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袁青的红色炸弹,娄丞这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当即收拾东西风风火火地赶回了家。
  一进门,他就按捺不住地嚎了一声,“小白!你在哪里?快出来迎接你老公!”
  白祁没出现,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娄母倒是被他吵到了,站起身瞪了他一眼,无语道:“一回来就瞎嚷嚷什么啊,天花板都要被你喊塌了!……白祁早上去公司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娄丞郁闷地嘟囔了几句,拿起手机正要拨电话找人,余光就瞧见白祁从门外走进了客厅。
  对上他望过来的视线,白祁笑得有些无奈,问道:“出什么事了?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他半个小时前就回到家了,只不过刚走出车库就接到了老赵的电话,他想着反正娄丞也差不多该下班回家了,索性就留在庭院里,边等着人,便跟老赵谈起了事。
  刚见到娄丞匆匆忙忙在不远处的花园小路走过去,他和老赵简单交代了几句,就结束通话跟过去了,还没靠近大门,就听到娄丞在里边大声喊自己的名字。
  一见到他,娄丞顿时委屈起来了,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可怜兮兮地诉苦道:“小白,袁小青他们要在下个月的情人节举办婚礼,让我们给他们当伴郎呢!”
  白祁白天已经从凌筠潼那听说了,点了点头,微笑道:“行啊,那就去吧,到时我提前安排好时间。”
  娄丞闻言更委屈了,“可我之前跟袁小青打了赌,说我们肯定会赶在他们之前结婚,让他们给咱俩当伴郎!要真去给他们当了伴郎,以后袁小青肯定会可劲地拿这事嘲笑我的!”
  白祁当然记得他和袁青的赌约,不觉就有些好笑,安抚地揉了揉他头发,温声劝道:“结婚是好事,就算输了被笑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到时我陪你一块被他笑好了。”
  娄丞瞪起眼睛,还没提出反对的意见,那边的娄母就抢先高声道:“那怎么行!我儿子怎么能让人嘲笑!”
  这话一出来,娄丞和白祁唰地同时望向她,眼神惊讶,都带着些许意外。
  娄母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道:“阿丞,你现在是娄家的当家,就代表了我们娄家的脸面,怎么能轻易认输让人嘲笑,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赢回去!”
  娄丞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而后慢吞吞地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答应我跟小白的婚事了?”
  娄母脸色一僵,嘴硬地反驳道:“谁、谁说我答应了!我只是让你别给咱家丢脸!”
  “不想我给咱家丢脸,那你就答应我跟小白的婚事嘛!”
  娄丞露出无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卖惨道:“妈,你是没看到袁小青早上对我有多嚣张,差点没把我气坏了!不就是比我顺利了点么,搞得好像我输他很多似的!”
  这话就让娄母没法接了,心情复杂在那坐了一会,就一言不发地起身上楼去了。
  娄丞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挠了挠头,莫名其妙道:“我说错啥了?我妈干嘛忽然不理我了?”
  白祁还没回话,娄父就从不远处的拐角背着手走过来,没好气地吐槽他道:“你搁那卖什么蠢呢?你都内涵她是你的麻烦制造者了,还想她怎么理你?”
  娄丞还真没这个意思,顿时就有点懊恼了,“那咋办?……我要不要上去哄哄她啊?”
  娄父扫了眼娄母刚离开的方向,淡声道:“用不着,让她冷静下也好。”
  关于儿子的婚事,他也是怄得很。
  明明就可以抢在商家前办喜事的,他这媳妇就是非犟着不肯松口,要不是脑壳子不好装回去,他都想撬开看看她脑子里装的什么了!
  娄丞想着反正一会就要吃晚饭了,也就没再说什么,也就任由他妈去找静静了。
  结果等到了饭点,他妈却迟迟没下楼。
  管家奉命上楼去请人,也只请了个寂寞下来,如实转告他们道:“夫人说下午她点心吃多了,这会不饿,就不下来用餐了。”
  娄丞皱了皱眉,起身说道:“光是吃点心哪够啊,我上去喊她。”
  白祁想了一想,也起身道:“我跟你一块去吧。”
  “不准去,都给我坐下!”
  坐在主位上的娄父阻止了他们,不悦道:“不吃就不吃,由着她矫情去!两句不中听的话就闹绝食,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发脾气呢!”
  娄丞和白祁对视了一眼,迟疑片刻,都默契地重新坐了下来。
  虽说娄母确实让他们担心,但老爷子的话也不能不听,两相权衡之下,还是先暂时按兵不动吧。
  用过晚餐,三人移步了客厅看电视。
  娄丞特意选了个正对着楼梯口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那边的动静。
  百无聊赖地看了半个多小时的财经节目,娄丞瞅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都快八点了,他妈还是没下楼,也不知这会在楼上干啥。
  眼瞅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他的不安和担忧,也跟着一点点地在心中扩大。
  别看他平常总爱跟他妈顶嘴,可天下哪有不爱娘的儿子?这又是赌气又是挨饿的,万一把身体折腾坏了怎么办?
  白祁见他一脸心事重重的,也不难猜出他在担心什么,伸了手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轻声道:“都这么久了,张姨也该气消了,不如你上去看看她吧?”
  娄丞立即点头应了下来。
  与其在这胡思乱想,还不如上楼一观究竟,就算他妈一看他就发脾气骂人,好歹也能让母上大人发泄一下郁气不是?
  打定主意后,娄丞正要依言起身,就听到楼梯那边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他妈总算下楼来了。
  娄母裹了件深棕色的貂皮大衣,里面是旗袍样式的孔雀蓝长裙,头发高高挽起,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套阳绿色老坑玻璃种玉饰,更是衬得她雍容华丽,贵气逼人。
  娄丞一下张大嘴巴,差点没被他妈的闪亮登场戳伤眼球。
  娄父心理素质比他强一点,很快就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瞪起眼睛道:“大晚上的,你穿成这样出去,是生怕绑匪不来绑你吗?!”