!就这样的母亲,能养出什么样的好女儿?!”
  “如今早就开放同性结婚了,她脑子怕不是还还停在大清时代吧!”
  “就是!今日商娄两家大婚,结婚的都是四位男儿郎,她说这话不知是在内涵谁!一下得罪这么多人,戴家怕是要倒了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现场一片喧哗,比菜市场都还热闹。
  混乱之中,两个保镖急速跑上前,重新抓住戴母的手臂就想把人拖出去。
  “等一下。”
  凌筠潼忽然挣开盛奕宸的手,暗暗调整了呼吸,抬脚走到戴母面前,凝声质问道:“刘女士,今天是我几位大哥的大喜日子,你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只管私底下找我对峙就是了,何必非要在此撒野放肆!?”
  戴母闹都闹到这份上了,这会儿后悔也没用,索性就豁出去了,狠狠地呸了一声,讥笑道:“这会儿你倒是舍得出声了!刚刚我求你的时候,你怎么就跟个哑巴似的,一声都不吭!?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因为攀上了更好的高山,瞧不上我们戴家了!?”
  凌筠潼神色不变,不卑不亢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瞧不上戴家!但我瞧不上你们,不是因为阿宸比你们强太多,而是因为你们品行不端心术不正!人贵在自知自重,你们戴家当初那般折辱我,如今却要当什么都没发生,舔着脸要跟我攀交情!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非常地可笑吗?我跟你们戴家无话可说,难道不是正常人的反应?!你们也配我理会吗?!”
  他声音不大,用词也不犀利,但他神色坚定坦然,莫名地有种穿透人心的震撼力。
  不少围观的群众频频点头,对他投去了赞赏和同情的目光,有个别还露出了些许羞愧和不自在的神色。
  当初凌家破产,凌筠潼从一介贵公子,一夕之间沦为债台高筑无家可归的倒霉虫,一顿沦为了圈里的笑话和谈资,这些面露羞愧的人,也就是当初看他笑话的那一波。
  现场完全呈一边倒的局势,戴母生生地受着周围人的舆论炙烤,脸色僵得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嘴巴张了又张,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刚瞧着凌筠潼躲在盛奕宸的怀里,一直垂眸不语,真当他还跟过去一样好欺负。
  没想到人家不出声则已,一出声,三句两句便把她堵了个结实。
  正想着要怎么找回场面,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暗,有人走到凌筠潼的后面,挺拔的高大身躯挡住了折射在她身上的灯光。
  目光触及盛奕宸那双寒意森森的黑眸,戴母浑身一个激灵,后背一下绷得直直的。
  盛奕宸揽住凌筠潼的肩膀,缓缓地勾起唇角,慢性条理地开口道:“我和你戴家素无瓜葛,纵然过去你们负过阿潼,但念在你们也曾虚情假意地对他好过那么几年,我就也当抵消互补,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但既然你非要送上门犯贱,那我就只好满足你的愿望,结束你们戴家的太平日子了。”
  戴母面色骤然一僵,虽然心里已是惧意丛生,但嘴上却仍不肯示弱,“你……你少大放厥词!虽然我们戴家不如你们盛凌集团规模壮大,但你想破坏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放心,要不要多久,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在大放厥词。”
  盛奕宸望着他,眼底一片冷色,气定神闲地补了一句,“你们可以拭目以待。”
  戴母脚一软,眼前阵阵发黑,要不是被两个保镖死死的拽着胳膊,差点就瘫在地上。
  眼看着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在人群中看了半天热闹的傅亦珊清了清听嗓子,适时地站出来主持现场,“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诸位该入席的就入席吧,不要堵在这里了。”
  在她操持下,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接待前厅一下活络了起来,宾客们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有序地进入了大堂。
  戴母连同那个呆如木鸡的戴岚雅都被带走了,现场很快恢复了先前的祥和热闹。
  娄母瞄了眼那边正在安慰凌筠潼的盛奕宸,悄悄地对身边的儿子八起了卦,啧啧感叹道:“瞧瞧人家这丈夫当的,你爸要是能顶人家一半,我也不用老羡慕人家了。”
  娄丞揽住她的肩膀,嬉皮笑脸道:“行了!妈,你就别再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羡慕凌小潼有个护崽狂魔,别人还羡慕你有个对你忠贞不二的丈夫呢!”
  这话说的倒也在理,娄母心情一乐,脸上就有了笑容,得意洋洋地炫耀道:“说的也是!你爸虽然老爱给我添堵,但确实没给我招惹过什么狐狸精。”
  母子俩正聊着,凌筠潼不知在那边和盛奕宸说了什么,低着头走过来,对着他们乖乖道了歉,“娄大哥,张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给你们添乱了。”
  “道啥歉啊,你又没做错什么!”娄丞不在意的摆摆手,“是戴家那个疯婆子发神经,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外面负责核查的人疏忽大意,不小心放了这两条漏网之蛇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